徐仰刚准备在床上躺下进行午休,一听到是秦夫人的声音,立马从床上坐起。
“没,我没有午休的习惯。”
徐仰整理了一下衣袍,迅速到房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的秦夫人眉眼如画,眼波温柔,换了一身金贵的华袍,身旁还跟着两名神情高冷的婢女。
“公子,我这次远游,带了一些好吃的特产回来,特带来让你也尝尝。”
秦夫人转身,示意了一下两名婢女手上的托盘。
左边婢女的托盘上都是一些精致讨巧的糕点,右边婢女的托盘上则是几枚精美的玉壶,不知是酒还是饮料。
印象中,徐仰记得秦夫人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并没有看到还带了特产,这下竟然拿出了这么多,实在稀罕。
徐仰立即伸手去接道:“秦夫人客气了。”
秦夫人推开徐仰的手腕说道:“不客气,公子不放我们进去坐吗?”
“夫人说笑了,请。”
徐仰摸了摸鼻子,颇为不好意思的站在了一边,他对传统礼数也是一知半解,再加上心里又有意讨好秦夫人,所以才事事想着尽礼,没想到人家夫人根本不在意这些。
“谢谢公子。”
秦夫人笑容和蔼,眯起眼来两边的眼尾上翘,靥笑春桃,云堆翠髻,很是具有亲和力,两手端放身前,大大方方的跨过门槛。
两名婢女跟着她一起进门,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上。
秦夫人在徐仰的房间里观察了片刻,先看了一眼大厅,又去看了一眼屏风后的床铺,说道:“公子在徐府,住得还习惯吗?”
徐仰老老实实的答道:“很习惯,比在瀛祖村被人打杀好多了。”
秦夫人一下笑出声来,似长辈看晚辈般对他摇摇头,伸手在徐仰的被褥上拍打了两下,说道:“我看被子还是薄了,老爷对细节又不甚在意,珠儿,翠儿,你们去裁衣房,去给我填一段三寸二厘厚的被褥,多一厘和少一厘都不行,要用最好的填充料,就用白羽凤凰,剪碎一点,填到里面要整体均匀,不紧不松,不膨不胀,知道了吗?”
“是。”
两名婢女恭敬的低头应声。
秦夫人在大厅中央的太师椅坐下,一拂宽大的袖袍,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送过来。”
两名婢女便小心翼翼的退出门,房间内就只留徐仰和她二人了。
秦夫人取过太师椅旁边茶几上的茶杯,本用来沏茶,她却直接用来倾倒玉壶,对规矩不甚讲究,自己浅饮一小口,说道:“公子,过来尝尝,这是用天池酿的果酒,味道好得很。”
天池?
印象中,昆仑上的池子叫瑶池,而长白山的池子,则叫天池,莫非秦夫人是从长白山带回来的特产?
徐仰走到了另一张太师椅坐下,秦夫人也将手中喝过的杯盏,随意的推给徐仰。
“好酒。”
在秦夫人期待的目光下,徐仰十分爽快的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夸赞了一声。
果香浓郁,回甘微甜,甚至还有几缕夫人身上的麝兰香,令徐仰目眩神迷。
便是放下茶杯之后,仿佛唇间都回荡着秦夫人的味道,像是刚刚吻过她的芳泽一般。
徐仰想把杯子还给她,但被秦夫人抬手阻止。
“公子喜欢就好。”
秦夫人将徐仰的神态尽收眼底,拿出一枚新的茶杯,给两人都斟上了酒,一边举起酒杯喝着,一边问道:“公子是怎么跑到徐府来的?”
“说来话长了……”
徐仰开始与秦夫人知无不言,只感觉喝下这口酒后,心中要表达的阀门打开,想要畅所欲言,同时还感受到一股劲气在四肢百骸中流动。
他竟然感觉气海丹田中的真气在恢复,本命真元也在慢慢修补,活了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喝过有这般疗效的果酒。
此时的他,不过巅峰时期的百分之一,便是在瀛祖村那样灵气馥郁之地修炼,恢复起来都是极为缓慢的,起码得以年为单位,才会有些许进展,从百分之一恢复到百分之二而已。
然而这一小盅酒下肚,实力上迅猛的恢复,他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犹如在瀛祖村修炼了一年半载般,真是突飞猛进。
这让本来意志坚定,不喜饮酒的徐仰,一杯接一杯。
……
“最后随着富士山的火山爆发,公子就到这来了?”
秦夫人撑着下巴,面颊微红,一双善睐的眸子如沾水般波光粼粼,霞映溪塘,宽大的袖袍因为重力而倾泄而下,露出了一只白似雪的小臂,略显富态,却肥而不腻。
徐仰也说得兴起,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拿着玉壶,滔滔不绝道:“得亏我命大,在富士山爆发的那一瞬间,就到了瀛祖村来,要不然我准丧命在核武之下了,夫人,你知道核武多可怕吗?”
“多可怕?”
秦夫人倚靠在桌上的幅度更大,几乎快要将整个脑袋都靠在桌子上,一头乌黑秀发如水银泻地。
她的胳膊早将金贵华袍的衣领拉扯开,里面是一件银白色花边缎面打底裙,如水一般的丝滑透亮,这才让徐仰见到,和蔼温柔的面孔之下,秦夫人也隐藏着如她为人一般的宽广伟岸之胸怀,晃时如白浪赛雪,静时如青脉寒江,殷红处如枣玉樱颗,真是非同凡响。
“夫人,被褥我们做好了。”
这时,两名丫鬟抱着被子走进房门。
徐仰还在面泛醉意的机械式的倒着酒,只是再回头看向秦夫人时,她已经拉好衣领坐好,除了面颊微红,体态坐姿就像是没喝过酒一般。
“我看看你们做得怎样。”
秦夫人起身朝两名婢女走去,伸手在被褥上一握,点头道:“你们俩也是个精细人,一厘一毫都不差,放过去吧。”
“是。”
两名婢女便去给徐仰铺床了。
秦夫人看着徐仰,说道:“公子,我先走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和她们讲,也可以和我讲,晚餐再见了。”
“好……”
秦夫人走后,徐仰仿佛一口劲泄掉,直接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
再醒时,已是深更半夜。
“糟糕,睡过头了。”
徐仰晃了晃脑袋,打开窗户,看到外面一轮金黄的月亮,心中焦急。
昨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和秦夫人一问一答,自己的目的没达成,反倒被她套走了许多话,具体说了些什么,徐仰自己也记不清了,他从来没有主动的喝过这么多酒。
“这秦夫人好厉害。”
徐仰暗自心惊,此刻只感觉万分后悔,中计了。
酒这个东西,除了那些本身就嗜爱的人,其实是一个测试服从性和表达投名状的工具,酒桌文化在大夏不会消失,劝酒灌酒也不会消失,就算有一天明令禁止了酒,也会诞生出一个类似于酒的东西。
徐仰主动喝起酒,就算什么也没说,其实也已经把心迹袒露——他在心里是认可秦夫人的,他服从了。
“唇印……”
徐仰拿起自己的茶杯,上面还有秦夫人浅浅的唇印,不过痕迹已经极淡,几乎弱不可闻。
徐仰苦笑一声:“有了这个玩意,就算不喝酒,我也被秦夫人看穿了。”
杯盏递饮,自古以来就是女人试探男人的阳谋。
于忽略处,向男子递自己喝过的饮品,如果他本能反应是拒绝,那心中便是一定对此女不喜。
如果男子毫无犹豫的端起便喝,那可以断定男子一定对女人有意思,并非一定是感情,至少有身体之欢的那种意思。
之所以说是阳谋,是因为无论知不知晓这个道理,只要女子作出了这个试探动作,男子都会以真实的方式表达。
再给徐仰一次机会,他还是会端起便喝,这是清高之人不屑于用的“术”,常见于苟且关系之间的试探,恰如此时的秦夫人与徐仰。
“可是,秦夫人怎么会主动试探起我呢?”
徐仰拿起茶杯端详着,一颗心忽然砰砰加速。
徐仰懂得这些东西,是因为秦蒹葭在闲暇时与他聊过,秦夫人这个级别,徐仰自问差了太远,要是秦蒹葭能在此为他出谋划策,就好了。
其实徐仰也隐隐记得,要想试探女人的意思,男人也有办法。
只需要在其忽略之时,与其肌肤触碰就好了,如果她在第一时间退缩,便是心中不喜,绝无靠近可能了,如果毫无反应,那几乎就是暗送秋波,水到渠成了。
秦蒹葭更是笑话过徐仰,如果他当年敢主动牵刘佳玉一次手,也不至于工作之后还保持童子身了,女孩子和男孩子看电影,只要主动牵手她不退却,那就可以想办法让她今晚不回家。
“有时间得向秦蒹葭好好请教请教,以前总不屑于学习这种东西,这下吃大亏了。”
徐仰躺在了床上,靠着窗外明月,心里一阵着急。
明天如果还想不出办法,他在徐府就没有贵宾待遇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只剩下今天最后一天。
不过,秦夫人送的玉壶酒也是真厉害,他感觉十成功力恢复了一成,若可气劲外放,他已经 可以催动神体和神域,弹指能击杀神境以下的任何强者了。
“这是什么?”
徐仰躺在秦夫人令婢女新送的被褥里,忽然感觉有点硌下巴。
他伸手摸索了一番,竟在被褥里拿出了一张粗麻布,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
“若想见我,今晚来我房间找我。”
徐仰顿时血冲脑门,满脸震惊。
仔细一想,这大概是丫鬟在送来被褥时,秦夫人摸厚度时塞进去的,她那时应该就已经摸清楚了自己的想法,是有求于她的。
她在给自己机会。
“妈的,全是细节。”
徐仰翻身下床,刚准备出门,这才想到秦夫人大概是和徐福同处一室,去她房间里找,这不是嫌活得不耐烦吗?还是说,秦夫人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想来想去,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擅闯徐福房间风险巨大,但他也已经走投无路,秦夫人既有意,那就值得冒这个风险。
而且秦夫人根本没有戏耍自己的必要,她这么急,估计也是有事找自己。
徐仰心中一番斗争之后,把黎神玉佩和镇元剑都放在了房间内,深吸了一口气后,借着月色,单刀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