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研见李修远神色冷淡,不敢啰嗦直言道:“在殓房。”
“带路。”
一行人直奔殓房……
殓房里……
三张尸床上,三具盖了白布的尸体整齐躺成一排,其中两具是那母女两的,另一具便是陈阿名的。
当白布被管理殓房的老仵作宋老头打开时,随行的一圈人还没什么反应,顾归研就捂着嘴,痛苦的看向李修远。
李修远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吧。”
顾归研和他身边的三人立刻逃也似的跑出了殓房,出去吐了。
风奇正一脸鄙视:“这有什么的呀?比这更恶心的我们都见过了。”
秦鸢看了一眼李修远,走近去假模假样勘验起尸体来。
一边验,一边道:“两具女尸死亡时间大约在两日前,也就是七月二十九那天,致命伤均在喉咙处,这具两岁的女尸伤口比较整齐,凶器应当较为锋利。这具成年女尸伤口裂开较大,下巴和脖子已经分离,整颗头颅仅剩一层皮连接着,凶器应是某种钝器。”
李修远一一记下,与刚刚顾归研所说完全一致。
秦鸢继续勘验第三具尸体,陈阿名。
随意翻了翻尸体,秦鸢冷静道:“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不对。”她盯着尸体的脚踝,道:“这里有捆绑痕迹。”
说着,她又十分敬业的去翻看尸体的头,甚至是口腔。
“死者鼻腔内含有泥沙,死因是溺水而亡。”
李修远闻言扫了一眼尸体,道:“死者是脚上绑了石头,沉入水中溺水而亡。”
秦鸢点头:“对。”
李修远点头,又问道:“死亡时间可确定?”
“死亡时间,七月二十九。”
此话一出,宋仵作眼睛一亮,看向秦鸢,一脸的欣赏。
“可还有其他发现?”
秦鸢摇头。
李修远这才走了出去,在院中,正好听到一群人哭闹的声音。
“大人,求求你行行好,让我看看我这可怜的小儿子吧。”一个年长的妇人眼中有泪光,悲戚的向顾归研求道。
“何事?”李修远走出来问道。
顾归研立刻陪笑道:“这是凶手的母亲,惊扰了上差,我这就让人将他们赶走。”
风奇正早就想为那可怜的老婆婆说话,见顾归研要撵人,立刻上前就说道:“这位母亲只是想见他儿子最后一面,顾大人何必如此?”
顾归研看向李修远,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李修远淡淡道:“让她进去吧。”
“还不快多谢上差大人?”顾归研立刻向那老太和她身边两个男子道。
几人立刻跪在地上向李修远磕头不止。
“起来吧。”
“上差大人让你们起来,就快起来吧,赶紧去看你们家人最后一面吧,下辈子让他好好做人,别再杀人行凶了。”
等几人进了殓房,李修远看向顾归研,问道:“陈阿名案,你如何看?”
顾归研老实道:“有上差大人做主,自然由上差大人来决断。不过既然上差问了,那下官只能如实回禀上差大人。据下官调查,陈阿名前些日子赚了些银子想要纳妾,和他妻子王氏为此吵了不少架,村里人都可作证。这是其一,其二,案发后没多久,有村民亲眼见到他脸上带着血跑了。其三,现场有一把沾满血迹的斧头就是他家的工具。本案人证物证齐全,陈阿名就是案件真凶,如今他见逃无可逃,便跑到村口的小河边自己绑了石头跳河畏罪自杀了。”
“案发后没多久是多久?”
“七月二十九晚上案发,七月三十清晨刘氏看到陈阿名满脸是血往外面跑。”
李修远冷哼一声:“那就奇怪了,一个头一天晚上便已经在村口小河里溺亡了的人,又怎么会在第二天清晨从家里跑出去呢?”
顾归研一惊,问道:“上差大人这是何意?”
“我问你,陈阿名的死亡时间是何时?”
顾归研满脸是汗看向旁边的瘦高师爷,一脸的求助。顾归研长的壮实,可这胆子是真不大。
师爷倒算是淡定:“回上差大人的话,陈阿名的死亡时间是七月三十,这里有他的验尸单。”
说着,将验尸单双手奉上。
尼莫接过递到李修远跟前,李修远看都不看一眼,道:“不必了,你们验错了。”
“验错了?”顾归研一脸的错愕。
“这是我的仵作林阿元,阿元,告诉他们,陈阿名的死亡时间是几时。”
秦鸢愣了一下,才道:“陈阿名的死亡时间是七月二十九。”
顾归研见李修远对秦鸢的话深信不已,只得道:“难道是王氏说了慌?来人,把王氏找来。”
说罢,对李修远道:“上差大人,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研究此案吧?如何?”
李修远点头‘嗯’了一声,迈步离开院子。
就在这时,殓房里面又传来几声疑惑。
“奇怪,阿名何时有这样一只戒指的?”
“阿名一向节俭,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真是奇怪。”
“怎么还取不下来?”
…………
秦鸢没想到,这次出行竟然这么快,回去的时候顾归研给李修远准备了一辆马车。
秦鸢累了几天想休息休息,便跳上了马车与李修远同坐,风奇正见秦鸢上了李修远的马车,便也跟着跳了上去。
陆北和其他几人相视露出古怪的笑来。
风奇正坐在秦鸢和李修远中间,决心不让他们有任何单独接触的机会,他总觉得李修远对他的真命天女虎视眈眈。
“大人。”秦鸢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李修远懒洋洋“嗯。”了声,那声音极富磁性,风奇正警惕的看了看左手边的秦鸢又看了看右手边的李修远。
“你不觉得陈阿名的死,另有蹊跷吗?”
李修远闭上眼,慵懒的靠在软垫上,轻“嗯。”了一声。
“那个陈阿名明明头天就已经死了,第二天竟然还有人见到他,那个王氏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所以,她见到的人到底是谁?此案分明有蹊跷,你为什么不查清这个案子再走?竟然就这么走了?”
李修远一动不动,闭目养神,似在听她说话,似乎又没在听。
在秦鸢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李修远突然开口了。
“陈阿名手上那枚戒指的主人,是此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