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同之处
故右2025-07-28 18:023,076

  原来如此,被一堆的人撞见老娘通奸,怪不得钱佳玉没有来。可是如果陈应没记错的话,袁四五,是安奉县事件的重要证人吧。

  本来方惊魁说今晚在钱氏粮庄会有好玩的事,他还没当回事,只想着将人引走,没想到竟然是这档子事。

  怪不得孙承远这样,跑空就算了,还撞上人家的腌臜家事。

  京城和安奉县之间本就不远,骑马更是迅速,但是到了他昨日刚租好的小院,天色也已经黑得深沉了。

  院子里的灯亮着,收拾地干净整洁,杂草除尽,原本的摆设也都擦干净了。

  走进去,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羊临他们三个在挪着最后一点没放好的摆设,将它摆到合适的位置。

  整个小院朴素干净,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但是就是叫人觉得欢喜安宁。

  将陈应回来了,羊临抬手擦擦额角上的汗珠便走过来迎。

  “主子,您回来啦。张娘子出去买饭食了,说马上就回来。”

  陈应将手上的袋子放在屋子里,又换了一身**的衣服,便慢悠悠地在院子里面转着里里外外地看,一直转到门口,看着院子的大门,挪着步子等着。

  吱呦一声门被推开,张月君手上拎着两个食盒走进来,脑袋上一个柔润的玉簪插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清丽脱俗。

  这簪子之前陈应并没见过,应该是旁的人送的吧,之前那根木簪不太方便戴着了,明湘便送了一个玉簪。

  看来她很喜欢这样清润的物件,日后便知道送些什么了。

  他欢欣地迎上去,默默地接过食盒,轻轻拉起她的手,走到厅中,将回来时买好的酥酪拿回来,还将勺子塞进她手里。

  “今日子安奉县发生了许多事,吃过了饭,还要细细问了月君才好定夺。”

  食盒子里的饭菜铺开,羊临他们也都清洗了一下凑过来,今日收拾了好一通,他们一直进进出出,张月君准备了一些小点心送出去,也和四面的邻里混了个脸熟。

  这里不是城东面那些贵胄大官们住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平民小院,张啸玉家也在这一片,只是就会更大写,离得也不算近。

  但胜在有烟火气,又不住许多人,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个这样的落脚之地便已经很知足了。

  饭后,陈应拉着张月君出去走走消食,今日外面并不多喧闹,走着走着反倒偏僻了些。

  天上悬月,四周静谧,有小虫鸣,还算有几分趣味。

  “忽来京城这等繁华地,反而不太适应。若是巧儿山这时候,这时候应当很美吧。”

  张月君忽然生出这样的感慨来,若是有朝一日,她想要做的都做成,真的有这样的机会的话,归于山间田园,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她伸出手去接天际倾泻下来的月光,从指尖滑落过去,在地上落出一只手的影来。

  她蜷了手指,却还来不及放下就又被陈应一把捉住,牵着她回家。

  “神仙喝风饮露,不知疲倦,做人却不成。一直行路会累,那便中途歇歇又何妨,哪天休沐,我们一道去京郊转转散心如何?”

  陈应的话音温柔明快,手心热热的,一下子就驱散了月的清寒。

  “对了,京郊的普化寺很灵验的,景色也颇秀丽,还有几个湖,还可以钓鱼!”

  张月君笑起来,将自己曾经在京城玩耍之时记下的好地方,都一一说起来。互相想着幼时玩耍的趣事,就这样没多会儿就走了回去。

  他们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羊临三人也回来,梁郊怀里抱了很多小物件,元适站在梁郊身后,默默地脸色并不怎么好。

  “今天梁郊很招出来游玩的小娘子喜欢,收了不少的礼物呢。”

  梁郊干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院子里放着的桌子上,从里面挑出一包点心,拆开分了给所有人。

  “这糕点闻着蛮香的,大家溜达了一圈消食应该不撑了吧。”

  张月君接过点心闻了闻,是苏记的桂花糕,味道应该差不了。

  可是现在……大家刚消食回来,应该不会想再吃点什么了吧。

  “桂花糕真香真甜呢,小娘子笑得也可香可甜了。”

  元适轻轻咬下来一口,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嘴,手上掐着半块桂花糕,又朝着给他们的房间走过去,门关上之后灯都没开,就一点动静也没了。

  梁郊干笑着站在院子里实在有些局促,元适心思细腻,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有什么矛盾,不过想必他们自己就能解决。

  陈应还有很多东西要问张月君,现在天色已经不算早,自然不能耽搁下去。

  他们的屋子是整个二进的院子里最大的房间,坐北朝南,又特意在中间加了两架屏风,将房间格成三个区域。

  屏风上只是清淡的竹石,衬得整个屋子分外素雅。

  在屋中隔开两个卧房,中间放着一个顶高的书架,因为刚住进来,现在还是空的,除此还有一个长案,上面放着一个纸袋。

  “这是我在安奉县拿回来的票子,这个钱氏粮庄的,我总感觉和其他的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张月君接过他递来的袋子,将里面三张纸抽出来,细细对比着看了一遍。

  这几份本来要归档的单据,一眼看过去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宁国规定黄纸,边缘裁剪得也都是一样的,没有歪斜。

  墨迹的时间相近,上面盖着的章都没有破绽。

  但是……

  味道不同。

  “官府留存的档案有两种,一种是长期留存的,一种是非长期留存的,按理这种票据都是非长期留存的,一般不需要特殊的保存方法,只是会定期拿出来晾晒防蛀就可以。但是除了这钱氏粮庄的纸,都是用花椒水浸泡过后,便于保存防蛀的椒纸,闻起来会有淡淡的花椒的香味。”

  张月君将这几张票据抬起来,分别在空中摇了摇,将沾染的味道散一散,再分别递到陈应的鼻尖晃了晃。

  果然经张月君这么一说,确实除了钱氏粮庄的票据是没有什么特殊气味的,另外两张确实有着淡淡的花椒味。

  “可是这样的票子,并不在官府需要长期留存的公文之列。只是那种留存一定时间,便可以定期核验销毁的文书,并不需要用椒纸。”

  票子又被重新摞好好放在一起,妥善装进一开始的纸袋里,陈应才恍然想起。

  “今日在钱粮库打盹的小吏说,安奉县的钱粮库很潮,很容易招虫,所以,安奉县库中的文书用纸,都是椒纸。”

  所以,这样一来,原本看来最正常的文书,才是有问题的那个。看来不光是最近几日,钱氏粮庄的票据是有问题的,应当是很早便有勾结了。

  江南诸地转运的东西,最终都要在安奉县停留检查后入京,或再转运至更需要的地区,所以方惊魁才能打算将这事透给安奉知县,试图将此事披露。

  方惊魁是个江湖人,他只知道有人在为了这件事追杀他,却不知道是谁,江湖人和官府很少有明面上的纠葛,尤其是像他这样独行的。

  能想着引导并帮助陈应探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是难得。

  “对了,你知道安奉县钱家和二皇子有什么关系吗?”

  “钱家?没什么印象,但是今日明湘派人给我送了朝中关系的变化,二皇子去年娶了一个姓钱的妾室,但是几乎没在人前露过面。”

  妾室……

  连着今天白日的一连串的事情,陈应现在几乎猜到了真正的幕后凶手是谁,不是怀王,也不是权倾朝野,深受皇帝信任重用的宰相林裕昌,而是……英武强干的二皇子赵元朗。

  孙承远是林裕昌的党羽,但是他对钱家如此在意,只能是因为钱家和二皇子又关,不然钱佳玉一个小小虞候,怎么敢舞到太子前面来。

  所以太子才要避嫌,省得要是真的挖出最后是二皇子,或者是二皇子党羽所为,再有人上奏说他为保储位肆意陷害。

  太子既然清楚,那官家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恐怕,官家和太子都在等着这件事的结果,更是等着他们面对这样的事情如何选,是选他们原本追逐坚守的义,为百姓知县讨公道,还是舍弃原本心中的信念,拼了命地往更高处爬。

  是机会,却也是危机四伏的考验。

  怎样才能想出一个两全法呢,他一边想着,一边脉脉地瞧着她被灯烛映得柔和的面庞。

  张月君在和他分享着,今日在收拾小院的时候的一些事,还有张啸玉和唐鹏安过来的时候,将他们相熟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都一一讲了。

  陈应忽然庆幸起这一次她没有陪在自己身边,不用陷进这样的抉择,她就可以一直干干净净,满心清白地继续谋划她想要的。

  如果是他自己,他当然可以不要脸一些,或者不那么清白,不守斯文。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他清楚得很,活在底下却是要更寒冷艰难些,而且坐在上位钱权在握,还可以给自己想护的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可是她应该是清白干净地走她的路,现在她们绑在一起,他不愿她身染污浊。

继续阅读:第85章 忠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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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旧时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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