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去府牢,你滚开,我……我不要他们陪我头面了!”为首那个女郎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但鸾魅却脚步轻易,瞬间就跟着她移动了几步,牢牢地锁死了她的退路。
纵然她只学了花拳绣腿,但鸾魅一举一动还是让她察觉出了浓浓危机。
她明白,若是再不逃走,还真的就要被送去了府牢。
那可不行。
原本姬鹤鸣就已经暗示了,要她们自己束手就擒,不会迁怒她的家人们。
可谁都不想在府牢里面渡过一段时日。
怀揣着侥幸的心思,她就想着趁机撒丫子就跑,跑回家里收拾行囊,带着衣裳和银子离开这里。
不是都想要去凤安公主封邑奔个前程么?
她去了哪里,谁也不认识谁,可以重新开始。
经过这么一件事情,她是真的吓坏了。
原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句老话还真的诚不欺她。
这不,她就的报应就来了。
但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子,虽然长相太过俊美,还自带一股子仙气飘飘,可是着实可恶,抓着她一个姑娘家不放开,实在是没有什么男子风范。
“喂,你就这么残忍?我这么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的想法么?”
姜离喷笑了。
“怜香惜玉?抱歉,这个词语我活了那么久的时间,还真的只对我家娘子产生过这样的想法。至于你,看着比那城隍庙里面欺负小乞儿的老乞丐还要面目可憎,我对着你如何能够滋生出所谓的怜惜?”
滚犊子去吧。
和姝画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姜离也从她哪里学会了很多新潮的词语和语句。
第一次用的时候很忐忑,但是用多了,就感觉绝绝子啊。
那样的词语,用在特定的情境,还真的是完美的契合。
“你——你这样的混账还能娶上娘子?不知道你那娘子看上你哪里了。嗬,就是你那张脸蛋么?或许你娘子貌丑如无盐,这就是对你的报应!”
那女郎眼看着自己逃不了了,特别的愤慨,忍不住就破口大骂。
姜离就隔空点了她的哑穴说:“嘴巴如此不干不净,还是闭上的好!”
那女郎就惊恐万分,因为她明明一股脑儿说出了一连串的话,结果却无法发出声音了。
再去看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且还丝毫不惧怕她的姿态,大声地对她大放厥词。
“这里出了何事?”巡街小吏这个时候赶来了,由于是在姬和镇,所以县衙的巡街小吏们对于姬鹤鸣特别的尊敬。
先是对着她拱了拱手,而后就看向了中间的一行人,蹙紧眉头说:“这里是姬和镇,要配合姬氏一族的于礼待人,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尽量以和为贵……”
巴拉巴拉,巡街小吏先是进行了一番的口头训诫和说服教育。
众人都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
其中一名女郎忽然眼珠子一转,指了指那位俊俏的男子和他的娘子说:“大人,是他们,对就是他,他偷了我们的银票买了一套头面,我们原本不想过多计较,只想要把头面收回去就可,可他们却……”
看着她颠倒黑白,围观的人立刻哗然。
一个接一个指责她诬陷。
姬鹤鸣却保持着安静,一点也没有适才一副想要大义灭亲的态度,这个样子让巡街小吏瞬间就意识到,这位姬氏一族的大家主,应该是要护短了。
李思仪却清浅一笑说:“姬家主你瞧,这三个不成器的东西,竟当着府衙的巡街小吏的面,颠倒黑白,一点也不顾及你这个大家主的颜面,也把这么多的黎民百姓们当成了一阵风。”
“这位公子看样子是要多管闲事到底了?”姬鹤鸣原本对这一行俊俏哥儿万分的感兴趣,但看他们似乎才是真的肆无忌惮多管闲事,那必定是来头不小。
这样的人基本上七八成来自于胤京。
天子脚下的高门贵府公子们,她是无法染指了。
否则的话,招致那些个大家族们报复,她的事情有曝露的危机。
潜在危机。
还是不要贪心了。
叹息一声,姬鹤鸣眼神像是锋利地刀子一样刮过了那三个人,嗤笑一声说:“你们三个既然已经被逐出了姬家宗祠,那就不属于姬氏一族的人了。纵然是旁支,也轮不到你们败坏我姬氏一族的千年清誉。”
巡街小吏倒是舒了一口气。
他依然明白,就是那三个女郎诬陷了那对布衣钗裙的夫妻俩。
虽然礼和府两大家族只手遮天,但安王殿下这两年的治理之下,不知道对府衙的衙役、官差和捕快们更换了多少。
所以,他们不惧怕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甚至是有爵位的勋贵,只要他们族中之人触犯了律法,一律收押。
之所以客气地询问了姬鹤鸣一声,还是因为他们的县丞老爷对姬鹤鸣礼遇有加。
并且,听闻县丞老爷的嫡长女还嫁给了姬鹤鸣的嫡次子。
有这么一层的关系在,他不得不多给一份尊重。
好在,有那位公子一句挤兑的话,让姬鹤鸣这个最在乎颜面的人放弃了那三个女地痞。
那三个其实都是他们县衙的常客了。
每次在铺面或者茶馆甚至是大街上看到俊俏的公子,就要走上去揩油。
大多数情况之下,那些男子都是穷苦人家,就算有小门小户的少爷,却也因为忌惮姬氏一族而忍气吞声。
坏人就是这个样子。
你越是不反抗不吭声,越是助涨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加上围观看热闹的黎民百姓们也忌惮姬家,只能冷眼旁观,都造成了她们三个越发的肆无忌惮。
那些外在的因素造成了她们三更加离谱可恶的罪魁祸首。
好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如今,就是她们要为从前的行径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三个女郎垂头丧气焉嗒嗒的被押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
那女子带着自己的夫君走上前,诚恳地向李思仪福了福身道:“民妇多谢这几位公子仗义执言,还有拔刀相助。若是不嫌弃的话,请几位公子去寒舍喝杯茶,如何?”
“公子、夫人热情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思仪原本是不愿意去的,但却看到那女子眨了一下眼睛,就飞快地垂下了头,她到嘴的话就临时变成了答应。
“姬家主,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巾帼不让须眉,能够让如此之多的人对您敬畏尊重,可见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临行之前,李思仪又看向了眼神忽闪的姬鹤鸣,邪肆地说:“有句话叫机关算尽一场空,还望姬家主引以为戒呀!”
姬鹤鸣目送着李思仪离开的身影,目眦欲裂。
这是拐着弯骂她呢!
好哇,这么胆大包天的贵公子,她到时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底气。
忿忿不平回了自己的大宅院,她这一处宅院原先是一名郡王行宫,自打姬氏一族驻扎了此处,这一处院子就默认成了姬氏一族幕后实际掌权之人的住所了。
面积宽广不说,就是伺候她的奴仆都有上千人。
更不用说,她还效仿了后宫,给自己在二院门之后规划出来了一幢幢单独的院落,每一处院落里面都有三层楼高的建筑物,还都应景地以居住在此的面首名字命名。
这么多年下来,她都收了几百个面首了。
当然了,其中自然是不少的都是她的谋士还有护卫着她的死士了。
由于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就有了她对原配夫君非打即骂的传闻。
事实上,她的夫君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至于她夫君身后的主子,她就不得而知了。
“来人,跟着那一群最显眼的公子哥们,仔细地追查,务必要尽快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这礼和府突然出现了这么一群贵公子,难道就没能溅起一点点的水花么?”
姬鹤鸣猛地掀翻了桌子,实在是和李思仪正面辩论,她真的是赢少输多。
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诩才高八斗,堪比男子丞相之才的姬鹤鸣,这一次遇上了对手。
莫不是,从前她的对手都因为忌惮她的身份,故意放水输给了她?
否则,那公子除了长得好看点,根本就不像个饱学之士么。
“是,是属下没能及时地察觉,还求主子给我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护院们跪下来,一个劲地求饶。
姬鹤鸣已经平复了心情,抿唇道:“按照我的吩咐,速速去办!记住了,若是这一次再有差池,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我了,直接抹了自己脖子吧!”
护院们浑身一抖,应了一声就执行命令了。
他们是护院,但还有一层身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少侠、侠女,因为受雇于姬鹤鸣,而成了她的护院。
上了贼船,跑不了了。
因为姬鹤鸣用一种药控制着他们,但凡阳奉阴违,那就没有解药,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就会毒发,犹如万千只虫子啃噬全身各处,疼得死去活来。
不少人就是经受不住那种折磨,干脆抹了脖子,自己给自己一个解脱。
而他们就更加战战兢兢了。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一点也不错,他们就是因为这句话,而一直对姬鹤鸣言听计从。
看着那一群护院离开了,姬鹤鸣掀了掀眼皮,问自己的女侍说:“坠屏,三日后的安排照旧。只是你多加人手,务必要保证没有任何外人混入其中。”
“家主放心,就算是那些个客人们,也都是要进行里外三层的确认,绝对不会混入一只老鼠!”
姬鹤鸣微微地颔首,把很多安排再次临时地打散,但她还是感觉到一股子心悸。
莫非,真的有人已经混入了其中?
不可能。
那些人都是她自己精挑细选,并且,就连那些客人也都是合作了三五年以上,才会给他们发一封邀请谏。
至于那些哥儿们——
摩挲着下巴颏,姬鹤鸣倒是不好继续想下去了。
虽然有几个她自己也垂涎已久,但一想到那些客人们的尿性,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坠柳,你亲自去检查一下,选花魁的事情不容有任何闪失。要记住,只有选花魁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神,才能更好地掩饰我的真正用意。”
“家主放心,奴婢省的。”
李思仪跟着那女子和她的夫君来到了一处四合院,里面不大不小,且收拾的非常干净。
并且院子里面有不少竹藤编制的家具摆件,让李思仪恍若回到了和玉郎还在李家村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手中没有多少银子,他就是跟着秀才爹学编制家具摆件。
院子里、屋子里,都有他们编制家具摆件的影子。
李思仪眼眸湿润了,看向这个院子倒是眸光更加柔和了几分。
“这位小娘子——”
干咳一声,李思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女子,便犹豫着开了口。
“公子称呼小妇人橙娘吧!这是我夫君姜齐,他早年就被姜家逐出了宗祠。因为不赞同自己的寡母申请贞节牌坊,被族长用了家法,险些没能活过来。”
叹息一声,橙娘笑着说:“小公子应该是夫人,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夫人的易容很高超,我也是因为祖上的基业就是专程做易容用的皮面具,眼睛比常人多了几分洞悉。”
“倒是让橙娘看笑话了,本夫人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像呢。”李思仪也不着恼,倒是更加放得开了。
一行人坐了下来。
姜离他们则自动散开来,隐在了暗处。
橙娘立刻就秒懂,那些人怕都是这位夫人的得力护卫。
这样也好,她就可以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了。
“夫人对姬鹤鸣大家主格外的专注,想来应该是听了风声,关于姬氏一族和姜氏一族一般无二,也藏污纳垢吧?不错,那些风声是小女命人传出去的。”
“由于已经决心和夫君启程搬迁至胤京,所以想要走之前,让天下人认清楚这所谓的圣贤礼乐先生的后人们,其实都是藏污纳垢,最是肮脏无比。”
“他们打着天下读书之人的表率,隐隐的有统率所有文人墨客的趋势,这不是什么好事。”
“姜氏一族的春夏秋冬四大楼,姬氏一族的东南西北四大楼,都是做皮肉生意。并且,三天后就是姬氏一族在礼和府的所有秦楼楚馆联合举办的选花魁的比赛。这每年都有选花魁的比赛,时间一共是三日,三日后就会公布结果,当选为花魁的姑娘会拿回自己的卖身契,并且可以得到自己赚到的所有银子……”
选花魁?
还能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得不说,这姜氏一族和姬氏一族城会玩。
“这么说,选花魁的时候,那两大家族就暂时休战,反而共同合作了吗?”李思仪关注点的不太一样,这让她忍不住产生了一个猜测。
会不会,姜氏一族四大楼产业的底层,那些个藏污纳垢的生意,和姬氏一族完全更加紧密的合作呢?
这二十年的外表看起来竞争激烈,甚至是水火不容,实际上都是他们商议出来的上上之策?
而那些产业都是他们两大家族掌控,也就是说最后不管是谁家更胜一筹,实际上得胜之人还是他们两家。
“是,这一点我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既然他们平素看起来俨然一副要拼死的模样,为何选花魁的比赛就能够休战握手言和了呢?”橙娘一脸的疑惑。
这个问题还别说,真的少有人会质疑。
如今被李思仪单独拎出来,倒是难免让人嗅出了阴谋的气息。
“你们速速收拾行囊离开。这里的一切,和你们都没关系了。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越早离开越好,迟则生变!”李思仪想得更加深远了,她慌忙起身,催促着橙娘和姜齐离开。
两个人的东西早早地都送给邻居了。
这会儿每个人挎着一只包袱,就这么被李思仪目送着坐上了马车。
李思仪还有点儿担心,便让海泠亲自送他们一段路程。
“速速打听一下,那花魁比赛的流程。并且小心点,看看姜氏一族和姬氏一族的人,都在忙着准备什么东西。本宫总觉得,这两个家族凑在一起,绝对是商议着什么大事。”
那大事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让人震撼。
这又是李思仪的敏锐第六感。
回去的路上,有几只老鼠跟着她们。
李思仪他们很快就甩掉了跟踪之人,甚至还反跟踪回去。
又捉了几个活口,安王李东澜亲自带着人审讯。
得出来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这一次的花魁比试,是选的男花魁。
“男花魁?”李思仪惊讶的茶盏都没能拿稳,就这么和洛小珍她们对视了一眼。
姝画干咳一声说:“这位蒋鹤鸣家主还真的是与众不同,养面首,公然宣扬女尊男卑,并且还举办了男花魁的比赛。她这打算,果真要把整个姬和镇变成凤阳国的体制不成?”
提及凤阳国,谁都艰涩的咽了口唾沫。
是一个女子科举入仕,赚钱养家,而男子屈居于后宅院绣花、家里长短,整个和大嵩完全颠倒的一个国家。
“本宫和姝画姜离他们几个人,照常去凑热闹。既然想要知晓本宫的身份,那就尽量让他们往显贵去猜测吧!”李思仪做出了安排。
选花魁的时候,整个礼和府的人都可以赶来参加。
不过需要购买特定的簇花,还分成了三六九等。
比如最便宜的赤色是两文钱一个,得分就是两分,橙色就是五文钱,而蓝色就是十文钱,绿色就是二十文,青色则一百文,最贵的是紫色的要一两银子。
当然了,还有顶级的玄黄色,需要一百两银子一朵。
一文钱兑换一分,一两银子就是一千分。
那些个有银子的贵公子们,一个个自然是最低买紫色的簇花,舍得的想要豪掷亿金的就会选择买玄黄色簇花。
两家在花街柳巷已经搭好了戏台。
由于非常巨大,所以惹来了不少人驻足观望。
多得是贩夫走卒,他们赚钱很辛苦,但却只能勉强养家糊口。
所以没有多余的银子,到这些花街柳巷潇洒一次。
很多娶不上媳妇的,还只能去那种下九流的窑子里面解决一下。
而下九流的窑子里面,那些个窑姐不是毁容了就是奇丑无比,甚至还有一些肥胖如猪。
总之,就算半老徐娘年老色衰的也有。
但对于他们来说,聊胜于无。
李思仪他们换了一袭锦衣,就很高调地去凑热闹了。
很多小姑娘们穿着花枝招展的衣裳,给每个人推销她们的簇花。
她们卖出的簇花越多,每个人的佣金分红也越多。
自然是要卖力了。
像是那些自诩身份的富户们,都是直接进了最大的青楼去购买。
白日里花街柳巷压根就不会打开门迎客,但因为选花魁比赛,这个时候也早早地打开了门。
一个个涂抹着浓浓的胭脂水粉,身上也是香气扑鼻,用各种媚惑人的嗓音引着路过的人进去买簇花。
“这位公子,倒是巧啊,本家主总能遇到你。”姬鹤鸣一眼看到人群里显眼的李思仪一行人,咬牙切齿地迎上去,还不忘给姜离抛了个媚眼说。
“别挤眉弄眼了,本公子的这个小兄弟有心仪之人。那人可是花一样的年纪,比你这四旬的老妪不知道多好看。你呀,有点自知之明。还说什么总能遇到本公子,难道不是你瞧上了本公子的俊美容貌,故意创造的不期而遇?”
李思仪呸的一声,说出的话让姬鹤鸣险些晕倒。
原来这个贵公子如此自恋?
亏得她还觉得此人容貌实在是风华绝代,且容貌雌雄莫辨,很是罕见。
哪知道内心里住着一个臭屁虫。
竟敢说她是四旬的老妪?!
这个熊孩子,一点也不可爱,她果然没有第一眼就相中了他,反而是他口中的那个小兄弟。
有心仪之人的小男子汉更对胃口。
正处于懵懂青涩的年纪,什么都好奇却又什么都不懂,只需要她言语之间撩拨一番,自然就要向她哭求临幸了。
“放肆,如此对我们家主不尊敬,我们礼和府不欢迎诸位!”坠屏冷飕飕盯着李思仪,那眼神,宛若毒蝎子,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咬一口。
李思仪眼神一冷,也不高兴地说:“不过一个有点名气的家族之主,有什么好神气的?照你这么说,本公子还是皇——呃,皇亲国戚呢,也没有你们家家主如此威风八面!”
皇亲国戚?
看来,是皇室的皇子。
这就难怪了,会无所顾忌。
拼爹啊。
人家的爹是天子,她们拿什么和他拼!
姬鹤鸣这会儿总算记起来了,似乎姬家村的那几个族老们,如今还在府牢里面关着。
听闻就是冲撞了一位皇子殿下,且,还曝露出了一些腌臜的事情,原本还没有注意到那皇子,这会儿结合起来,竟是自己族人没能第一时间把消息传来。
好哇。
到头来,还是族人拖了后腿。
如此一来,她对眼前的皇子态度就不得不斟酌一番了。
若是可以的话,她还真的希望能够把这皇子拉入他们的阵营。
只需要给她服食了那种糕点,他必定也会服服帖帖。
若是一个天潢贵胄的皇子雌伏她之下,这简直是让她想一想就兽血沸腾了!
姬鹤鸣眼神逐渐地闪闪发亮,看着姜离的炽热眼神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目光灼灼盯着李思仪。
恨不能把她吞吃入腹的眼神,还是让李思仪膈应不行。
“活腻歪了?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们家公子,当心我把你打成肉泥!”姝画冷喝一声,扬起拳头,就把旁边的一颗大石头给砸碎了。
她自己本人却看着没什么感触。
姬鹤鸣浑身一抖,难怪,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能打探出消息。
就连轻功最上乘的追踪都被发现了。
皇子身边的能是普通护卫?
那可都是皇宫的侍卫,或者是御林军!
“只是太震惊了而已,公子竟是皇亲国戚,难怪看着如此显贵。是小妇人有眼不识泰山,之前的鲁莽还请公子原谅则个!这样吧,小妇人请公子和您的朋友一同去最大的那家迎春楼坐一坐如何?”
姬鹤鸣前后态度对比落差太大,所以姝画哼了哼说:“别了吧,我们之间有过节,万一那是你的地盘,你把我们公子骗过去,再让人围殴我们怎么办?”
姬鹤鸣失笑着说:“公子既然是皇亲国戚,那必定是勋贵府邸的贵公子,我怎么敢那样做?”
“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本公子就却之不恭了!”
李思仪佯装出一副傲娇的模样,还特地露出了自己的玉扳指,那水头,也只有御供之品才能有的品质。
这让姬鹤鸣更加确信了她的身份。
只是她也命人连夜去橙娘家里面,结果却人去楼空,也派人追上去,却一无所获。
看了看李思仪,若是这皇子安排那小俩口离开,她的人还真的不见得能追踪到踪迹。
罢了。
既然钓到了更大的鱼,那些个小虾米她是看不上眼了。
李思仪在姬鹤鸣亲自引路下,来到了迎春楼。
迎春楼远远地看过去,外面的拱门就做成了迎春花的形状。
且建筑物周围的窗户也都雕刻成了迎春花,那大大的三个字迎春楼,就是用无数只迎春花组成的字。
得知姬鹤鸣这个姬家大家主来了,迎春楼总管的陶妈妈亲自迎了出来。
一眼看到姬鹤鸣对李思仪的态度,忙浅笑着,命人快去把四大花魁给叫起来。
那四大花魁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一个赛一个脾气大。
但没办法,她们每一个拿出来,都可以让迎春楼日进斗金。
不仅仅是读书人追捧她们,就是勋贵家的公子们也捧她们臭脚,更不用说不少的贵公子为了她们还休妻、发卖了妾室。
她们倒是一直不曾心动。
或许,她们还没有遇上心动的郎君吧。
“这一次选的是男花魁?不知道你们迎春楼都有哪些人会参赛?”李思仪被引进了最大最豪华的一间雅阁里面,刚坐下来就随口那么一问。
这一问立刻就让那陶妈妈有了搭话的由头。
她兴致勃勃地说:“公子是外地来的吧?难怪不清楚呢。我们迎春楼的伶人馆,也有三位哥儿参赛。他们三个可是咱们迎春楼的男花魁,只是平素一向低调,但会的才艺绝对不让您失望!”
噗——
姝画喝了口茶,立马就喷了出来。
李思仪眼神一闪,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盏。
茶水有问题。
里面有什么东西,具体成分是什么她暂时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思仪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碰这里的吃食和茶水,这才把手中的茶盏搁置在了桌子上,抿唇道:“本公子跟着姬家主来,可不是听这些个事情的,晦气!”
“本皇——呃本公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识过?用得着到你们这些腌臜的地方猎艳?”李思仪完美的把一个皇子的恼怒和矜贵展漏无疑。
姬鹤鸣却惋惜不已。
竟没有喝一口茶水,点心看着也是一脸的嫌弃表情。
也是,皇子么,在宫里面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御膳房的点心自然是天下第一。
“哟,公子别生气,您看,我们就是来这里聊一聊,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姬鹤鸣眼神示意之下,陶妈妈气呼呼地走人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骂晦气。
“你们这怎么男子也能选花魁?本公子一直想不明白,听闻往年可都是女子选花魁,怎么今年突然就变成了男子呢?”李思仪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这取悦了姬鹤鸣,她一副看嬉闹的小孩子眼神说:“公子有所不知,这近来啊,小妇人从西域波斯买来了一批人,男子居多,一个个可真真都是比女子还要好看!”
这生意都做到了西域三十六国了?
李思仪眼神一闪,蛊族有没有掺和一脚?
似乎,蛊族很久没什么动静了,说他们放弃了所图李思仪不信,应该是多处据点暗桩被破坏,还被混入了李思仪他们的人,所以损失巨大,暂时地龟缩起来才对。
“是吗?那就让本公子提前瞧一瞧,这西域女子倒是见了不少,后院也有父呃父亲大人赏赐的几名,看多了也就那个样。就是男子吧,本公子还真的没有见多少……”
姬鹤鸣嗤笑,瞎说什么呢?
你那个大哥可不就是有楼兰的一半血统?
还说没见多少,呸,就可劲地胡扯吧!
“好,陶妈妈,快,去让那一群西域来的哥儿们前来,给几位公子开开眼。”
姬鹤鸣有注意到,提及西域来的哥儿们,他们一个个倒是兴致十足,难不成,一个个都有断袖之癖?
被这个发现震撼了,姬鹤鸣咬碎了一口银牙。
多可惜了。
一个比一个俊俏,竟不喜欢姑娘家,造孽哟。
很快,来了十几个穿着统一华丽拽地锦衣的异域帅哥们,他们一个个额前点了朱砂,看着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那双不同颜色瞳孔的眼睛最是出彩。
李思仪轻笑一声说:“领头的那个不错,一会儿让他给本公子过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