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考虑周全,既如此,那就把公爹和碎玉表妹叫来,一起商量个章程吧!”李思仪微微地颔首,虽然釜底抽薪了,但未尝不是一线生机。
若是被皇后或者锦阳公主揭开来,那可就真的没有救了。
还会被他们逮住了理由,把她和玉郎一并牵扯进来。
不一会儿,李思仪就看到了公然和王怜惜腻腻歪歪的王俊秀。
哎,这一幕太辣眼睛了。
虽然是大叔和萝莉组合,但是未免也太招摇了点。
总觉得,呃,有一股子浓浓的小人得志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天空。
“你们的事情,原本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看着你们真心相爱,我只能道一声‘冤孽’!可如今你们的事情瞒不住了!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你们俩接下来必须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李淳情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她的女儿诞下了她的外孙,以后这郡主府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说不准,还能够豁出老脸,让陛下赐予一个郡王爵位给她的外孙。
“但凭郡主做主!”王俊秀简直是活脱脱的见到了岳母的表情。
得了,他老人家还真的是中年遇到了真爱。
由此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王怜惜。
王怜惜珠圆玉润了一些,但是看着就是滋润地狠。
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就是,被偏爱,被幸福充溢了的满足。
真爱无价。
好吧,王俊秀这个寻找到真爱的美大叔,竟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负荆请罪。
且,当时就跑去柴房里面,寻了藤条,把上半身衣服褪下来,背着藤条就去了王氏宗祠。
一眼看到他这个姿态的几位族老们,一个个使劲地摁着自己的人中,唯恐气得晕厥倒地。
哼——
大长老已经提前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自己被气晕了好几次,如今已经淡定了。
倒是其余几位族老们,恨不能直接打死这个孽障。
所以,当王俊秀负荆请罪的时候,就真的被几位族老们轮番上阵给狠狠地打了一顿。
若不是他直接晕厥倒地了,长老们老当益壮,还真的不想停手。
不过关于王俊秀做出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还是被宗祠如实地记下来,并且,当即就开宗祠之门,把他从族谱上面划掉了。
在李素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王俊秀就和王家没有一丝关系了。
而王惊风也直接被族中长老们做主,记在了一名叫做王文渊的族叔名下。
说起王文渊此人,他比王俊秀还小了三岁,一直在琅琊王氏祖籍求学。
当初在乡试也是中了解元,来到胤京因为长相俊美,直接被先皇钦点为探花郎。
因为他俊美的容貌,可是遭到不少高门贵府榜下捉婿呢。
不过他因为订下婚事的未婚妻病逝,便想要终生不娶,待百年之后,还是要和当初的未婚妻阖棺而葬。
这也造成了,他外放为官的时候,因为刚正不阿,遭奸佞小人害死了,虽然和其病逝的未婚妻合葬了,但是他却因而没了子嗣传承香火。
如今把王惊风记在了他的名下,倒是让每个人都觉得皆大欢喜。
这样一来,王俊秀做什么事情,都和王惊风没了干系。
就是脑子总抽风的罗茵雪,总算是也成了王惊风名义上的伯母了。
没有这俩人用长辈的身份压着王惊风,王氏一族即将在王惊风手上迎来辉煌的未来。
而李淳情这个时候带着碎玉县主,换上了各自面圣时候的吉服,向李钦请罪去了。
李钦倒不是个喜欢八卦臣子们家务事的帝王,所以李淳情此番带着王怜惜如此兴师动众,连平素重要场合穿的吉服都换了,总算是让他多看重了几分。
他还琢磨着,难道说这个堂妹和郡马一向维持着表面和谐的婚姻关系,到此终结了吗?
也是,王长进这个人当年也是长了一张欺骗了贵女们的脸庞,才能有幸从一贫如洗的寒门子弟一跃成了庆乐郡主的郡马。
可惜他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竟然没过多久暴露出了自己的丑态。
先是逛秦楼楚馆,而后就是一房房姨娘妾室往房中纳。
这糟心的事情,他这个天子都时不时地听到。
原本那王长进还担了个虚职,却早早地被御史台御史们多次参一本,李钦一怒之下把他给革职了。
从那之后,他反而更加醉生梦死了。
倒是李淳情一直没有提出和离,反而倒是让李钦讶异不已。
不过他是天子,很多奏折需要他处理,哪里有那么多闲功夫盯着堂妹的家务事?
如今看到她这么庄重,李钦都有点手痒。
一会儿怎么惩罚王长进呢?
不如,先杖责二十?
结果就看到李淳情带着王怜惜噗通一声直接跪了!
呃,这也太大礼了。
除非是重要节日,李钦又不是个苛责的君王,哪里会要求人行这么大的礼?
“陛下,请恕臣妹无礼,家门不幸啊!求陛下恕罪啊!”李淳情跪伏在地上,扯开了嗓子就开始哭泣。
王怜惜见状也掐了自己一把,红着眼睛,同样哭唧唧地说:“皇伯父,是怜惜不好,是怜惜做了错事,还求您饶了怜惜吧!千错万错都是怜惜的错……”
不,什么情况?
还有母女组团莫名其妙请罪的?
李钦满头雾水,看了一眼赵公公,他眼观鼻鼻观心,怀抱着拂尘一副自己快睡着了的模样,让李钦暗骂一声:滑头!
“快起来!庆乐你这是怎么了?还有碎玉你这孩子,刚出了月子没多久,快起来说话!”李钦虚扶了一把。
李淳情起身的时候,已经哭成了泪人,头发蓬乱不说,妆容也花了,让李钦看着辣眼睛,同时又纳闷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都不顾体面殿前失仪了呢?
“陛下!臣妹教女无方,宠坏了她,竟然让她和自己的公爹做出……有辱门风,简直是给皇室丢尽了颜面啊!”李淳情哪怕含糊不清的叙述了事情,但是李钦还是被震懵了。
这是真的吗?
他是谁?
在哪儿?
李钦感觉似乎自己做了个噩梦,梦里面碎玉县主和自己的公爹王俊秀,也就是礼部员外郎不顾世俗的眼光,相爱了。
最可恶的还是,王怜惜的孩子竟然是王俊秀的!
先不说王长进同出王氏一族,哪怕和王俊秀已经出了七八服,到底还是有同辈的辈分在,何况王怜惜还嫁给了王玥。
这实在是太乱了!
有失体统啊!
李钦一想到王怜惜也有皇室血统,直接想要晕厥倒地。
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让世人如何看待皇室贵女?
“给朕闭嘴!”偏偏这母女俩又是抱头痛哭,又是哭哭啼啼,让李钦脑子疼。
“此事,是否已经传了出去?”李钦不知道自己怎么克制住的,才能冷静地问出这句话。
李淳情垂着头说:“臣妹以为,怕是已经传了出去。甚至,将凤安公主暴打平王,将其打成重伤,必须要卧床静养一百日的传言,都给压了下去。”
李钦瞳孔一缩,审视地盯着李淳情的后脑勺。
这是提醒他,有人对凤安下手了?
嗬,他可是一清二楚,凤安为什么把李青澜这个孽障给揍了。
想起来还满肚子都是火气呢。
若不是他儿子,李钦发誓,他决计直接把人给赐死了。
好在,他把老大从皇陵给宣召回京了。
算一算时间,怕是这两日就到了。
当初之所以将他发配守皇陵,无非是他毕竟是楼兰公主所出。
而楼兰十六年前不安分,竟撺掇着西域三十六国,还有其余的番邦一同对大嵩国边境多次摩擦。
后来甚至利用和亲的公主,也就是当初的窕妃身边的两名来自楼兰的宫女,偷盗了李钦的作战部署图。
好在窕妃自己察觉出端倪,请罪,且亲自取了冷宫。
这一待就是十六年。
李钦对于那位窕妃洛舞歌还是非常的怜惜,命人给她准备了独立的院子,每个月内务府都会单独给她一份份例。
里面还有小厨房呢。
只是自打洛舞歌进了冷宫,便对李钦拒之门外。
可能是怨恨他终究没有饶过自己的儿子李东澜吧。
“既如此,朕只能将王俊秀革职!”李钦气呼呼地说,随即想起来李思仪还是王俊秀儿媳妇,眼前一黑,气得都有点儿说不出话来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影响了凤安。
“陛下,王俊秀已经负荆请罪了……”李淳情这个时候,又放出来一个炸弹。
所以说,他们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准备想要个痛快的结果?
李钦走来走去,看了看母女俩如出一撤的表情,忍不住挥了挥手说:“庆乐呀,此事,朕不能不给死去的王玥,还有朝臣们一个交代。朕记得,你的封邑似乎在巴蜀那一片?虽不如江南府那般的富庶,倒也是难得的地域。这样吧,你们即刻令朕的旨意,举家前往封邑去吧!记住了,无诏不得回京!”
此话一出,也算是李钦给了他们所有人一条活路。
不提李淳情怎么感恩戴德。
总之,当晚,他们就收视一番,凌晨的时候,便悄悄地离开了。
早朝的时候,赵公公宣读了圣旨,满朝文武百官一开始还以为幻听了。
等察觉出圣旨里面写了什么,御史台的御史们一个个跃跃欲试,轮番上去把王俊秀参了个狗血淋头。
就连庆乐郡主和碎玉县主同样被参了好几本。
可惜,他们都不在。
王俊秀也被革职了,还被王氏宗祠给逐出家族了。
而庆乐郡主竟然丢下了驸马王长进,带着女儿、外孙还有王俊秀这个准女婿,直接撂摊子赶去了封邑之地!
一时之间,朝臣们都无话可说了。
哦,有两个不开眼的提出来,李思仪和王惊风也应该受到惩戒。
结果一直装聋作哑的顾擎冷飕飕地说:“怎么,难道两位大人不知道,王编纂如今已经记在了淳华十八年探花郎王文渊名下?”
那两个人白眼珠翻了翻,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李钦大手一挥,斥责了那两人,还真的趁机把他们给革职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风声大雨点小,解决了。
而事件中心人物已经远离了胤京,哪怕市井小民们说得再是放肆,他们也听不见了。
或许,他们还会在庆乐郡主封邑之地开启了新生活呢。
至于牟足了力气想要给李思仪一个教训的皇后杜月影,气得把屋子里的摆件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李素君这个时候进宫,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不满地说:“母后,你何必如此震怒?父皇摆明了就是偏心李思仪,他眼里只有这个女儿!你做什么,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你个死丫头,不需要你一遍遍提醒我,我们母女俩有多么讨人嫌!”杜月影白了她一眼,抿唇道:“你大皇兄快要回京了,这两日就回来,你小时候他不是对你还挺亲昵?等他回来了,你记得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他十多年待在皇陵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我知道了。”李素君应了一声。
提到她的大皇兄呀,她眼底就柔和了几分。
比起李青澜,她俨然更喜欢李东澜。
何况,他们每个月一封书信,她还时不时地命人给他送吃食。
再有,她之所以养面首,还不是因为帮着他……
李思仪从宫里回来之后,就拿着李钦选中的设计图纸去了公主府,交给了工部的人。
等回了王家,发现家里来客人了!
一眼看到女大十八变的坠儿,她有那么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
“仪姐姐,想不到多年不见,您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化。”坠儿欣喜若狂冲上去,就想要挽住李思仪的手臂。
结果魏嬷嬷干咳了一声,笑着说:“坠儿小姐,咱们夫人如今是凤安公主了。这就算是寻常县主、郡主见了,也要见礼……”
“啊,对不住!瞧我,看到仪姐姐太兴奋,竟忘了这一茬!”坠儿吐了吐舌头,退后了几步,就规规矩矩像模像样福了福身道:“参见凤安公主!”
“好了,嬷嬷不用太苛责了。坠儿一向活泼,又不是在外面。”李思仪清浅一笑说:“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一次入京,可是和三爷爷一同来得?”
坠儿眼神一闪说:“嗨,别提了,爷爷半路得了风寒,非催着我先入京向你报个平安!如今,他老人家停留在葵花镇的一家客栈里养病,我等会儿还要赶紧出城赶回葵花镇照看他呢!”
这意思是,若不是来知会她一声,她就不会提前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