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人?”李思仪狐疑地看着卜兢。
这家伙,把自己女儿扔给了她,整个人就终日混在了钦天监,基本上不出现。
就算是李思仪遇到了什么类似他那样的存在,都不大可能跑出来给她解围,忽然之间赶了来,用的还是那种大神通。
不得不说,李思仪对于那位国师更好奇了。
他到底是什么存在呢?
不管是起居注,还是史书,甚至是皇室秘辛,都写着他人已经死了。
可他明明还活着呀。
还和姜离这个老妖怪差不多的级别,但他绝对比姜离这厮还要牛叉,毕竟他本身就是国师一脉。
他没有继承人,所以,他属于国师的神通什么的都在自己手中。
而卜兢很有可能,都不如他牛掰。
不能这么想,咳咳咳,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
“公主,您——”卜兢感觉自己有点儿太着急了,或许,他只是路过,并没有和公主过多接触呢?
卜兢吐出一口浊气。
其实,他不同于别的人,他对于那位国师长辈一直心存敬畏和敬重。
可能,是因为李思仪这位公主提及,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啊呸,不是,他的想法怎么歪了呢?
“没事,公主既然不曾遇到危险,那,本座就回去了。”卜兢这会儿急着追踪那人离去,所以只拱了拱手,就想要遁走。
“有个人说他叫葡萄,我说他这个名字取的太没有诚意了,他竟然没生气,还和我说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话。”李思仪抿唇一笑,飞快地说了一句话,把卜兢的脚步给绊住了。
“葡……葡萄?您,您真的这么称呼他了吗?”卜兢感觉自己可能低估了凤安公主的勇气。
她何止是勇气可嘉呀,简直是胆大妄为。
那位的脾气除了当年的桀骜太子,谁人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如今凤安公主如此迷惑称呼他为葡萄,他却没有一点怒气,反而轻而易举放过了公主的冒犯,是因为公主和那位太子有几分相像的缘故么?
“是呀,他说本宫看着更像一位故人了。后来他自己自顾自说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话,本宫虽然听不懂,但是能够感觉出来,他定然是非常的思念那个人。”
“你知道的,本宫最是看不得有情之人天人永别,他还说自己睡了那么久,忘记了很多的事情,脑子有点儿混乱,本宫感觉他更加的可怜了呢……”
“我的小祖宗哟,您还感觉他可怜?”卜兢险些吐血了。
他那不是可怜,是可怕!
这就算是第一代国师,他们的祖宗来了,都不能把那位如何了。
可见,那位的厉害,已经让卜兢刻进了骨子里。
卜兢都感觉,遇上了那位,他估计做个炮灰都不够格。
简直是倒血霉了。
何以那位这个节骨眼醒来了啊?
他就说呢,未来的自己为了结束国师一脉的传承,答应了凤安公主和那位帝王,准没有好事。
这不,报应来了吧。
出现了这么多预料不到的人。
修仙之人都出山了。
还不止一个!
“难道不是吗?他和心爱之人生前没能相伴到老,死了之后天人永隔。有一天他就这么浑浑噩噩苏醒了,却无法寻找到他爱的人,难道不可怜不凄惨吗?”
“这个世界上,若是有情之人的话,他会觉得心爱之人在,哪怕过着衣不果腹的日子也会心满意足。”
“倘若他锦衣玉食,富有四海,却没有心爱之人陪伴在身边,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这样的感觉,没有经历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评价的。”
“都说未经他人之苦,就不要随意妄断他人的是非。”
呃——
卜兢,无言以对。
他感觉自己还是不太了解这位凤安公主。
到现在若是没有察觉出来,凤安公主故意说一些只言片语糊弄他,卜兢也白活了这么多年。
可是既然公主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为何她竟丝毫不惧怕呢?
难道她不担心,那人会迁怒整个皇室后裔,从而彻底毁了整个大嵩的社稷么?
还是说,公主不过是想要得到那个人的信任?
不,李思仪不是那样工于心计之人。
相比较借助于他人的帮助,她更喜欢亲自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凤安公主底气十足,她也足够强大,所以大嵩的未来压根就不需要他担心和烦恼。
这也是他自打入宫之后,基本上就待在钦天监,不愿意出去的缘故。
若非感应到那个人的气息,他这会儿估计已经入定闭关了。
难不成,这属于他的劫数?
“公主,您到底怎么想的啊?那位有多么彪悍,不需要我说,您怕是也比我还清楚吧?何况,他喜怒无常,还拥有浩瀚的法力,这简直是整个主宰了……”
卜兢都不好意思说,若是卜陶想要毁掉整个世界,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若是他当初没有和那位太子……
他估计已经飞升上界了吧?
结果一个抑郁而终,另外一个沉睡不起,啊不,这会儿已经醒了。
“我想要帮着他,弥补他心底的遗憾。”李思仪一怔,是了,这是她下意识地一个想法。
他们俩没有错。
错的是反对、指责他们的那些人。
他们不过是生错了时代罢了。
在星际,哪里还分什么性别呀。
只要两个人彼此真心相爱,他们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都不是什么问题。
结果在这么个封建王朝的时代,他们俩却只能含恨生离死别。
好惨一对鸳鸯啊。
“您没弄错吧?弥补遗憾?桀骜太子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您上哪儿去把人给找回来?啊不对,听闻桀骜太子的遗体失踪了,莫非——”
卜兢浑身一个激灵。
那个人难不成把桀骜太子的遗体都给盗走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既然是他的话,那必定寻到了可以让桀骜太子百年不腐的办法。
这么说,又要有一个老妖怪复活了吗?
那,大嵩的下一任国君,到底还是不是李思仪了?
桀骜太子其实也无心天下之主的位置,他当初之所以坐上了太子之位,是想要更好的和喜爱的人常相伴。
卜兢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个想法。
他们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泄露了呢?
其实如果他们有心掩饰,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且宫中人人谈之色变?
原本的未解之谜,或许可以揭开谜团了。
毕竟,当事人之一的卜陶醒来了。
“你有办法联络那位国师么?”李思仪没有回答卜兢的话,转而询问了这么个不相关的问题。
“那是自然,我们都是国师一脉,自然又可以相互传信的法子。可是公主什么意思?难不成,您还想要和他保持联系?您当真不惧怕他么?”
卜兢感觉嗓子都涩涩的了,一脸的狐疑之色说:“至少,本座要告诉您一件事实,当初,这位先祖曾经试图想要颠覆社稷,想要取代这个天下。”
“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他不甘心神权要屈居于皇权之下,感觉自己才是整个世界的主宰。所以,他想要制定一个新规则,那就是,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罢免皇族,乃至天子!”
“至于那些传闻,说是他的打算触怒了当时的皇族和国师一脉的旁支,而被他们群起而攻之,我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他的确也发动了一些策划之举。只是很显然,他失败了。而他和桀骜太子之间的事情,也是那个时候被揭露出来,两个人都声名狼藉了。”
“你看我的星罗司命罗盘,原本这么多年,属于那位的气息一直处于身死的状态。而我之所以这么快赶来,是因为罗盘自动指示出他的位置,自发把我给传送过来。”
“所以,不论是桀骜太子还是这位葡萄国师,才会一直是皇室禁忌,任何人都不敢提及的存在?”
李思仪一脸的若有所思地说:“本宫在一本起居注里面甚至看到,说是任何人只要提及那位葡萄国师,他就会感知到,还可以通过此人,感知到他所有的记忆,以及他周围所有人的记忆,这是真的吗?”
这么逆天的能力,他都已经是至尊的级别了。
何苦困在这么个凡人世界里呢?
所以李思仪只笑了笑,她是没有相信这句话。
“没那么夸张,真要那么厉害,桀骜太子怎么会身死?”卜兢也是一言难尽,原来给帝王写起居注的人,竟还会脑补这么多么?
那一定是那位帝王自己吓破了胆,自言自语,才会影响了记录帝王起居注的小言官。
听闻他曾经想要取代皇权,李思仪还是有点儿不太相信。
这么牛逼哄哄的人物,哪里会想要贪恋那些个俗事?
在他们那样的人眼中,皇权什么的代表着麻烦,只会影响他们修行的速度和进度。
至于桀骜太子,也就是李钦的皇伯父,自己的大爷爷那位第一美男子,他能够舍弃储君之位,发誓要和那位在一起,必定是真爱无疑了。
也不能就归属到什么皇室秘辛吧?
毕竟,大嵩历代帝王,还有三两位不是没有纳男妃在后宫。
还有一位逆天的迎娶了一位男皇后哩。
人家从自己亲兄弟那抱养了孩子立为储君不说,朝政方面也是勤勤恳恳,那位男皇后更是母仪天下,两人还开创了大嵩一代盛世繁华。
这大嵩帝王喜爱男子的事情不是先例。
所以,一定不是那些芝麻绿豆的原因,让两个人成了皇室禁忌。
至于什么取代皇权,说屁呢,李思仪一个字都不信。
若是之前看了那些资料有两分保持怀疑,刚和葡萄国师聊了一会,她直接打消了那个疑窦。
如此风光霁月、天人之姿的人,绝对不会贪恋权势。
不过综合来看,其实李钦并非直系的皇帝,他的父皇一开始是嫡次子,嫡长子是李钦的皇伯父,号称古往今来第一储君,也是那个时候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结果吧,他完美的挑不出错,原来是爱上了男子。
这不就有了瑕疵么?
可能从小被那么多人寄予厚望,又实在是没能寻到他一丝半点缺点,就不由地对他更加苛刻了。
一朝得知他喜爱国师卜陶,感觉所有人就被雷劈了一样震撼震惊和后怕。
第一反应肯定是各种举动层出不穷,发誓要把两个人给拆散了。
有时候就是如此。
越是反对,越是增加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决心。
说不准一开始都不反对,反弹还没有那么巨大。
估计两个人也就没那么好奇,也有可能不出几年各自分手了呢?
李思仪摇摇头,她还真想要和那位葡萄国师仔细地聊一聊。
毕竟,他刚看着很好说话来着。
“公主,您想什么呢?哼,想也不要想!”卜兢似乎察觉出李思仪的意图,甩着袖子拒绝了说:“此事休要再提,既然来都来了,不如本座随公主一同在此地做客吧!”
啊?
“您的修行呢?怎能半途而废呢?”李思仪干巴巴地说:“再说了,尧景洲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么?不如,你去本宫的封邑之地看看,若是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情,还可以询问沈少阳……”
“不了,就尧景洲挺好。公主有所不知,这尧景洲可是礼仪之邦,还是圣贤礼乐先生的祖籍呢。并且,如今的尧景洲,还有属于礼乐先生的后裔。”
卜兢掸了掸自己衣袍,一副他真的就是来做客的模样,一点也不愿意谈论葡萄国师了。
但他此举,反而更加坐实了,那位国师或许盯上了李思仪的事实。
这样就好了呀。
他若是想要见自己,那肯定会不惊动任何人。
李思仪倒是不怎么害怕。
他既然和大爷爷桀骜太子是恋人,那也属于自己的长辈了。
对待她这个小辈,他应该也会自持身份吧?
听说她有几分像那位桀骜太子,七哥岂不是也很像了?
那,他有没有可能,跑去七哥的封邑之地了?
李思仪纠结万分。
但她答应要给李东澜过生辰,那就不可能这么早提出告辞。
再说了,来一趟不容易,她自己封邑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竣工了,就等长远的效果了。
倒不如趁此机会,帮着诸位皇兄、皇弟们,把他们的封邑之地给同样的提升至少一个档次。
晚上李思仪照样很晚才睡。
因为她继续雕刻了蛋糕胚子,卜兢的到访自然是得到了李东澜的热情相迎。
李东澜的谋士有几个也很佩服卜兢这样的人,所以拉着他,准备秉烛夜谈。
卜兢倒是抽不出身来。
李思仪正准备躺下来,就感觉烛火明灭了一下,她看过去,桌子边还真的坐着一个眼熟的人。
“您吃了吗?”李思仪倒是很淡定,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就这么自然爬起来,走过去行了个晚辈礼问。
卜陶手中拿着一堆五颜六色的衫裙,甚至还有女子发饰用到的发带,闻言看向了李思仪,抿唇道:“未曾,我听闻您最擅长烹煮膳食,可否给我炒几道小菜?”
“那您稍等,我这就去小厨房给您炒菜!”李思仪扬眉答应了,就飞快地冲进了外面的小厨房,把自己空间里面蕴含了灵气的上了年份的食材给取出来。
就连瓜果蔬菜也都是灵气很高的那种。
所以,她烹煮出的膳食夹杂着灵气,飘进了卜陶的鼻子里。
让他食指大动。
其实他对于吃食没什么口腹之欲,但刚醒来,他还没能把体内斑驳浩瀚的灵气梳理完成,难免会产生饥饿的感觉。
白天的时候,他有去最大的酒楼点了一桌子的膳食,可最后却只喝了一杯白开水。
他没有食欲。
可是他却真的很饿,这样的感觉很煎熬,让他隐约滋生出了一股子戾气。
他答应过傲傲,不会伤害大嵩的子民,也不会寻找他的后人报仇。
所以,他只能像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
刚好听到了几个人议论凤安公主的厨艺。
那形容,让他肚子咕咕叫了。
这才意识到,那个小丫头,就是凤安公主了。
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回来寻这个丫头了。
等到李思仪把一整桌子都给上满了膳食,卜陶已经被勾得食指大开,拿着筷子快速地吃起来。
他哪怕很饿了,但是用膳的时候还是很有教养。
处处都透露出一股子矜贵气息。
这属于天生的气质,装不出来,李思仪坐在了一旁,给他烹煮了花果茶还有消食茶。
想不到他还真的吃得一干二净。
还把花果茶喝了八成,最后意犹未尽喝了消食茶,还不雅的打了个饱嗝。
“傲傲这个人吧,喜欢那样鲜亮的衣衫。他平素就喜欢跑去内务府,偷偷地把喜欢的宫装给拿了,他的东宫装满了漂亮的裙子。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喜欢悄悄地起床,一件件试穿那些漂亮的裙子。”
“一开始我瞧着他这个样子特别的好玩,就在他屋顶房梁上面偷偷地看着,有一次没忍住喷笑出声,被他发现了,我们就狠狠地打了一架。”
嗷呜,这是给她讲述所谓的皇室秘辛么?
啊,原来,那位桀骜太子是个女装大佬么。
他其实喜欢穿女装。
而葡萄国师是个偷窥狂,无意中看到了他的大秘密,两个人不打不相识,然后就日久生情了吗?
李思仪脑补了很多。
卜陶面容很平淡,仿佛在叙述着属于别人的故事一样。
“其实,本座也喜欢穿女装。凭什么女子的衣裳那么好看,男子的就那么难看呢?从小的时候,本座就会悄悄地收集好看的衣裳,一个人悄悄地穿。”
“想不到当朝太子也有这个癖好,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互相打掩护,就这么哥俩好,成了多年的挚交好友。”
您没开玩笑吧?
关于你们俩生离死别,生死相许,那么多的传闻,结果您来了句好友?
哎呀个呸!
这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她幻听了?
啊,好朋友。
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好朋友,其实也没毛病不是?
“想什么呢?他有喜欢的姑娘,我却一心向道,可没有什么情爱。都是些不开眼的狗东西,不知道怎么传出去,让有心之人利用了,就以讹传讹,变成了我和他的韵事……”
不过他们俩都不太在意就是了。
“那为什么,他会被剥夺了储君之位?还有,您又为何沉睡几百年?”
李思仪表示,她不太相信。
“他喜欢的姑娘是自己父皇的小嫔妃,受了刺激,对整个世界充满了怨怼。可是他不敢弑父夺位,也没办法说服喜欢的姑娘跟着他私奔,就只能抑郁而终了。”
“至于本座,察觉出他的父皇其实是他的叔父,是孪生子中被认为已经死掉了的那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没死,还活着回来复仇,把帝王取而代之了,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所以,他抢了桀骜太子喜欢的姑娘,压根就不是什么意外。
他只是故意为之。
恶心自己的亲生兄长而已。
并且,因为信任了一名术士,还罔顾人命,用献祭那种邪术,妄想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那个时候降下了天罚。
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龙脉也因此被污染了,卜陶只能用自己做为阵眼,阻止了阵法的进行,但他自己体内的灵气和邪气交织,就这么在皇陵里面沉睡了。
而李钦的父皇是被匆匆推举上皇位,为了保住皇家清誉,只能牺牲了桀骜太子和卜陶的声誉了。
所以才会没有任何正式的史书记载他们的事情。
都被销毁了。
李思仪就觉得很一言难尽。
原来这就是真相啊。
好奇心那么重,却只得出来了这么个结果,着实让她跟坐了过山车一样。
罢了,也是她自己太八卦了。
“小丫头,你听了我的故事,怎么也要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吧?我也不需要那么多膳食,其实你一日三餐可以维持六道菜就可以了。”
葡萄国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思仪,一副我很为你着想的模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李思仪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说:“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高,嘿嘿,能够为您烹煮膳食,是我三生有幸!您尽管大胆的点菜,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卜陶就非常厚颜无耻地说:“原来你这么善解人意啊,早知道你这么乖巧,我就应该早苏醒二十年。早早地寻了你,说不定还能把你当童养媳养着……”
“别,我都已经嫁人生子了,我只喜欢我家夫君,您可不要喜欢我。”李思仪忙防备地看着他,杏眼圆瞪地说。
“哦,我只是喜欢你烹煮的膳食,对于你本人是没什么感触。毕竟,你长得再美,在我眼中也只是红颜枯骨。我修炼的是上古通天术,每一次小圆满都会觉得自己满腔的浓浓爱意,爱一花一草一树木,大爱整个世间的生命,蚂蚁都爱,何况是一个人呢?”
哦,原来是一个圣父体质。
李思仪若有所思。
就是做人不要那么圣父婊就行,不然的话,李思仪担心他会带来鸡飞狗跳的日常。
“您可以去隔壁的房间,里面有穿衣镜,您可以试一试那些好看的裙子。我困了,就不送您了。”李思仪打了个呵欠,指了指自己隔壁的屋子说。
想不到卜陶国师清浅一笑说:“大晚上让你给我烹煮膳食,怪不好意思,那些漂亮裙子就当谢礼了。”
语毕,他从窗口一跃而出。
李思仪看了看那些鹅黄色、翠绿色、粉红色等色系的裙子,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里面冒腾出喜欢、想要的情绪。
她想,她一定是疯魔了。
一想到明儿个最后一天准备生辰宴了,她就沉沉地入睡了。
待她睡熟了,卜陶竟然去而复返。
他走到窗前,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想要抚摸沉睡中人儿的眉眼,图图龇牙咧嘴冲出了空间,对着他咆哮着说:“你敢!”
“咦?你竟然产生了灵智?”卜陶虚空抓了一下,就把图图捉到了手中,捏了捏它,而后轻笑着说:“嘘,别叫唤,把她给吵醒了,我就让你灰飞烟灭!”
图图吓得像一只鹌鹑。
救命啊火儿,来了一只大魔头!
啊,是大魔王。
谁能告诉他,好好的魔尊不在魔界待着,冒天下大不违以本尊降临到凡人界做什么?
是因为主人么?
可是,主人也没什么隐藏的身份呀。
他图什么?
卜陶可不清楚这图图脑补了什么,他只是描绘着李思仪的眉眼,眼中蕴含了浓浓的温柔和痴恋。
就这么一直到了天朦胧亮,他闪身消失在屋子里。
来到了隔壁的房间,他发现自己把图图也带来了,就抿唇布下了一个结界问他:“你什么时候产生的灵智?还有,跟着她多久了?”
“前不久才生出了灵智,至于我的本体,很早就跟着主人了。”图图倒是不想回答,可是魔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他就只能倒竹筒一样说出实话了。
“您可不要做什么,我主人和男主人恩爱无比。何况,您不会瞧不出来,他们俩有两世情缘吧?前世他们俩不得善终,这一世他们之间是天定的缘分,谁也不能拆散了他们!”
图图哼了哼,他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尽量让自己气势足一点。
“你看的这么清楚,怎么没认出来本尊?”卜陶嗤笑一声,给了他一个暴栗,就把他扔回了李思仪的空间里面。
图图跌在了空间的食人花丛中,脑子里一团的糨糊,卜陶那句话一直在脑子里回响,让他晕乎乎的躺在花丛里面呼呼大睡。
李思仪睡得很香甜,做了一个非常唯美的梦,梦里面她和玉郎乘坐在白色独角兽拉着的五彩凤车里面,周围鸟语花香,且天降祥瑞,云朵都是彩色的,他们俩穿着红色的喜服,好像在成亲?
梦里面玉郎还小声地说:“等天界的婚礼结束了,我们回魔界再举行一次。”
李思仪很纳闷,什么天界还有魔界,难不成她想象力这么丰富,还把自己和玉郎想象成了神仙不成?
但是梦里面的自己乖巧地点头,还依偎在玉郎怀中,对他说:“葡萄你真好~”
葡萄?!
李思仪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让她后背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一定是梦魇了。
怎么可能会梦到葡萄国师?
太负罪感了。
明明她对葡萄国师没有半分的想法,哪怕他真的很美,美得让人想要拥有他……
呸。
李思仪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继续把剩下的蛋糕胚子给刻完了,李思仪烹煮膳食,命人给葡萄国师送过去,自己就带着青梅和锦瑟出门了。
尧景洲既然是礼仪之邦,那么礼这方面肯定是繁荣。
李思仪想要见识一番。
去了最繁华的大街上面,果不其然,大街上的人看着就比别的地方讲究。
像是走路的时候,避免不了相碰,这里的人都会福了福身,相互表达歉意和礼让,还真的是礼仪之邦深入人心了啊。
“主子,您看,那是有名的礼乐庙。”青梅指了指不远处的庙说:“礼乐先生可是圣贤,他老人家在各处都有属于自己的庙宇,大小不等,里面有他的雕像,并且呀,最有趣的就是南北礼乐庙的红线相连。听闻很多人都喜欢去红线屋随意地扯一根,就这么从拱门出去,一路走着,直到那座礼乐桥,就可以看到红线另一头是何人了。”
“这不是和月老庙的姻缘线有异曲同工之妙么?”李思仪摇摇头,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是差不多,不过礼乐庙的红线并非是姻缘线,是独属于尧景洲的一种交流。拿着同一根礼乐红线的人,必须要相互见礼,且相互提出一个自己不懂得问题,请对方说出自己的见解……说白了,其实就是尧景洲对于他们当地礼仪文化的一种传承和推广……”
这么一解释,倒是有了点意思。
在青梅和锦瑟的跃跃欲试之下,三个人也去了礼乐庙。
捐了香油钱,三个人就一人扯了一根礼乐红线,从拱门走出去。
李思仪走走停停,很快和两人失散了。
她眉心一跳,看了看手中的礼乐红线,再去看周围人的红线,她感觉自己这一根红线有点儿不对劲。
和那些礼乐红线一点也不同,并且看着明明更像是所谓的姻缘线!
心尖一颤,李思仪松开手,就想要把红线给扔了。
结果下一刻,周围的人仿佛被定住了身影,她自己也无法抬起脚步行走,就看到对面出现一道身影。
是葡萄国师。
他扯着一根眼熟的红线,一步步向李思仪走去。
每走一步,都敲击在了李思仪的心弦一样,一个不好的预感让李思仪惊惶起来!
“怕什么?你仔细看看我,我这张脸,和他有什么区别?”葡萄国师终于走到她面前,将整根红线收起来,那红线就在他手中化作了两根红线圈,他亲自给李思仪套在了手腕,那红线圈就没了踪影。
至于另一只红线圈,他握着李思仪的手给自己套上了手腕,一脸喜滋滋地说:“圆满了,不过,很抱歉,你会忘记这一段记忆。”
“主子?您怎么了?”李思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青梅和锦瑟担心地看着自己,而对面站着一名戴着斗笠的女子,她正好奇地看着李思仪。
“哦,这位姑娘安好。”李思仪干咳一声,看了看手中的礼乐红线,总觉得有点儿怪异,似乎,她忘记了什么事情?
“啊,这位夫人看着像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您对我们尧景洲的礼乐有什么看法?比如,姜家和姬家,您觉得他们哪一家才更加接近于礼乐先生?”那姑娘盈盈地福了福身,向李思仪抛出了这么个问题。
李思仪总觉得有一双灼灼的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她环顾了周围一圈,却什么也没看到,便抿唇道:“都是出自礼乐先生一脉的后裔,自然是各有千秋了。要看姑娘你自己更偏向于哪一种立场,就像是桂花糕和玫瑰花糕,其实材料都一样,只是花不一样,你更喜欢哪一种花的味道,自然是更喜欢吃哪一种花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