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你?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们家公子乃五姓之首的王家的嫡长子,金尊玉贵,可不是一介外室女能够觊觎的呢!
呕——
鸾飞见过不少拎不清的女儿家,眼前这个看着不过十三岁,竟养出了这么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性格,着实让他碎裂了三观。
“这位姑娘年纪小,怕是孤陋寡闻,我们家公子先不说出身你是否能匹配,单是他已经入赘成了我家夫人的夫君,您这样上赶着要给一个入赘的郎君做妾的行径,啧啧,传扬出去,怕是要给老郡王妃招惹闲话!”
鸾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接点出了王惊风入赘已成亲的事实,不出意外的就看到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扬牛气冲天的楚莺儿,愣是从懵逼变成了震撼再到羞恼、羞愤甚至还凶狠埋怨!
呃——
大型的现场表演了变脸术!
此等技艺着实令他叹服。
“什么?你们公子都成了别人家倒插门的赘婿,还好意思出来卖弄风情,这不是故意欺骗我这样的少女吗?”回过神来的楚莺儿,立刻就咋咋呼呼,倒打一耙。
鸾飞可没空跟她在这里瞎逼逼,直接给她扯了出一个藐视的眼神,大踏步转身离开。
很快就追上了王惊风的脚步,他落后了一步,忍不住哼了哼说:“主子,那位楚姑娘可真的是极品!”
和主母口中形容的那些个极品、奇葩,简直是一模一样。
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往常偷听主母给香烛、青梅她们几个科普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感觉会有那样的人吗?
嗯,有。
鸾影卫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候需要潜伏好多年,他们也需要一个融入到周围的身份。
像是贩夫走卒,还有名门贵公子,亦或是行走的商人……
甚至有一次,鸾九还扮作了个从良了的伶人!
在村子里面一幢砖瓦房里面,结果却造成了十里八乡颇有姿色的寡妇们,争相请了媒婆上门说亲!
可给了他不少的烦恼,险些就耽搁了他的任务。
最后还是鸾三帮助下完成了任务,将房子发卖了,做出一副离乡背井的落寞姿态离开了。
那都是鸾九的黑历史。
不能提起来。
有一次他说飘了嘴,直接被鸾九虐地死去活来。
那其中的滋味,不想再尝受第二次。
王惊风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却让鸾飞浑身一抖。
糟糕了。
鸾影卫的修养,他转成了明卫,是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主子,属下僭越了。”就算是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烂桃花,那也是主子的烂桃花,他这么品头论足实在是嘚瑟了。
“不必如此惶恐,既然成了明卫,我希望你可以学习鸾棋和鸾画。你看她们俩,现如今眼里心里只你们主母一个人。就是有时候主子我,都要被她们俩给拦在外面。”王惊风下意识地想要训斥几句,结果却生生地止住了。
他忽然记起来,那日李思仪不知道躲在屋子里做什么东西,说是暂时保密,等该拿出来的时候,自然是要给众人一个惊喜。
鸾棋和鸾画就守在外面,坦然地把他给拦在了外面,说是没有夫人的同意,不能放他进去。
鸾画当时还淡定地说:“我们夫人说了,就算是姑爷您来了,也不能擅入。夫人也预料到了您回来,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事情打发时间。您去那边的亭子里,有好茶好点心招待您。”
他当时就感觉心里一噎,看着那两个丫头,自打跟了仪妹之后,就像是忘记了自己是鸾影卫一员似得。
忍不住就故意沉着脸说:“闪开!我看你们俩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想不到鸾画还没回答呢,鸾棋就冲过来,冷冷地说:“姑爷您放心,我们都记得,您就是咱们李府的姑爷!咱们府上,以夫人马首是瞻。至于姑爷您,在不和咱们夫人冲突情况下,自然是会以你为先!”
那个时候,王惊风就知道,两个丫头是真的只认李思仪一个人是她们的主子。
很好,鸾影卫他培养的非常成功。
既然是为了仪妹培养,那自然是希望所有的鸾影卫,都只誓死效忠李思仪一个人。
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哪怕她坐上了那个位置,王惊风都希望,鸾影卫可以是她能够信任、托付背后的一群下属。
这会儿因为鸾飞的一个态度,他就联想到了鸾影卫们,既然是最终交给李思仪,那,自然是要按照她的喜好来。
其实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王惊风对于李思仪的了解,都是这一世成了她的夫君,才逐渐地知晓她其实不像是表面表现出来的性格。
或许,前世她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突然之间被认回去,成了金枝玉叶的一国公主。
这个落差也给她造成了压力。
何况,她在后宫没有母族的庇佑。
圣上很喜欢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自然是给她很多的荣耀。
可是后宫之中,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且还生养了锦阳公主。
只需要做一些表面功夫,背地里却是有不少宫人公然苛待李思仪。
以至于明明他们俩才是注定的一对,却因为种种误会她和亲,而他,被逐出王氏宗祠,成了锦阳公主的驸马。
嗬,还是个不如她众多面首的窝囊废驸马!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王惊风将波澜的情绪平复了一下,幸而,上苍眷顾,他重活一世。
“学鸾棋和鸾画?”鸾飞直接被这句话给惊讶到了。
甚至于,他还直接停住了脚步,一脸的懵懵然看着王惊风的背影,似乎有一种幻听了的萌感。
毕竟,鸾棋和鸾画自打跟了李思仪,是怎么对待主子的,他可是一览无遗。
主子的意思是说,他也可以像鸾棋她们俩那个样子,只要站在夫人那边,就可以违逆他的命令?
怎么感觉那么刺激呢!
“主子,这话可是您说的呀!”他要当真了!
鸾飞心底里面燃烧着小火苗,那,他要不要找个机会,找到主母表达出自己的忠诚?
这样一来,他就成功地成了夫人的人了!
嗯,以后主子吩咐他什么事情,他要事先向夫人请示了!
怎么想想就很兴奋咧?
王惊风摇摇头,到底,他们一旦碰上了仪妹,就开始不由自主释放出了原本的天性。
他们不知道,楚莺儿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愤恨地跺了跺脚!
而躲过了一劫的于嬷嬷带着小丫头出来寻人,刚好在不远处,就把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她扯了扯唇角,走向楚莺儿之后,笑着说:“小姐,这会儿晓得人不可貌相了吧?别看那位玉郎公子长得人模狗样,也不是,至少很多名门贵公子都没有那位长得俊俏。”
“但是我的小姐哟!男子不仅要长得俊俏,还要家世殷实,最主要的就是要家世清白。他呢?不过是被他娘子捡来的一个野孩子!这还不打紧,明明有才学却非要入赘!”
入赘呀,在大嵩国,那是让人非常不屑的行为。
就算是平头百姓家里头,穷得揭不开锅了,也没有想过会让儿子们给富贵人家入赘的。
这最后一句话,可算是说到了楚莺儿心坎了。
其实她不仅仅看脸,最主要她还要看家世。
一旦两个冲突了,她必定会选择家世更强的那个人。
何况,玉郎不仅仅没有家世背景,还入赘到女方家里了。
白瞎了那么一张脸。
“小姐,嬷嬷跟您说句贴心的话。您呀,眼睛放宽广一些。比如,隔壁院子里那位皇子王爷,当朝的九殿下,不仅深得皇上的喜爱,母妃还是正一品的四妃之一的德妃。”
本身还没有及冠,就已经封王了。
前途无量啊!
何况,皇家的孩子,哪里会长得差?
“那位皇子吗?”楚莺儿立刻被这个身份给吸引了。
是呀!
她的外祖母是郡王妃,若是嫁给王爷,她的身份可以匹配得上呀!
这么一想,她就立刻把之前还可惜了一张脸的王惊风给抛诸脑后了。
于是,李傲澜还在和郑御厨他们商议回京后,该怎么帮着李思仪,把养生庄园、店铺等筹备起来的时候。
院子里面传来了一阵的嘈杂之声。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黑沉着脸进来禀报说:“主子,那位楚姑娘吵着要见您!属下已经命人将她赶出去了,可是,她毕竟是姑娘,也不好过多接触,以至于她已经跑到外面了……”
几乎是这侍卫的话刚落下来,那楚莺儿就已经冲了进来,娇滴滴看了一眼李傲澜,看到他果然俊美非凡,登时一颗芳心再次被击中了!
“小女见过王爷!”楚莺儿两颊一片绯红,因为没有学过正儿八经的礼仪,以至于那礼有点儿不伦不类,看得郑御厨直接眨眼睛。
实在是辣得不行。
“既然知道本王在,何故没有规矩礼数就冲进来?你没有教养嬷嬷?难道教养嬷嬷就是这么教导你,未经主人家同意,可以肆意闯入别人家的住处?”李傲澜对于楚莺儿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
但是看她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他不得不浑身汗毛倒竖,想到了一个可能。
面色一沉,他更加不想看楚莺儿。
“王爷~”哪知道,楚莺儿直接自己起身,甩了甩自己的锦帕,娇嗲地喊了一声,就上赶着向李傲澜扑过去。
李傲澜瞪大了眼睛!
郑御厨他们也傻眼了。
这到底是哪家教出来的风尘女?
不是,风尘女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就这么直接冲着他们王爷投怀送抱了!
他们这几个难不成是个摆设?
“滚出去!”李傲澜蹦出这句话,自己一个鲤鱼打挺翻了个身,避开了她的熊抱,撒丫子就往外面跑。
一个外室女所出的贱女,竟然敢肖想他堂堂皇子王爷。
简直是不知所谓!
还真的敢想。
他跑去了李思仪他们所在的院子里,直接红着眼睛,哭诉地说:“嫂夫人您是没看到啊!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直接当着郑御厨他们的面,向我这么扑过来……”
咳咳。
李思仪干咳了几声,用帕子掩住嘴巴,顺便把自己那憋不住不厚道的笑容给掩盖住。
免得眼前这个小少年炸毛。
“简直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小辈!”最后,巴拉巴拉不停的瑾王终于用这么一句话做了结束语。
这是把那位老郡王妃给内涵了呀。
说得也在理。
既然收了个外室女做义女,这一路上好歹让自己的嬷嬷过去提点几句,甚至是楚莺儿那个德行,老郡王妃怎么看不出来?
再说,她若是没有见识过那丑陋的嘴脸,自己那些伺候的嬷嬷丫头们,难不成也瞎了眼?
到底还是不够在意。
估计双方就是各取所需吧!
因为太膈应人了,所以商议了一下,决定明儿个一大早,就赶紧地坐上了马车赶路。
可不能继续留下来修整了,免得那位胆大妄为的楚莺儿姑娘,没准儿冲动之下,直接上演了更深层次的投怀送抱。
只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
那老郡王妃的宫嬷嬷和车夫早早地等候在了外面,看到他们的车队准备出发了,就走过来福了福身道:“公子,您看,我们这一行都是妇孺之辈,能不能跟着您的车队一起走?”
我嘞个去。
李思仪在马车里刚喝了一口花果茶,闻言险些喷出来,直接给竖起了大拇指。
这波操作简直是溜溜溜啊!
毕竟是老郡王妃,提出了这么个正当的不容反驳的理由,他们这只能认栽了。
还能咋办?
乖乖地前面给人家开路。
于是,他们的车队,就变得很庞大了。
搁哪儿看,都是那种流露出我有银子,快来打劫我的那种浩大。
并且,就是车队行走的途中,那楚莺儿都不忘刷好感值,让人给李傲澜送一些点心啊、瓜果呀,甚至是亲手做的一些小物什。
虽然都原封不动退回去了,依然没能打击到那位的小心思。
看来,她的心应该不是玻璃做的那么易碎,反而是石头做得抗打。
听到李思仪的形容词,外面的鸾飞直接没忍住喷笑出声。
迎接他的就是鸾棋和鸾画鄙夷的眼神。
待中途停下来,不论是人还是马都需要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的时候,楚莺儿更是玩什么偶遇戏码。
像是李傲澜在马车里待着憋闷了,下车透透气,顺便拿着水壶装点水,楚莺儿都能够拿着水壶经过,巧笑倩兮地说:“王爷,真巧啊,您也在这里取水吗?小女刚才去了那边取水,那边的水看着干净清澈,不如小女带您过去?”
快拉倒吧!
李傲澜直接不予理会,大踏步回了马车里。
为了躲那个见异思迁的外室女,李傲澜都不能策马奔腾了,只能憋屈地蜗在马车里。
这就足够郁闷了。
偏偏这好不容易停下来歇息的时间里,他想要趁机多走动一下,免得久坐浑身不舒服。
这倒是好了!
总是会遇上那楚莺儿!
为了和他各种巧遇,她还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这不,傍晚的时候,一群人只能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休憩。
楚莺儿又玩出了新花样!
这不,她仗着自己读了几年书,自以为胤京城贵公子都喜欢那种悲春伤秋的才女,竟流着眼泪把落下的树叶埋葬起来,边小心翼翼地买起来,边做了一首怜叶词!
你既然是想要做个怜惜落叶的善良才女,总要真的流出金豆豆,眼神里面也不应该闪过抓狂和嫌弃之色吧?
别说李傲澜看着辣眼睛不忍直视,就是李思仪瞄了一眼也给膈应的哟。
这丫头据说一开始分明见色起意看上了玉郎吧?
结果听闻他是个赘婿就立刻抛诸脑后了。
难不成她所谓的爱慕之情,像是风一样刮来,又像是雾一样消散那么快?
这会儿又被目标定格在了李傲澜身上,莫非是因为他是皇子王爷不成?
火儿扑闪着翅膀说:“主人,她脑门有个大大的灰色团子,上面写着克夫之相四个大字呢!”
噗——
李思仪忍俊不禁,火儿什么时候还能看相了?
“停——”
“主子,远处来了另一队商队,有护院,看样子也是不小的行头。”
就在这个时候,郑御厨接到了侍卫的信息,立刻赶来禀报道。
李思仪挑眉,这是,另有一队商队刚好也露宿这个荒郊野外了吗?
“咦,夫人,那是个熟人!”鸾棋远远地看了,呀的一声,提醒李思仪说:“那位不是萧夫人吗?”
李思仪一看,还真的是熟人。
“九公子,那位是我们认识。”李思仪知会了李傲澜一声,就和鸾棋走过去,笑着说:“芸娘,想不到会在这儿遇上。”
秦芸娘刚掀开了马车轿帘,一眼看到李思仪,登时也露出了一抹惊喜之色说:“玉夫人!”
原来是萧平安和秦芸娘准备回京,投奔秦芸娘的族叔。
“原来如此,看来,萧公子也是为了来年开春的会试吧!”李思仪和秦芸娘一同在附近走了走,聊了聊,两个人都欣赏对方的性格,所以感觉相见恨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楚莺儿的行径非但没有得到李傲澜的怜惜和欣赏,反倒是被轰走了,她也没什么感触。
屡败屡战,还有她私心里以为,自己都这么主动了,想来那瑾王殿下必定也是对她有几分好感。
心情倍儿好回去了,迎接的就是母亲祝香梅的询问:“莺儿呀,你和王爷进展如何了?你外祖母说了,王爷的婚事需要圣上钦赐,要不,你还是放弃了吧?你外祖母答应了为娘,待回京之后,必定会为你仔细挑一高门贵府的好婚事!”
最主要的还是,她和于嬷嬷生了嫌隙。
而且,她帮自己和义母牵线搭桥,始终是一根如鲠在喉的刺!
不仅她想要甩开于嬷嬷,于嬷嬷同样想要利用她做个跳板,找个更加显贵的下家。
以至于她特地等候在李思仪前面,冷笑着挑衅地说:“玉夫人,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再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