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S市下了场雨,冬雨阴冷,铺在地面上透着股瘆人的凉,像极了心还留在假期里的人们的心。
“我送你。”
有人有心等待,余梨亭心里多是无奈,他昨天说的不是假话,对于骆一声他是真的不气了,更多的是看淡,也希望骆一声也能从这股莫名的热情中走出来。
余梨亭的车还停在4S店里,上骆一声的车仿佛是最好的选择。
他刚要张口,骆一声就先道:“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答案也还是一样的。”
余梨亭:“你想怎样?”
骆一声轻轻一笑,笑出了几分流氓意味:“你操回来,或者我操回来。”
明显的玩笑,余梨亭无心在一大早跟他没营养的唇枪舌战一番,扶住了额头。
骆一声:“上来吧,反正结果都一样。”
余梨亭终究是上了他的车,酒店外人来人往,他不想一大早惹出什么事来,骆一声也是吃定了他这个想法。
坐上车,余梨亭下意识的要系安全带,刚扯出一边,余梨亭的目光就顿住了。
骆一声看着他:“抱歉,我一直没收到。”
余梨亭随即垂下眼睫,再抬起:“没什么,一鸣那拿的,没必要摆在这。”
那张明信片被骆一声装好,放在了车里最显眼的位置,任何一个上了他车的人,都能一眼看到。
照片上青年笑容开怀,感染力十足,比起现在的沉闷,着实鲜明。
骆一声没再说什么,余梨亭也没说。
表情淡然,扯着安全带的手却仍旧停留在原处。
终是骆一声无声的叹了口气,身体微倾,他的手和余梨亭的碰上,人体正常体温不过36℃到37℃之间,如此微小差别,可在他的手碰上他的时,两个人都有别样感觉。
骆一声从他手里取出安全带,给余梨亭系上,然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退了回去,无话开车。
……
本来就是挑的离余嘉近的酒店,开车不用五分钟就到了,余梨亭客气道:“谢谢,你回去吧。”
“最好别再回来了?”骆一声调笑。
余梨亭:“是。”
余梨亭回答得太直接,反倒叫人接不下去,骆一声没再说什么,拿了打包好的早点给他:“粒粒皆辛苦。”
“你珍惜着吧。”余梨亭解了安全带,直接下了车,骆一声就在车里,看着他走进了大厦。
……
汪暮是知道余梨亭受伤的事的,但陈一鸣不知道,他轻车熟路的礼节性的敲了一下门,就一下,不多不少,然后也不等余梨亭回应,就径自推门进去:“早啊,余总,你……操!”
所有的话在看到余梨亭吊着个手,还身残志坚的对着电脑敲着键盘的时候,都变成了一声操。
陈一鸣大学的时候体育还不错,这几年给资本主义掏空了身体,现在底子爆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怎么搞的!放假前不是还好好的?”
余梨亭淡定的得很,用没受伤的手抽了个文件档出来,丢他面前:“替我跑一趟。”
陈一鸣把文件档推到一边:“不是,你先说说你这是怎么搞的?是被劫财还是劫-色了?”
余梨亭眼轻轻一抬,看着有点翻白眼的意思:“你能指着点我好么?”
陈一鸣:“那你总不会是给钱砸成这样的。”
余梨亭:“……开车没注意,出了点小意外。”
话就到这,再多的,不管陈一鸣怎么啰嗦怎么问,余梨亭都是一副“工作时间,禁止闲谈”的态度。
不怪陈一鸣紧张,大二的时候,陈一鸣谈了个校外的女朋友,因为一点事,招惹上了社会上的人,他们光知道陈一鸣这个名字,连人都不认得,找上门来的时候,陈一鸣和汪暮都不在,就余梨亭一个人。
他们问陈一鸣是哪个,余梨亭居然也没否定,这一架,余梨亭略胜,他自个受了点伤,却把对方老大揍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从此以后,陈一鸣就特紧张余梨亭出事。
在余梨亭这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陈一鸣又去找汪暮,其实汪暮知道的也就比陈一鸣多那么一点点。
陈一鸣叉着腰,大有要脱下这身不菲西装,拎根管子去跟人家打一架的架势:“对了,你知道亭子对象不是俞青了么?”
汪暮:“……知道。”
当然不是俞青,如果是她,余梨亭现在手一定是好好的。
“嗯?”陈一鸣猛地一转头,“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
汪暮给他看得有点心虚:“前几天。”
陈一鸣呵呵,抬起两只手,拳头捏得噔噔响:“阿暮啊,你哄谁呢?”
汪暮往后退了好几步,“真不能说,这个真的不能说。”
闹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啥,汪暮抱着文件,叹了口长气,然后进了办公室,把今天的安排报了一遍。
余梨亭听着,没有异议,等他说完了,才从钱夹中取出房卡,交给他:“嗯,晚点去酒店把我的东西带过来,不用退房,让他记在我账上。”
汪暮拿了房卡:“那你住哪?”
余梨亭不甚在意的低眼回邮件:“公司。”
前几天怕路女士以为他是逃避相亲,找到公司,才住了酒店,现在看来,自己在路女士那信用度还算可以,自然是要搬回来了。
……
汪暮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陈一鸣还在外头,陈一鸣贼心不死,非要从汪暮那问出个真相,当年那事要是自己挨了,那是中二往事,笑笑就过了,但兄弟替了,他自己过不去。
汪暮一改之前心虚表情,狠狠瞪了过去:“你是没事做了么?全公司都上班了,你还在给自己放假呢?”
陈一鸣:“……阿暮,你有点善变啊。”
汪暮:“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