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暮一怔:“骆医生?”
他愣愣看向一旁冷了笑容的余梨亭:“找,找你的?”
余梨亭低眼。
汪暮不明就以,他只知道余梨亭昨天还好手好脚,笑着宣布提前下班,今天就躺医院了,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余梨亭的伤和骆一声脱不了关系。
余梨亭只冷了那一下脸,等抬起眼时,眼里又是温和消息:“走吧,等会还要去余氏。”
汪暮:“嗯。”
汪暮跟在余梨亭身后,保持了作为助理该有的距离,他看见余梨亭对站在门口的骆一声视若无睹,甚至大步行走。
“你的手。”骆一声突然攥住了余梨亭的手腕,脸色阴沉,“怎么回事。”
余梨亭恍若未闻:“保安。”
保安本来就站在门里,一听余梨亭叫他,赶紧就出来了,毕恭毕敬道:“余总。”
余梨亭笑了笑:“麻烦不要让闲杂人等,在公司周围逗留。”
“这……”保安看着他们攥在一起的手,骆一声他是早看到了的,他都还没上班,这位先生就在这等着了,要是骆一声看着像小混混,他肯定早就轰走,可骆一声穿得人模人样……
余梨亭笑意消失,保安赶紧道:“是,我马上赶走。”
他大步向前:“这位先生,请出示工作证,如果没有,请赶快离开。”
他把骆一声一推,居然也没把人推开,骆一声还站在那,连攥着余梨亭手的手都没松开:“梨亭。”
余梨亭没有看他。
骆一声却目不转睛:“我错了。”
睫毛轻颤。
骆一声看着他,眼神坚定又看不出别的情绪。
汪暮看着他们两个人,唇抿作一起,直到余梨亭转过头来,对着骆一声轻轻一笑:“谢谢关心。”
然后直接甩开了骆一声的手,大步流星,头也不回。
汪暮看了一眼骆一声,然后跟着余梨亭进去了。
保安看他们两个人进去了,怕骆一声又进去,赶紧挡在了门口,事实上,就算他不拦,骆一声也不会进去。
这与他的初心偏离太多,享乐主义,该是开心就好,好聚好散,不该有吃醋、愤怒、内疚……这样复杂的情绪在其中,更谈不上害怕离开。
保安看他还不走,又催了一句:“请你赶快离开!”
骆一声走了,上车前,抬起头,看了一眼碧瓦朱甍的大厦。
……
骆一声上了车,也没走,都在一个市里,医生间多多少少有点关系,骆一声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对,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好,我等你消息。”
半个小时后,骆一声的学长打来电话:“本来这是病人隐私,不能说,一声,你现在告诉,你跟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骆一声握着手机,昨天是第一场雪,满街是牵手的情侣,有数不尽的浪漫……雪已经化了。
“男朋友。”
学长:“你……”
骆一声:“学长,告诉我。”
学长最终还是说了,不是气骆一声的性-向,是气他在余梨亭身上留下的伤:“昨天晚上的车祸,还没抢救就昏了……”
骆一声沉默听着,他的确强势霸道,但哪怕是第一次,也从未弄伤过余梨亭。
学长数落了骆一声半天:“你是真喜欢人家,还是玩玩?”
骆一声看着已经化了雪的车窗,启唇:“喜欢。”
学长:“那你就好好对人家啊!他那伤,起码也得住一个礼拜的院,今天就急急忙忙出院……”
学长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突然爆出一声:“操!老子他妈都快喜欢疯了!”
学长愣住,给他吼懵了。
骆一声长得好,又有难以掩盖的优秀,就算是在男多女少的医学院,骆一声也依旧抢手,他对人总是暧昧不清,又不做到最后,他也问过骆一声,他说没了兴趣。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到骆一声这么明确的说喜欢一个人。
学长默了半天:“好好对人家,有时间带出来一起吃个饭。”
骆一声闭眼,全是余梨亭最后的那个眼神:“好。”
原来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要哭了。
……
“妈,是我。”
“废话,我生的崽,你跟我呼口我都知道是你小子。”老太太一大早,精神备好,“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你跟我说说,现在打给我是几个意思?骆一声,你爹说了,除了你现在已经带着我的儿媳妇在路上了,他什么都不想听!”
骆一声笑了,忽然之间就笑了。
老太太:“骆一声,你这笑得我慎人,跟你爸把私房钱主动塞我枕头底下一样。”
“妈。”
老太太:“你叫没用,叫我儿媳妇来叫。”
“嗯,我努力。”阴沉像昨天积在车窗上的雪,被淡淡扫开,骆一声倏然之间,就在想,他和余梨亭会不会有拌嘴到老的一天,余梨亭所缺少的包容和勇气,他全给他,从那封明信片开始,“我做错事了。”
老太太:“你这什么意思?是变着法的告诉我,带不回来了是不是?骆一声,你的保证呢?你好的不学,尽捡你爸的缺点!还有做错了,就改!这还用问我,你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骆老先生在旁边会自己正言:“那是你!昨天说给我蒸蛋羹,你蒸了么!”
两个人吵吵闹闹,骆一声嘴角一勾:“嗯,我改。”
挂了电话后。
骆一声给余梨亭发去消息:
——跟我回家么
——你会喜欢我爸妈的
末了,还一句:
——他们肯定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