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邻居凑上来。
说崔强和舒娟被带走这两天，外婆整日就坐在门口，也不摘毛豆，也不做手工，就在门口等着。
说着试探道：“抓她们一家的人是你派来的？”
舒玥被猛的拽了一把，撞进了景弋的怀里。
外婆挥出去的巴掌落了个空。
原地猛的蹦了起来，朝着舒玥就要打。
凶狠的架势，身边几个上来拉架的邻居都险些架不住。
舒玥怔愣的看着。
耳边漫进景弋的声音，“她这个情况你不适合待在这照顾。”
舒玥没说话。
景弋把舒玥拉到了身后，皱眉掏出钱包，取出一扎钱递过去：“崔强和舒娟最低十年起步，崔腾五年起步，这是最低，高了也许会更高，你们谁愿意照顾这位老人几天，可以收下这个钱，等过几天我会派人来把她接走送进市区的养老院。”
几个人蜂拥而至。
舒玥在钱要被拿走刹那，把景弋的手按住。
景弋回身：“怎么了？”
舒玥真的忍了很久，忍了很久很久很久，忍到心肝脾胃肾几乎都要炸了。
“你问过我了吗？”
景弋微怔。
舒玥手握成拳，嗓音很大，“这是我家的事！你问过我了吗？怎么处理，怎么安置之前，你问过我了吗？你为什么总是安排我！从吃饭到自由到一切，现在甚至到了我外婆的事，我他妈跟你说了，我们分开了分开了分开了！你为什么还要管我的事！”
景弋捏着钱的手缓慢的握成拳。
舒玥眼圈通红：“我需要你救我保护我的时候你一次都不在，我现在不需要你了，你不能滚吗？”
景弋抬起握着钱的手垂下。
舒玥抹掉眼泪上前拉住重新开始怔愣的外婆进去，砰的一声把门甩上反锁。
外婆发疯只是刚才一瞬，现在重新变成了痴痴傻傻的样子，坐在院子里发呆。
舒玥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跟着发呆。
崔强和舒娟是彻底出不来了。
外婆这……
舒玥看向她：“你想住养老院吗？”
外婆不会说话。
舒玥也不说了。
在夜幕降临后起身做饭。
做着做着听见了脚步声，回头看了眼。
景弋凭空出现在了门口。
穿着西装手插兜，倚靠着墙，没看舒玥，低头用昂贵的皮鞋踢踢踏踏的踩着地上的碎石子。
舒玥没理会，沉默的做饭。
在景弋围上来说做饭的时候，不耐烦的让他滚。
景弋站在门口看了会，转身出去了。
舒玥没理，做了和外婆面对面的吃。
晚上伺候着她洗了脚上床，看着她睡着后，把她的房门和窗户反锁了回房间。
路过院子看见景弋坐在她白天坐过的地方，长胳膊长腿屈展着，看着天空在发呆。
舒玥没搭理，洗脸刷牙回房间。
房间里还有那晚砸崔强脑袋留下的血迹。
舒玥草草收拾了，打算将就着睡。
房门被推开。
舒玥看着门口的景弋皱眉，抬腿面对墙壁，在景弋上床的时候爬起来要下去。
手腕被握着。
景弋握着舒玥手腕的手很紧，“除了睡觉的事，剩下的事我不参与，不管，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自己做主。”
舒玥微怔。
景弋开口：“我不抱着你，睡不着。”
舒玥皱眉：“什么？”
“最开始是离开了我的房间睡不着，后来是看不见不挨着你睡不着，现在是不抱着你，我睡不着。”景弋握着舒玥手腕的手越来越紧：“我冷。”
舒玥突然想起宋年从前说的话。
景弋……认床。
舒玥盘腿坐下和景弋面对面，“你去找医院给你开安眠药吧。”
景弋微怔。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舒玥想了想，丢出一个杀手锏。
“我外婆没离开过临水，她去别的地方适应不了，我要在这里照顾她，不会离开临水镇，更不可能去南城。”
景弋打断：“你在哪我在哪。”
舒玥愣住。
景弋手往下，握住舒玥的手屈展开，牢牢的十指紧扣，“你不回南城，我就也不回了，在临水待着。”
舒玥眉头皱的很紧：“律师呢？问权呢？”
“我不干了，这样你不会再有危险。”景弋按了按眉心，低低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干了，因为，有点……累。”
景弋的尾音带着浓郁的疲倦，还有淡淡的委屈。
敛眉下，长长的睫毛被灯光打下了一圈阴影，整个人看着像是要碎了。
舒玥懵了。
在舒玥的印象里，景弋不会累。
夜夜熬到凌晨两三点是家常便饭。
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除了工作，无社交，无私生活，像是为了工作而生。
舒玥不止一次替景弋累。
但景弋却像是不会累，更不知道累是什么东西。
现在景弋说累了。
舒玥抿抿唇：“累……累……累就不干……”
话音落地，舒玥翻掉：“累关我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舒玥猛的把手抽出来，指着门口：“出去！”
景弋坐着没动。
舒玥说：“滚出去！”
景弋开口：“我说了，以后你的事你做主。”
“滚出去。”
景弋说：“但也说了，睡觉除外。”
说着捂着舒玥的嘴，把人按进了怀里。
舒玥张嘴就咬。
景弋没动，搂着舒玥的手很紧，良久后开口：“舒玥，你的房间好臭啊，床更臭。”
舒玥松嘴了，在景弋手掌里闷闷的说：“我上一次住是四天前，崔强要强我，我拿烟灰缸把他砸晕了，血留在了地板上。”
景弋捂着舒玥的手慢慢的松了。
舒玥说：“你之前说，你会保护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你也不会欺负，如果违约了，咱俩就一拍两散，再也不见。”
屋里彻底静了下来，只剩景弋慢慢重起来的呼吸。
舒玥说：“你答应之后，聂明珠两次杀我，杨济远一次杀我，崔强一家抢我爸给我妈盖的房子，还要强我，你……没保护我一次，还掐我。景弋，你违约了，你该遵守承诺，咱俩一拍两散，再也不见。”
良久后景弋开口：“可我只有你了。”
舒玥怔住。
景弋慢慢的抱紧舒玥：“你别离开我，就算不爱我，恨我讨厌我，也别离开我，我真的，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