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怔了很长时间才找回声音：“让他们去教学生是为了传承？”
“聪明。”
宋年开始说起传承这两个字。
说现在的人做律师，为的是社会地位，为的是钱，为的是权。
很少有人能保持初心去做一个纯粹的，单纯的，不看任何的为当事人发声的律师。
这些老律师可以。
年长后，金钱，权势等等等，对于他们没有意义，他们承接的是公益性质的法律援助官司。
一两个月一起，带着学生，手把手的教，他们是最适合带学生的老师。
重要的不是教他们怎么接案子，而是教他们怎么做一个律师。
每个行业的启蒙都至关重要。
问权的启蒙权，被景弋钦点，交给了他保护的这些纯粹的律师。
选择在问权老律师手下做刑辨的学生，有很大一批都去了大西北做法律支援。
宋年眨眨眼：“我们景律是个好人吧。”
舒玥叹气：“以后你别和我说这个了。”
“为啥？”
“怕万一一个不小心，憋不住喜欢上他。”舒玥撇嘴：“喜欢上一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倒了大霉了。”
宋年懵了：“意思是你……”
没等说。
宋年的座机响了。
景弋冷冷清清的：“让舒玥回来。”
宋年说好。
舒玥已经转身小跑回了景弋的办公室。
宋年皱眉。
舒玥的意思是她现在……不喜欢景弋？
舒玥回办公室：“叫我干嘛。”
“坐着。”
舒玥老老实实的回办公桌那坐着，趴到六点，和景弋说一声，下楼溜达，溜达完去食堂拿饭。
看着食堂里聚集的老人和年轻的律师，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还有点自相惭愧，不求上进，不思进取，没有理想的自己，当初哪来的脸对景弋说教。
舒玥排着队，后背被拍了拍。
回头微怔，有点不好意思：“你好。”
这位是林老。
那天在电梯里诡异看着她的就是他。
他和景弋在一个楼层。
舒玥碰见过他好几次。
每次林老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打量……孙女？
林老笑眯眯的：“打饭呢。”
“恩。”
“下次来带个饭盒，不浪费。”
舒玥嘿嘿笑：“好。”
林老一直盯着她看。
舒玥：“那我接着排队了。”
“合适。”
舒玥：“您说什么？”
“你和景弋合适，我啊，看人从不看错。”林老说：“你是哪个老头的学生？”
舒玥有点尴尬。
她不是学生，是问权的员工，一个月两万，工作是陪着景弋，处理卷宗不过是给自己找点事干，没激情没热爱，纯属打发时间兼摸鱼。
舒玥没说，一边排队，一边侧身礼貌的对林老笑。
笑的脸都僵了，拿了饭盒回去找景弋，情绪不佳。
景弋皱眉：“怎么了？”
“下次我不去拿饭了。”
景弋想说没人让你去，看她臊眉耷眼的样，丢下笔：“到底怎么了？”
“我感觉有点丢人。”舒玥说实话：“白拿两万块钱工资，干的是无用的活。”
她筛了一遍的卷宗，景弋三遍的步骤一遍不少，舒玥感觉很丢人。
景弋：“你想干什么？”
舒玥：“不知道。”
舒玥是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不教书也不知道干什么，说对教书多热爱，也算不上。
景弋看了她一会：“去教书吧。”
舒玥微怔。
景弋说：“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会得到成就感，你擅长的领域是教书。”
舒玥眼睛亮了：“意思是我可以回学校？”
“不是。”景弋言简意赅：“在问权教书。”
舒玥怔了下。
景弋说：“不是教专业知识，是教你从前和我说的那一套。”
舒玥：“什么？”
“对标，模仿，匡正社会风气，做老师，给学生启蒙。”景弋说：“给问权的学生启蒙，教心理学。”
舒玥怔愣了好大会，“我感觉我好像不太行。”
景弋按座机：“让林老过来。”
林老来了。
舒玥有点尴尬，站在景弋身后不说话。
景弋睨了她一眼，看向林老：“这是我的人，你带带她。”
“你的媳妇？”林老眼睛直放光，平日里不敢和景弋这么说，这会实在没憋住：“什么时候结婚？”
景弋皱眉愣了会，开口：“我是不……”
景弋的嘴被舒玥捂上了。
舒玥的掌心烫烫的，隐约带了点嘴里经常有的奶香味。
景弋没动。
舒玥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林老：“什么时候结婚？”
舒玥：“……”
舒玥笑笑：“快了。”
舒玥悄悄拧了把景弋的肩膀，把手松开。
景弋睨了她一眼，看向林老：“带带她，告诉那些老头和孩子，对她客气点，这是我的人。”
林老应下走了。
景弋偏脸看舒玥：“你想和我结婚？”
舒玥：“我……”
景弋打断：“我是不婚主义。”
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
舒玥微晒：“你要跟我结，我还不跟你结呢，呸呸呸。”
景弋皱眉，莫名的，心里有点不舒服，语气跟着冲了：“你什么意思？”
舒玥：“我的意思是，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舒玥和景弋朝夕相处四天了，总结了景弋的糟点，但分析了算算，糟点其实算不上。
管着你不假，却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一言堂，好好哄哄，挺好说话的，总体还行。
比不上之前同居，三天见不上一次面，却没最开始那么受不了，跟着胆子就大了。
掐腰理直气壮：“我是你养着的贵宾犬，这种话说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景弋：“什么贵宾犬。”
“贵宾犬好看啊，我就是贵宾犬。”舒玥把话题正回来：“你既然让我在问权当老师，就得给我点面子，你口中的小孩，很多比我还大，我看还有四五十的，把我是你养着的贵宾犬说出去，他们会瞧不起我的，不管是教什么的老师，都要让人有敬畏之心，不然谁会听我的啊。”
景弋：“你不是我养着的狗。”
舒玥微怔。
景弋颦眉：“你不是狗。”
舒玥抿唇：“那是什么？猫？”
景弋看了她好大会，开口：“女朋友吧。”
舒玥愣住。
景弋说：“你是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