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弋对舒玥说过‘你是我的了’‘我要你陪着我一直走下去’等等等,土到掉渣的话。
但舒玥其实没真的放在心上。
听见路斯年说,在心上放了一点点,但也并没有那么的在意。
相对于别人,舒玥更信自己。
根据自己的客观分析还有从前的历历往事。
舒玥认为景弋这人有洁癖,对欲望需求不大,事业批,自律,利己,很烦麻烦。
舒玥从和景弋认识,给景弋找了无数麻烦,翻来覆去的利用景弋。
而且……他马上要和聂明珠订婚了。
随口说说,随耳听听算了,不能当真,当真就是太自恋了。
可现在不能随口听听,欠条摆出来,就是认真的了。
景弋沉默了几秒:“都行,你想当什么就是什么。”
舒玥:“小狗?”
景弋皱皱眉,对她有点冷的样子不喜,口吻跟着差了:“随你。”
舒玥沉默了。
景弋开口:“不管是什么,总之,你是我的了,以后要和我在一起,一直在我身边待着。”
舒玥深吸口气,没忍住:“可你要订婚了啊,还有六天,景弋,还有六天你就要订婚了,如果让聂明珠知道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
景弋没说话。
“我不做小三。”舒玥一字一句:“我不做小三。”
“聂明珠这次不会和我订婚。”
舒玥皱眉:“什么意思。”
景弋耐着性子回答:“意思是,她会取消订婚。”
舒玥懵了,过了会开口:“那你呢?”
“我什么?”
“如果她这次不取消,要和你订婚,你会和她订婚吗?”
景弋:“重点是她这次不会和我订婚。”
屋里静了下来。
舒玥再次深吸口气:“如果她不取消,你还是会和她订婚,会和她结婚,我还是小三。”
景弋皱眉,语气变重:“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景弋的所谓人话是这次聂明珠不会和他订婚。
可……
舒玥深呼吸:“那我问你,这次她不和你订婚,以后呢?如果要和你订婚,你会和她定吗?”
不等景弋说话,舒玥语速很快,语调高昂:“就算这次不定,还有下次,我或早或晚都是小三,我……”
景弋打断:“可你已经是了。”
舒玥怔住。
景弋说:“如果你非要这么算,在你为了王婷上车来找我那次,你已经是了。”
舒玥捏着纸的手握紧。
景弋说:“你现在说不想,当初怎么不说?你这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舒玥眼圈立刻就红了,嘴巴开合会,吐话:“我……”
景弋打断:“你翻来覆去和我掰扯这么多没逻辑的话,归根结底就是不想签,不想在我身边待着。”
景弋蓦地放下腿,朝前一寸,冷冷的看着舒玥:“不是吗?”
舒玥盯着景弋不说话。
景弋后背重新靠上沙发,冷酷又绝对:“签字。”
舒玥摇头:“我不签。”
不能签。
这是欠条。
景弋是律师。
签了字,就代表舒玥真的欠他的钱了。
没这个欠条,舒玥什么都能做。
跪下来喊景弋一声爷爷都没心理负担。
这种正儿八经,牵扯到自身权益,和下半辈子自由的东西,怎么签,拿什么签?
签了,之前想的离开景弋的家,王婷和王力的案子结束后,卖房离开这座城市,就成了泡影。
舒玥摇头,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字:“我不签,说什么我都不签。”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舒玥所有的甜蜜蜜都消失了。
那些让人偶尔分辨不出真假的喜怒哀乐和嬉皮笑脸以及甜言蜜语,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明白白,面无表情,眼底带着绝对和冷漠。
看景弋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戒备和敌意。
景弋眼底恼怒一闪而过,片刻后收敛了,下巴额起,高高在上:“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凭什么!”舒玥反驳:“我并没有借你的钱,咱俩之间没有转账凭证,没有……”
景弋:“凭我会帮王婷王力翻案。”
舒玥哽住了。
景弋:“让你签这六百万,你不亏,如果你不签的话,我不止不会帮他们翻案,还不会再管你的死活,直接把你和王婷一起扔给聂明珠和唐家。”
景弋冷笑:“唐家有家商务会所叫姬公馆,那里是没有法度的婊子地狱,想去我现在就能送你和王婷一起去!”
舒玥愣住了。
唇齿咬合在一起,咯吱不断,看着景弋的眼神恼怒几乎要喷泄出来。
景弋像是没看见,冷酷又直接:“签字!”
舒玥低头看手里被自己捏着有点泛皱的欠条,深吸口气:“怎么翻案?”
“跟你没关系。”
“我要在欠条上加。”舒玥把纸递给景弋:“你加上,我就签。”
舒玥补充:“我要具体的时间,具体到几月几号几时。”
景弋按了按眉心,接过纸:“去拿笔。”
舒玥转身去了。
跪坐在景弋身边,看着纸,等他写。
景弋写了。
舒玥皱眉:“为什么是二月?”
“因为十一月我要进律协,我没进律协前,这个案子不能翻。”
舒玥微怔:“是翻了就进不去了吗?”
景弋:“恩。”
舒玥哦了一声。
景弋写——二月二十五早九点,为王力、晨光、全国一百七十九家孤儿院、三千二百一十条乡镇道路、一百一十四所学校,九十七家爱心救助医院、唐家牵扯的六十八起冤案,翻案。
署名——景弋,问权首席一级律师。
舒玥怔住,抬头看他。
景弋:“行了吗?”
舒玥:“还有路、学校和医院吗?”
“不止,还有上层的毒瘤,唐家致力于慈善多少年,上面污糟烂臭了多少年。”
景弋说的很淡,说完睨了眼舒玥:“能签了吗?”
冷冷的,很不耐烦,眼底隐约还带着怒火。
舒玥没说话。
景弋按了按眉心解释:“之所以十一月进律协,二月二十五才开庭,是因为这起案子牵扯的人太多,证据我有,但对付那些人不够,我要时间,我要布局,我要筹谋,我还要腾出时间把手里排队的全部案子处理了,这桩案子牵扯重大,需要全神贯注,我没办法一边处理别的案子,还一边对付这个案子,二月份,已经是我能赶出来的极限。”
景弋不耐烦:“能听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