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从围墙那回景弋的办公室，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会，挤出笑推门进去。
俩人的争吵由舒玥挑起，也止于舒玥。
隔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
舒玥敏感的察觉出搂着她的景弋动了动。
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见景弋坐起身拎着电话出去。
舒玥最近睡眠一直不怎么样，景弋一动，轻而易举的跟着醒了。
站起身揉揉眼睛要出去，在微微开合的门缝间顿了足，听见景弋声音低沉：“按计划行事。”
舒玥想开门的手微顿，转身回房间接着睡。
再醒是被景弋叫醒的，“你这两天别去问权了，在家里待着别出门。”
“怎么了？”
“没事。”景弋轻轻叩了下她的额头：“接着睡吧。”
景弋起身走了。
舒玥挠挠头接着睡了个回笼觉。
中午一觉睡醒，手机多了条信息——[你随你妈姓]？
只是一句话。
舒玥像是被迎头浇了盆冷水。
按着陌生电话回过去。
不是霍都的手机号，但声音却是霍都。
声音低哑磁性，浪荡不羁：“嗨，小可爱。”
舒玥：“你查我？”
“嗯呢。”霍都看手里的文件袋，轻笑一声：“你爹妈找你都快找疯了，多大仇多大怨啊，离家七年，了无音讯，也不是了无音讯，每年往社区办打一万块钱，让他们按月给你外婆八百，我的天呢，小嫂子，你在大学一个月一万，买车买房。在问权一个月两万，傍了景弋那个大款，每月就给你外婆八百，你可真行。”
舒玥手掌握拳：“看样子，你也没多想知道你爸的卷宗里究竟写了什么。”
霍都轻啧一声：“注意态度。”
舒玥冷笑：“我注意态度？霍都，咱俩到底是谁需要求谁？”
“你求我。”霍都一字一句，直接了当：“因为你大姨一家和景弋的舅舅外公死在了一起，同一天，同一辆车。”
舒玥脑袋像是被狠砸了一下，懵了。
霍都说：“今天问权出了大乱子，我找人去问权看了，你不在，我不管你现在在哪，给我滚过来！”
舒玥手臂颓然垂下。
隐隐知道好像是的。
临水镇那么小一地方，怎么会这么巧合，一天发生两起车祸。
而且那人是从前出现在她家，威胁过她妈妈的‘游少亭’。
隐隐知道好像就是真的，可确定了，还是浑身发麻，一层层的冷汗朝外冒。
舒玥出神了好大会，换身衣服去霍都报的地址。
梦魇酒吧的下午空无一人。
舒玥跟着引客的人走过昏暗无人的走廊，到角落一间包厢前顿足几秒推开门。
霍都在里面。
翘脚摇晃着手中的玻璃酒杯，睨见舒玥，高高举起，含笑潋滟：“来了。”
舒玥走近：“我要看卷宗。”
“我的呢？”
“我……”舒玥喉咙滚动：“我没带，那是景弋的东西，我没那个本事带出问权。”
“我想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一件事。”霍都语气悠悠含笑：“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了。”
舒玥手掌握成拳，安静的看着他。
霍都拎起旁边的文件袋挥了挥，笑笑说：“跪下来求我，我考虑给你看一眼。”
舒玥安静了，蓦地一笑：“其实我也没必要非看上那么一眼。”
舒玥转身就走。
霍都的声音悠悠的漫进舒玥耳朵：“你大姨和大姨夫的死，有蹊跷。”
舒玥没搭理，接着走。
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
霍都再道：“没蹊跷的话，你根本不会主动找上我。”
霍都查不到游少亭和游善泉的卷宗。
那些文件和卷宗在很多年前就被人给收走，从系统除名，和他爸的案子一样。
他只是在查舒玥的时候。
无意间看见亲属栏变成灰白的两个名字。
女性叫舒阳，她的大姨。
男性叫王顺，她大姨夫。
这两个人死在了十六年前的三月七日。
和游善泉和游少亭死的是同一天，死因——车祸溺水而亡，和游少亭还有游善泉的死因一般无二。
十六年前的临水镇贫瘠荒芜，道路难走，哪来那么多车。
霍都隐隐约约记得游善泉和游少亭去世的时候车里还有一对搭顺风车的本地夫妻。
想来，大概就是他们了。
舒玥想查的就是这个。
霍都看不出他们的死亡哪有蹊跷。
但舒玥迫不及待的想查，就说明一定有蹊跷。
霍都眼底涌出兴奋，舒玥对她户口本上的爹妈尚且无情，怎么会查她大姨和大姨夫呢？
霍都感觉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站起身走近舒玥身边，轻轻笑：“他们上车不是顺路……”
霍都朝前，脸颊轻凑舒玥的发丝，低低的说：“是游少亭逼的？”
肉眼可见的。
舒玥整个人都僵硬了。
霍都唇角的笑放大：“我猜对了。”
舒玥喉咙滚动，侧目。
霍都：“小嫂子，从现在开始，我们是盟友了。”
“我和你算哪门子的盟友？”
“我爸是冤枉的，被游善泉和游少亭害死，你大姨一家的死也和游少亭脱不了关系，你说，我们不是盟友，谁是？”
与虎谋皮，不亚于自寻死路。
舒玥轻轻的笑了笑，转身，一时间像是被霍都抱在怀里。
舒玥隐忍了会，没忍住：“离我远点。”
霍都挑眉。
舒玥冷冷的看着他：“你很臭。”
霍都唇角的笑消失不见。
舒玥说：“你也说了，我对户口本上的爹妈哥哥不闻不问，我哪来的闲心，去查我……”
舒玥指甲掐进了掌心，面色不变的说：“去查我大姨一家死亡的真相，你感觉现实吗？可能吗？”
霍都退开一步，环胸睨她。
舒玥手背后，靠着门仰头说：“咱俩不是盟友，但我却可以帮你，不过我有条件。”
霍都额首：“你说。”
“我要钱。”舒玥一字一句：“我要从景弋身边离开。”
霍都微怔。
舒玥说：“景弋对我有很强烈的占有欲望，不让我脱离他的视线半点，我受不了，想走。”
霍都：“他对你不好吗？”
在霍都看来。
景弋对舒玥已经够好了。
这么多年。
霍都从没见景弋身边长时间带着一个女人。
舒玥说：“什么叫好？”
霍都：“从杨济远手里保你的小命还不叫好？”
舒玥怔住：“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霍都啧了一声：“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