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不知道。
霍都说：“知道今天为什么景弋把你丢家里，不让你去问权吗？”
舒玥：“为什么？”
“因为杨济远和景弋开战了，问权大半官司被叫停，从前景弋经手过的官司对立人，有人撑腰了，上千人围在问权大门口。警方……不闻不问。”
舒玥愣住。
霍都说：“问权是南城最知名的律所，除了小众不知死活的平民，从没人敢去那闹事，因为景弋不单单是景弋，他从业七年，收敛了南城大半权贵的把柄，问权身后站着数不清的权贵，上达军、官，下达富商，所以景弋才能一路扶摇直上，成为南城人人惧怕的存在，人人惧怕同样也是人人想要诛之。如今，杨济远作为一把巨大的伞，围堵了问权，让人看清楚景弋现在什么都不是，问权完了，景弋也完了，会从人人惧怕变成人人鄙夷轻蔑，随便人欺辱。”
舒玥喃喃：“景弋有他们的把柄，他们怎么敢？杨济远是京都人士，他不可能……”
“把柄？”霍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可爱啊，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景弋对你已经够好的原因啊，景弋为了你，把把柄都给了杨济远，就像是一条蛇，把自己的七寸坦露在了猎人手心里。”
霍都开始淡淡的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一切的孽缘来源于那通电话。
景弋先来找的他，他提出的条件，景弋没应，转头就去找了杨济远。
把手里南城权贵的把柄都送了上去。
一要律协。
二要舒玥平安。
三要路斯年断腿滚出南城。
四……
霍都愤怒：“四，要我被送去大西北，永远不得再进这里一步。”
霍都朝前一步。
在舒玥后退差点要推开门的时候，手握住门把手，把门狠狠的拉回来，盯着舒玥一字一句：“我爸的卷宗上，到底写了什么？”
舒玥目不转睛的看了霍都很久，“我要钱。”
霍都冷笑：“景弋可真是瞎了眼了，好端端看上你这种姑娘，做了这么多，你却还是想离开他。”
舒玥：“我要三千万。”
霍都挑眉：“你配？”
“你爸的卷宗内容配，我都背下来了，现在就能告诉你。”舒玥紧盯着他：“还有，我会为你所用。”
舒玥说：“景弋很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我，我会为你所用，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身后门猛的发出‘砰’一声巨响。
是霍都的拳头砸的。
舒玥全身汗毛竖起，却面不改色的盯着霍都。
“你真恶心。”霍都说：“你该庆幸我从不打女人。”
舒玥：“恶心了，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霍都松开手转身坐去沙发，懒散道：“你说吧，我爸卷宗的内容，别和我耍花招。”
“你先给我一千万。”
屋里静了下来。
霍都说：“行啊。”
舒玥拎出手机发银行卡号：“现在给我转。”
霍都：“你这人乍一看挺招人喜欢，细看看，恶心人。”
舒玥淡道：“一千万买你爸当年的事实真相，不贵。”
一千万对舒玥来说是天价，是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但对霍都来说肯定不是。
他一块手表都将近五百万。
霍都看了舒玥会，拎起手机翘脚发了。
舒玥看着银行卡进账的一千万长出口气，把霍少雨案件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告知。
霍都本来面色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松散，越听脸色越冷凝，到最后暴躁打断：“你胡说八道！”
舒玥没说话。
霍都朝前攥起舒玥的领子朝后推。
砰的一声，舒玥后脑勺撞到了墙壁上。
舒玥轻晃脑袋，把眼前的光影晃下去，正色道：“我没添油加醋半点，卷宗上你父亲的案子就是这样。”
霍都的呼吸骤然重了起来，攥舒玥领子的手越收越紧，隐隐的，舒玥有点踹不上气。
伴随着霍都越来越大的手劲，脸色涨红的拍霍都的手：“我……我还有……”
霍都的呼吸粗重的像是午夜发出的风车，舒玥的脚隐隐开始离地，一个字都无法都再吐出。
蓦地，舒玥朝着霍都的眼睛抓。
伴随着一声喊，舒玥被拎着狠狠的摔了出去。
措不及防的。
舒玥整个肩膀撞到了满是酒瓶的茶几上。
酒液横流，劈啪作响。
舒玥抱着肩膀勉强从茶几上爬起来，浅浅呼吸了会：“这就是你父亲卷宗的全部内容。”
砰的一声。
厚重酒瓶猛的在舒玥正前方炸响。
玻璃茶几桌面露出一圈圈的裂痕，舒玥木愣的看着，全身筛子似的抖。
在霍都拎起一个破碎酒瓶走近时，抱着肩膀站起身朝着后面挪，挪到墙壁站定不动，随冷汗冒出来极快的覆盖了眉眼，连眼皮也不敢眨：“我话还没说完！”
转瞬间。
逼近的霍都把酒瓶贴上了舒玥的脖颈。
霍都耳目欲裂：“我爸是冤枉的，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我爸就是凶手？舒玥，你胡说八道，是想死在我这吗？”
舒玥昂起脖颈，嗓音发颤：“你没发现奇怪吗？”
霍都眼神阴毒：“是啊，你这个人真奇怪，明明是想离开景弋，却在这伪造我父亲的卷宗，想要给游家脱罪，你可真……奇怪。”
伴随着皮肉被尖锐酒瓶往下压的触觉，舒玥尖叫出声：“你爸是冤枉的！”
屋里瞬间一静。
舒玥冷汗不断，嗓音发颤开口说：“你爸的案子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霍都眼圈泣血：“哪奇怪？”
“虐、杀案出现前两天，什么证据都没出现，两天后，你爸的身份证件出现在案发现场，为什么刚开始的两天没发现，还有，突然出现的血液毛发检测也是你爸的，检测完后样本仓库失火，无法再送检。那个年代，也不用再检了，因为那些板上钉钉的证据已经够了，让人无力回天。还有，证人说那晚看见你爸了，深夜无灯的桥下，他从没见过你爸，他是怎么一口咬定是霍少雨？为什么一会说先打的是头，又一会说先砸的腿，河边，桥下，什么都让他说遍了，前后矛盾，毫无逻辑，却还是采纳了。”舒玥一字一句：“你不觉得，这一切，像是刻意栽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