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玚再度醒来，终于恢复了精神气，可还是在御前高公公探视时，故作气若游丝，直到看着高公公寒暄着离开。
这才强撑着靠坐起来。
“先生，父皇老了，该退位了。”他幽幽说完，看向子书辛，眼神里是掩饰不住，对权利的欲望。
子书辛神色平静，捧着茶盏上前，“清玄必全力以赴，襄助殿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达成一致。
纪玚满意颔首，接过来茶盏，将参茶一饮而尽。
如今的他已然彻底清醒。
害他入狱的是太后那个老不死的，父皇也是个愚孝的，若非此番他以死相逼，说不得现下还在牢中吃苦。
而这其中，或可能有德妃，祁王或是其他人的有意为之。
满心的怨恨，就像是毒蛇吐信般，彻底将他心神笼罩。
也让他深刻察觉，即便尊贵如东宫太子，一着不慎，还是会有牢狱之灾，唯有成为天子，受世人敬仰统御百官，才能当真说一不二。
可放眼身畔，唯有先生是他最信任，且最有可能助他成事的人。
于是，他先是出言试探，如愿得到子书辛答复后，他便彻底的痴狂起来。
满心盘算着如何成事。
甚至期间也顾不得什么活色生香，太子妃许是冷了心，首夜安排的便是太子良娣蔺氏。
谁曾想蔺氏满腔柔情，甚至特意鼓吹耳旁风，说腹中皇嗣被长平县主婢女谋害时，纪玚也没有半点反应。
“殿下，殿下？”蔺氏气得不行，她就指望着殿下为她做主呢。
纪玚正沉浸在先生所出计策里，越想越激动，闭上眼就好像已经坐在了龙椅上，可美梦被蔺氏打碎，他回过神后脸色很是不好看，敷衍应付道：“行了，孤知道了。”
这般的平淡与浑不在意，就像是响亮的掌掴在蔺氏脸上，她含着眼泪凄怆转身离开，却连一声挽留都没有听到。
纪玚如今很是无心什么男欢女爱，等他继位后，三千弱水都是他的，何必急于一时？
再说了，什么皇嗣被害，原本就是先生良苦用心点拨后，蔺氏才后知后觉假孕的，何况蔺氏自作主张，借机陷害不成反遭殃。
啧，蠢。
二十棍下去，竟还强撑着来侍寝，纵是你心甘情愿，孤也没那兴致。
如今的纪玚，于男欢女爱之道心如止水，一心只想夺权称帝。
故而再一次听到纪玚进言时，纪玚虽下意识要首肯，却还是诧异的疑惑，“先生要孤去长平县主府的庆宴？”
不过一个世子庆宴，他堂堂东宫太子去，是不是太看得起那个长平县主了？
“殿下，稍安勿躁。”
子书辛拱手，清越的声音响起，“万事欲速则不达，殿下想要成事，便少不得要伺机而动，眼下就有个最合适的机会。”
“如今长平县主乃太后心头宝，太后曾言，县主若有心悦之人，不拘身份高低，皆可赐婚，且从宫中出嫁，清玄愿为殿下一搏。”
纪玚心神一动，缓缓看向面前的子书辛，“先生，你？”
先生竟要为了他，愿意舍身向长平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