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殿百般热闹时,子书辛已经翩然回到了玉璃阁。
守在外头的淮生忙迎上前来,吱吱呜呜半晌却说不出囫囵话,子书辛也无暇细纹。
左右淮生很有分寸,若当真是要紧的事,必然不会吞吞吐吐。
见他正要推门而入,淮生情急之下,忙道:“先生,有客人。”
客人?
子书辛眯了眯眼,眼神里隐隐带着不虞,推门的手指微顿,“什么时候,你竟然做得了玉璃阁的主了?”
看得淮生头皮一紧,“先生,淮生逾矩,但县主身子不适,淮生斗胆擅作主张,还请先生……”
他还没请罪完呢,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响,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了先生身影,且房门还不忘被先生反手关上。
杜绝了淮生想进去伺候的心思。
屋中。
子书辛轻手轻脚绕道里间,就看见正趴到书案上睡着的沈轻韫,他站在书案这边,就连俯身都很是小心翼翼。
许是左臂枕得有些酥麻,沈轻韫迷糊着一转脑袋,打算换另一边枕着。
那伸出去的右臂,差点就要打到案头笔架。
子书辛眼疾手快,一手稳住下落的柔胰,一手挪开了笔架,顺道将碍事的书册都放到了脚边。
缓缓将沈轻韫手腕放下时,子书辛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指,那异于常人的冰凉,让他不安蹙眉。
再度伸手碰了碰确认。
先前听说太医去了县主府,原以为不过是寻常复诊,可如今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还有这手指碰触时的不对劲,都足以让他又不好的猜测。
却在此时,又听见沈轻韫在呢喃,他绕道沈轻韫身旁,手撑书案俯身去细听,隐约辨出来个‘冷’字。
冷?
子书辛本想去塌上取被子,却在起身时衣袖被拽了住。
见沈轻韫毫不客气将他的衣袖往身上笼去,他微微一愣后,低头开始解开腰间丝绦,反手将外裳脱了下来。
俯身为她盖了上去。
窗外有缕阳光洒落,透过窗棂正好照在了沈轻韫面颊上,她不适地埋头在臂弯中,想要遮掩这份灼热。
子书辛不动声色微微挪动,挡在书案旁边。
这下彻底舒服了,沈轻韫喟叹地磨了磨脸颊,眼帘也不再微微抖动,就这么踏实睡去。
可怜门外淮生,耳朵都贴在了门上,也没听见里头半点的动静,任是挠心挠肺,也想不到自家先生化身油纸伞,正帮着佳人遮阳呢。
前殿里,魏良娣已经给太子和太子妃敬茶了。
太子妃也很给面子的赠了手镯,还不忘勉言几句。
魏良娣跪在蒲团上,心里头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还得毕恭毕敬,“妾,谨遵太子妃教导。”
明明她才是贵不可言的公府嫡女,偏偏要被个家世不如她的刘氏捷足先登,还要拿腔作势的压制她。
哼,此一时彼一时,今儿个这口气我就先忍着,等到往后必要加倍奉还。
且太子妃又怎么了,多少太子妃也未必是皇后呢,她既然入了东宫,便也要做最尊贵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