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赈济有功,陛下龙颜大悦。
于是宫中设宴,承明帝和德妃娘娘亲临,百官庆贺。
宫宴结束后,沈轻韫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意年此番又升官了呢,往后便是禁军中的骁卫,负责巡防宫禁,最要紧的便是他会长留京中。
一想到前世这一年秋,意年便被孙氏陷害而死,尸骨无存,沈轻韫就心绪难平,好在仅是不同往日。
她满心欢喜的望着马车外策马的意年,少年人不知何时,已经硬朗坚韧起来,似乎能为他遮挡风雨,那般的无坚不摧呢?
马背上的沈意年,忽就红了耳朵,无奈转头,“姐姐,莫在这样灼灼瞧看下去了,弟弟这不是回来了么?”
沈轻韫捏紧了绢帕,探头在窗户处,左右望过去之后,迫不及待问道:“意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怎么好端端,姐姐又问起来这话,沈意年松了松缰绳,含糊道:“眼下要紧的是姐姐你的出嫁,旁的事情都不重要。”
“何况,弟弟往后总是在京中的,姐姐还怕寻不到弟妹吗?”
他这样的浑话,让沈轻韫无奈不已,“你小子,怎么听起来像是我要媳妇儿一样。”
终究是情窍未开,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沈轻韫放下垂帘,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也因着冀州平定,沈轻韫难得好眠,就连守在一旁伺候的青黛,都宽慰不已。
等到放下帐幔退出屋子,就望见等待在庭院里的身影,青黛忙敲步上前,“世子,县主已经睡下了。”
沈意年点头,“我知道,只是先前听说姐姐常辗转难眠,既然回来了,便是该守着的。”
“青黛,你们用心照顾姐姐,都辛苦了,回头便赏昙鸾院众人双倍月钱,此事便由你来经办。”
如今的世子,也知道张弛有度有奖有罚,青黛欣然领命,“奴婢替昙鸾院众人谢过世子。”
同是苍穹一轮月,有人安眠有人恼。
祁王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尚顾不得,不住吩咐人上酒。
还是被子书辛示意,上酒,但不要上烈性酒水,就换成醇和点的佳酿即可。
顺道,吩咐下去解酒茶都备着。
于是,殿门从外阖上,近侍们听令退下。
那孔雀烛台映照下,烂醉如泥的纪玚正满脸恨意,咬牙切齿的道:“哼,父皇糊涂,糊涂啊。”
一声酒嗝打出来,纪玚灌下一口酒,眼神迷离的道:“竟封赏祁王为辅国大将军。”
“如今,除了上一辈靠着军功打下地位的军侯,竟是无人企及祁王的风头。”
他不甘心,他如何能甘心!
于是,满腹愁肠化作无限酒意,灌入了口中,混沌了脑袋。
子书辛只默默斟酒,老老实实听着却不言语,不知何时纪玚甩了甩脑袋,拽住了子书辛的手臂,“先生,先生帮孤。”
“若是再叫祁王张狂下去,天下便无人知孤这个东宫之主啊。”
纪玚双目充血,像是溺水之人攀附上的绳索般,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道:“先生!”
子书辛神情温和,“殿下,你醉了!”
“孤清醒得很,孤没醉。”纪玚极力辩驳,唯独手上力道没有松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