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咔嚓！
照相机，闪了一闪。
“再来一张！”照相的师傅，见夏至清、金珊珊想要起身，忙道。
他俩单手相握，继续端坐。
选好照片后，二人才在婚姻登记处，继续排队办证。
半天下来，排得腰酸背疼，总算办好了大事。
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金珊珊看了一遍，才含笑递给夏至清：“你再看看？”
夏至清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不解道：“没问题吧。”
“你！”金珊珊有点气恼。一大早起来，就希望他能不在她提醒的情况下，发现一点她精心炮制的小惊喜。结果……
金珊珊无力吐槽，腹诽道：夏教授，你是没有观察力，还是没有心啊？
正在腹诽之时，这个木头般的家伙，突然发问了。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金珊珊下意识往他衬衣上看过去，以为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然而，他说的是：“我刚刚就想问你了。不是说，现在结婚的人不多吗？今天怎么……”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夏至清对此一再确认。
金珊珊心中略微失望，顺口就说：“我猜，大概是因为，人家看咱们来办证，也就一起赶来凑兴了吧。”
“啊？”夏至清大是意外，“果真？”
“当然。”金珊珊笑得灿烂无比，与那天边的彩霞相仿佛，“你不知道，我这人有一种特殊体质，我一进店吃饭、买东西，准能把生意给人家带起来。”
“是吗？我不信！”夏至清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她。
“要不，试试？”
“好！吃什么？”
“火锅吧！红红火火！”
“走！”
穿街走巷，二人来到一家正宗的老火锅店，点上鸳鸯火锅，搭配荤素菜品。如今流行吃清油火锅，老火锅已不似从前一般受欢迎，但金珊珊却独爱这醇厚鲜香的滋味。
“需要围腰吗？”服务员问。
“要的。把这纽扣弄脏了，就罪过了。”夏至清回道。
服务员不明其意，拿着菜单赶紧配菜去了。
金珊珊却盯着夏至清，只是一味地笑。见她这表情，他也“哈”的一声笑起来。
“你怎么发现的？”
“我眼睛又不瘸。”
“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大早啊。”夏至清忍着笑意。
今天，他俩都穿着米白色的衬衣，显得精神又体面。但是，可能没人注意到，在夏至清衬衣的第二颗纽扣上，被人“动了手脚”。
昨夜，晚睡之后，金珊珊悄悄起身，拿起针线，在夏至清衬衣上第二颗纽扣的四个锁眼上，绣上了一小朵玫瑰花。
可是，一上午过去了，夏至清没发现；下午排队领证，他还是没注意。
金珊珊心里难掩失望。
但是！
“你！你逗我玩呢！哼！”金珊珊叉起手来，佯作生气。
夏至清却蹲在她身边，哄她一笑：“那人家说，文似看山不喜平。结个婚，不也得有点波澜，才令人难忘吗？”
“呸！”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亲爱的，纽扣上绣花，是有什么用意吗？”
“有啊。当然有。”她冲他笑道，透着一丝狡黠，“可我不告诉你，谁让你逗我玩的！”
“好吧。那……今晚回去再审你。”
“哈？怎么说话的？”
夏至清没理会她的脸红，从二楼窗边望下去，低笑道：“六点钟了，就只有两桌。我就看看，你是怎么把人家生意带旺的。”
“拭目以待咯！”
戴上围腰，锅里下了菜，夏至清便要跟金珊珊碰了第一杯酒：“第一杯酒，庆祝两个单身狗，今日正式脱单！”
“哼！”金珊珊撅起嘴，酒杯却碰得脆声一响。
边吃边喝，三杯祝福的酒，已经喝好了。金珊珊却又噙了笑，举起杯来：“我没你那么多的话要说，一杯酒就可以了。”
“嗯。”夏至清坦然受之。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她缓缓地吟，声音如呓语一般，“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妻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心上人，即是眼前人，夏至清听得怦然心动，忍不住把她拥住，往墙边退了一步。
红油沸腾，清汤鲜亮。在唇齿的依恋中，依稀听得他问：“那花，是什么意思？”
听说，在日本的年轻爱侣中，流行着这样一个传情达意的手段。如果，男子接受女子的爱意，就会把衬衣上第二颗纽扣取下送给女子。
但金珊珊却顾不得解释那么多。
她只含着笑，吐词不清地应道：“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宣示主权了，我……”
夏至清轻轻一滞，而后笑意更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