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栖停下脚步，双眼与舒展对视：“A大能转专业，你确定这个是你真正喜欢的专业？”
“我不需要任何兴趣爱好。”舒展摇头，白净的脸上是晦暗和颓废：“支撑我活下来的，除了你，还有十年前的真相。”
盛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她，眼底有些许隐忍的躁怒。
舒展走到盛栖面前，然后把她的手从衣兜里拿出来。
她纤细的手臂上，有一道道被刀割过的伤痕，有些很浅，有些很深。
盛栖很讨厌这些丑陋的痕迹，哪怕是在天气很热的夏天，也会尽量穿中长袖子的衣服——她不希望有其他人留意到她身上的疤痕。
她的皮肤偏白，这些伤痕也因此在手臂上显得更为显眼、狰狞。
“栖姐，我和我爸妈欠你太多太多了。”舒展动作轻柔地抚摸那些疤痕，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不必对我有太多顾虑。”
女孩的眼里充满各种负面情绪。
说出来的话却温柔宛若从天而降的羽毛。
……
舒展晚上要去实验室。
医学生总是非常忙碌，能像今天这样一起短暂地散散步说说话，是舒展为数不多的消遣。
盛栖送走舒展后，没有立即回宿舍。
唐聿在下午和盛栖分别之后，就回到图书馆写作。
写累了，他走出图书馆打算去操场走几圈，却意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小树林里的石凳上。
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面容被缭绕的白雾隐隐遮住。
唐聿皱着眉紧盯那身影。
盛栖？
他慢慢走向少女，她脑袋低垂，指间的烟被火光逐渐燃烧，灰烬随之掉落。
地上还有几根散落在她周围的烟蒂，看来抽了不止一根。
听到脚步声，盛栖猛地抬头，映入唐聿眼中的是一双略显猩红的眼。
那眼神，有点狰狞得吓人。
看见是唐聿，盛栖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慢慢放松。
唐聿眯起狭长的凤眸：“小妹妹，你还会抽烟？”
盛栖看了眼唐聿，随后把烟丢到地上，鞋尖碾过烟头：“我成年了。”
她的声线很沙哑，听上去无比脆弱，怪让人心疼的。
唐聿转身去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再把水递给她：“喝吧，润润嗓子。”
盛栖接过水喝了几口，她动作比较急，水从唇角溢出，顺着昂起的纤长脖颈往下流。
那些调皮的水珠，就这么流进她衣服里。
唐聿默默收起视线。
盛栖喝了半瓶，拧好瓶盖，又问：“那么，你是来说教的吗？”
她的嗓音终于恢复以往，唐聿眸色微暗：“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要抽烟？”
“心情不好。”
盛栖言简意赅地回答。
她会抽烟，很早就会，但烟瘾不大，以前压力太大或是心情特别烦躁时，会抽上一根缓解情绪。
成年之后，她开始戒烟，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抽过，就算是想抽，也只是很纯粹地把烟叼在嘴里，不点燃。
直到刚才，她都还以为自己真的戒了。
唐聿声音幽幽：“命不要了？”
“啊……”
盛栖把手搁在腿上托着下颚，目光放向远方，唇角忽地扬起一个怪异的弧度：“那就不要了。”
唐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