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盯着手中的崭新百元钞票，心里翻江倒海。
他承认自己穷，但穷到和鬼谈租金，还是第一次。
“这……真的假的？”他捏了捏钞票，触感扎实，跟真钞一模一样。仔细看看印刷，连防伪标志都清清楚楚。这厉鬼，不是玩真的吧？
“先别管是真是假，钱都拿到了，说明他……嗯，至少是个讲规矩的厉鬼。”林凡硬给自己找台阶下，尽量让心里没那么慌。
他一边把钱塞进口袋，一边下意识地看向隔壁那扇黑门。门缝紧闭，冷风也没再漏出来，安静得让人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管了，今晚我得先睡觉，明天还要上课！”他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哈欠，强行忽视脑袋里的乱七八糟，抱着破被子躺到了床上。
但这夜注定不会平静。
凌晨三点，林凡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他缩了缩身子，眼睛半睁，直觉告诉他，房间里多了点什么东西。
他猛然睁开眼，瞬间头皮发麻。
一个人影正站在床边，低头盯着他，像是在观察一件实验品。
“卧……卧槽！”林凡差点滚下床，他抬头仔细一看，果然是那个冷冰冰的邻居，秦夜。
“你半夜跑到我床边干什么！”林凡声音颤抖，装作镇定，但拳头已经握紧了。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掐死。
秦夜微微低头，语气平静：“你的被子，太薄了。”
“……”林凡愣住了，这句话出现在一个厉鬼嘴里，怎么听都有种不对劲的违和感。
“你特意半夜来看我，是因为……关心我冷不冷？”林凡眨巴着眼睛，试探性地问。
“我只是觉得，你冷死了，我的租金可能会中断。”秦夜的声音依旧冷漠，没有一丝情感。
“好家伙，我谢谢你了！”林凡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哭，“你还真是个称职的房客啊，怕我冷死没法收租金！”
秦夜没接话，而是抬起手，空气中突然凝聚出一层薄薄的黑雾。他手指一挥，黑雾变成了一张崭新的棉被，缓缓落在林凡身上。
林凡瞪大了眼睛：“这是……你的‘特产’？”
“阴气所化，能御寒。”秦夜的语气淡然，“不要随便扔。”
林凡裹着被子，发现果然不冷了，甚至暖洋洋的。他瞅了瞅秦夜，有点愣：“你这人……啊不，这鬼，怎么和传说里不太一样？”
“传说？”秦夜缓缓转过头，目光冷得像寒霜，“传说里说的厉鬼是怎样的？”
“呃……满脑子杀人，心狠手辣，吓唬人玩儿。”林凡咽了咽口水。
“你觉得我像吗？”秦夜的目光幽幽地扫过来。
“不像！完全不像！”林凡果断改口，“你简直是租房界的良心模范，比有些人还讲规矩！”
秦夜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转身朝黑门走去。
就在他快要消失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声音低沉：“你最好别惹麻烦，这座公寓，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林凡下意识追问。
“你会知道的。”秦夜没有回头，消失在黑雾中。
林凡一个激灵，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从破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房间，驱散了昨晚留下的寒意。林凡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整个人仿佛行尸走肉。他一路骑着电动车往学校赶，脑子里却止不住地回放秦夜的话。
“公寓不简单……到底什么意思？”
到了学校，林凡心不在焉地上了一节课，课间忽然被同桌拍了肩膀。
“哎，林凡，听说了吗？我们学校附近的老城区，又闹鬼了！”
“闹鬼？”林凡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打起了精神，“怎么个闹法？”
“据说前几天有个外卖员送餐，走错了地方，误闯进了老城区深处。回来之后，人就疯了！嘴里一直喊什么‘黑门鬼影’、‘阴风阵阵’，特别瘆人！”同桌绘声绘色地说。
林凡眉头一皱：“黑门鬼影？”
“对啊！”同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而且，老城区那块地方，就是你租房的区域！你可得当心点，别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凡硬挤出一个笑：“放心，我胆大，鬼见了我都得绕着走。”
嘴上硬气，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妙。
“老城区的黑门鬼影……不会和隔壁那家伙有什么关系吧？”他暗暗琢磨着。
下课后，林凡正准备回去，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是房东许文川打来的。
“林凡啊，住得还习惯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得像老父亲。
“习惯，挺好的。”林凡敷衍了一句。
“那就好，最近啊，老城区这块有点乱，你晚上尽量别出门。”许文川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尤其是你隔壁那扇门，别碰，听明白了吗？”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
“为什么不能碰？”他试探性地问。
“因为……那扇门早就没人住了。”许文川的语气透着一丝诡异。
林凡握着手机，愣了几秒：“没人住？可是……”
“好了，总之听我的就对了。别碰，也别多问。”许文川匆匆挂了电话。
林凡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耳边仿佛又回响起昨晚秦夜的那句“你会知道的”。
回到公寓，林凡推开门，发现黑门依旧紧闭，但空气中多了一丝阴冷。他咬了咬牙，壮着胆子敲了敲门。
“喂，秦夜，你在不在？”
没有回应。
“我说了，住这儿就得交房租啊，别忘了！”林凡提高声音。
话音刚落，门缝里飘出一张百元钞票，和昨晚的手法一模一样。
林凡捡起钞票，忍不住吐槽：“真是个守信用的鬼。”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黑门突然“吱呀”一声，微微开了一道缝。
从门缝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正紧紧抓着门边。门内黑雾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缓缓靠近。
林凡后退两步，冷汗刷地冒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他咬牙问。
门内传来一声低沉而幽冷的回应。
“我，是个付房租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