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余生还是那样,仅仅是手臂支撑着头,慵懒地侧倚在床上,都散发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
耀眼得宛若神祇一般的存在。
他鼻梁弧度高.挺,薄唇紧抿,闭着的眉眼多了几分冷倦。
听到有人进来,才缓缓撩起眼帘。
明媚的灯光下,黑色真丝睡袍穿在男人身上,衬得他更加肤白如玉。
神态矜傲,高贵又疏离。
“我来了,秦雨默人呢?”
束言安神色淡然,语气清冷。
“门关上。”傅余生薄唇微启,缓缓开口。
鹰隼般的眸子里,染上深不见底的漆黑复杂。
束言安没听他的。
从容不迫地走向男人,“傅先生怕什么,这边又没人敢看我们办事。何况,开着门,更刺激不是么?”
男人闻言,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的神情,试图通过她的表情揣测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像在想,她手里有没有藏匕首,会不会亲手了结了他。
因为,她眼里的仇恨,是藏不住的。
盯了好几秒后,才笑了声:“这么快就想通了?束言安,这可不像你。”
他说得意味深长。
一脸的“你看我信你说的话么”的表情。
房间里有地暖,并不冷。
束言安穿着羊绒大衣甚至有些热,但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将羊绒大衣又裹紧了几分。
直接问:“傅余生,我既然来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放人了?”
“我的条件是做我的女人,自然要做了之后。”
“让我做你的女人,要做多久?”束言安才想起来问这个。
其实,在来之前,她原本是打算用手指上戴的那枚防身戒指里的利刃,割破傅余生的咽喉,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的。
被仇人拿身边的亲人朋友,威胁着与仇人发生关系。
想想都煎熬。
但转念一想,岳美玲还没死,她还没能大仇得报。
若是这么跟傅余生同归于尽,之前所做的铺垫,全都是白费力气。
搞不好,她若真跟狗男人死在一起,媒体传出她是为他殉情……
她不甘心!!!
所以现在,束言安改了主意。
跟上一世的深仇大恨相比,忍着恶心做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大仇得报,她想守护的人都好好的……
面对女人提出的问题,傅余生扬起唇角:“束言安,如果你乖乖的,说不定我哪天没了兴趣就腻了。
可能半年,也可能一个月。”
“好。”
束言安直接答应。
姣好的面容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将外面的米白色羊绒大衣脱下,挂到金丝楠木挂衣杆上。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傅余生不爱她,却在离婚后那么执着地要复婚,要得到她。
现在似乎懂了。
他这种男人,就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的偏执和不甘。
她满心满眼爱他的时候,他弃如敝履。
她不爱他,转身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他强取豪夺。
也就是所谓的征服欲,得不到的永远在。
说白了,就是犯贱!
也许真让他得手了,乖一点,他就立刻索然无味。
呵。
乖一点么?
她上一世不就是太乖了,结果换来了什么!
羊绒大衣脱下,束言安里面穿的是一条紫色吊带长裙。
轻盈的薄纱,如同春天的樱花瓣般轻盈飘逸。
露出雪白的双肩,修长滑腻的手臂。
长发全部从左边撩到了胸前,如波浪般得散开。
看上去性感又不失高贵内敛。
傅余生看着眼前的女人,瞬间魔怔了两秒。
但在注意到她白.皙的脖颈上的吻痕时,顿时怒火中烧,眼里的寒光凛冽,冷声低吼:“束言安,你纯心恶心我!”
那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鲜红,刺眼。
明显是才发生不久。
也就是说,在来之前,她跟那个“小男友”做过了!!!
束言安当然知道他在气愤什么。
身上这些她与陆少珩欢.爱过的痕迹,就是她故意露出来看到的。
陆少珩那个小狼崽子也真是,非要多做一些记号来宣誓主权,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男人了一样。
接着,阴阳怪气了声:“你能恶心我,为什么我就不能?以后傅氏干脆改名叫驰名双标好了!”
“束,言,言!”
男人咬紧牙关,蹙着眉头。
束言安对于他的反应,还算满意。
他让她心情不爽,她当然得还回去。
意味深长地撇了眼他残废的双腿,就又火上浇油地加了句:“年少不知弟弟好,错把哥哥当成宝。那些男模弟弟真厉害,特别是腿脚还麻利……”
话落,俏脸染上迷人的红霞。
彻底激恼傅余生。
“束言安,你想死。”男人狠狠地握住她的下巴,死死地盯着她。
束言安好像听到了他咬碎后槽牙的声音,反倒笑得更得意。
冷冷地与他对视着:“怎么?我一个单身有正常需求的女人,找几个帅气的小哥哥解决需求不过分吧?
至少没有像你那样,婚内跟别的女人厮混。
何况,我大大方方承认,敢作敢当。”
“够了。”
傅余生倒抽了一口凉气,手松开她的下巴,紧紧搂住了她,闭上眼睛,极力压低声音:“别说了。”
他这个动作,倒是出乎了束言安的意料。
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若不是上一世,她亲眼见证他的狠心绝情。
若不是这一世,她证实了他太多的虚伪算计,看了陆少珩交给她的那段岳美玲跪在他轮椅前……的录像。
此刻她真的会天真地以为,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她的位置的。
“我心里委屈,为什么不让我说?为什么我就活该被辜负,我又做错了什么?”
她任由他搂在怀里,哽咽出声。
傅余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他那么喜欢岳美玲和曹柳莹那种,表现得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女人。
那她就走心机绿茶的路,让她们无路可走。
果然,男人吃她这套。
和上次看到她眼里的泪光的反应一样,神情一滞,怔愣了一下。
轻拍着她的柔肩:“我已经让人放了秦雨默。”
听到这里,她抽噎声戛然而止,水眸仰头望着他:“你不是说要做了之后才……”
傅余生没回答她的问题。
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了句:“做安全措施了么?”
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束言安猝不及防,一头雾水地没反应过来:“什么?”
男人目光落在旁边的台灯旁边,“那瓶子里有药,吃了。”
是命令的强势语气,不容置疑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