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阳冷眼看向那两个跪地的黑衣人，到底没说什么。
这场闹剧最终以顾家丢了兵权和爵位为结果。
白曦月得知此事之后道：“这件事一定和楚钰诀有关系，不然那两个北蛮人突然出现，就显得太巧了。”
她换下了血衣，重新上了药之后懒懒散散的坐在楠木椅子里。
楚墨阳在她身边坐下：“无皇兄把人要了过来，一会我去审一审，看能不能审出什么。”
白曦月看向他道：“不用去了吧？北蛮恨不得朝内因夺嫡而内.斗不休，他们好趁虚而入，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供出楚钰诀。”
她剥了一个枇杷给楚墨阳，道：“反正也审不出来，随便应付过去就行了，别费那个功夫。”
楚墨阳接过她递过来的枇杷，无意间碰到她有些凉的指尖。
白曦月立刻缩回手，对楚墨阳道：“出了这些事情，看来三月春猎就要结束了。”
“钦天监因为春猎的事情有的忙。”
楚墨阳尝了一口枇杷，挺甜的：“春猎也有祈祷丰收的意思，春猎不顺，代表今年收成可能不是很好。”
白曦月对这种祭典不发表看法。
她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游记，翻了一页看见中洲两个字，道：“卢家应该挺有钱的吧？我记得药草大多出自中洲，她好像有很多药田和药铺吧？”
楚墨阳又拿了个枇杷，见她笑，就问道：“你想做什么？”
“就是想拿回我母亲的嫁妆。”
白曦月对竹青说：“你带人先回去，拿王府的令牌调查清楚我母亲的嫁妆是多少，她在世时卖了多少，送人多少，还剩下多少，我要白家都吐出来。”
楚墨阳示意竹青别去：“你想要那些东西何必让人去查，放心，他们吃不下你母亲的嫁妆。”
他吃完手中的枇杷，丫鬟端过水盆，他洗干净了手就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楚墨阳同楚源鸿从关着两个蛮人的监牢中走出来。
楚源鸿道：“我倒是不觉得这样做有问题，但弟妹之后总不可能不跟白家有来往了吧？”
“这种人家，我倒是甘愿他们没有来往。”
楚墨阳走下石阶，一旁守着的禁军转身对他们行礼。
“那倒是。”
楚源鸿想起今日殿上顾吴林同白夕菀对峙说的那些话，就觉得不寒而栗：“还好你五嫂不是生在那种虎狼窝。”
楚墨阳看了他一眼。
楚源鸿笑道：“这件事准成，你回去等我信。我去见父皇了。”
皇帝得知楚源鸿这样快就审出结果了，有些惊讶。
楚源鸿也不揽功，直言道：“儿臣因腿脚不便，别说出京，就连府门都不常出，不太懂怎么审北蛮人，就去问了九弟。九弟虽在百忙之中，但也肯抽空出来陪儿臣一起审了北蛮人，这是证词。”
他双手呈上证词：“北蛮意图引起朝中内乱，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好在父皇英明，九弟又能干，识破了他们的障眼法，才不至于引发内忧外患。”
他夸得很实在，让皇帝听得顺心。
皇帝看完供词之后随手扔在桌案上，他靠着软枕说：“朕年老了，有些虚弱，北蛮竟然觉得可以趁着朕虚弱的时候来扰乱我朝，哼！”
他冷哼之后想起楚源鸿最初的说的事情，问道：“你九弟在忙什么？”
他以为是粮草案又有了新的进展。
楚源鸿却道：“回父皇，九弟妹之所以会到悬崖边上，是因为白二姑娘同她说，她，母亲的遗物被下人不小心弄掉在管道上，她这才去找。”
皇帝今日听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他得回忆一会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他问：“找到了吗？”
“之后九弟派人去找过，怎么也找不到。九弟妹很伤心，觉得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就这样丢失了，九弟为了哄九弟妹开心，就想查一查九弟妹的母亲程氏有什么陪嫁，但父皇也知道，白家……”
他欲言又止好一会，才道：“就算白家有，也不一定会好好交出陪嫁，所以九弟正在找好的账房先生，打算带着账房先生上白府核算清楚。”
他上前两步，叹了口气道：“父皇你也知道，九弟那个脾气，要是在白家真查出什么陪嫁，那他必定会火冒三丈，说不定会把白家拆了。”
皇帝边听楚源鸿说边点头：“你说得对，你九弟这个脾气真是。”
楚源鸿见皇帝赞同自己说的话，就乘胜追击道：“儿臣脑子笨，劝过九弟没有用，不如父皇你劝一劝？”
“你九弟是想拿白家撒性子。”
皇帝并不觉得楚墨阳生白家的气有什么问题：“这件事白家虽抓不到任何错处，但朕知道白家暗藏污垢。罢了，给你九弟撒撒气也行，不过涉及朝中三品大臣，还是不要找外面的人前来管这件事，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他看向高公公。
高公公躬身答道：“王妃的事就是皇家的事情，按理，内务府是可以协助淮安王殿下收回王妃母亲的陪嫁。”
“嗯。此事事涉兵权，算是委屈了王妃，朕也该加以安抚。”
楚源鸿适时道：“九弟妹至孝，如若父皇想安抚的话，不如封她母亲程夫人为三品诰命夫人，相信九弟妹定会感激父皇。”
皇帝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程夫人已经去世，膝下只有白曦月一个，就算封赏了也没什么，就道：“既如此，叫人去拟旨。”
封赏得回京城才能进行。
隔日，皇帝就启程回京。
回到京城之后，他一连下了几道圣旨。
加强京中防卫，严查进出人员是否有北蛮人。
加强边境，连派几个武将前往边疆。
楚钰诀从亲王降为郡王。
褫夺顾钟离的爵位，降为三品将军。
追封淮安王妃生母程芝安为三品诰命夫人。
这几道旨意令人人心惶惶，似乎边境又要起战乱了。
众人都猜测楚墨阳会不会被派去守边境，但等了好几天，知道程芝安的追封仪式走完，皇帝都没有派楚墨阳出去。
在追封仪式走完的隔天，高公公的干儿子高林带着一众宦官前来核对白府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