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月真诚的对白夫人说道:“真心固然重要,但只有妹妹有真心是不行的,得双方都有真心这才行。还是请母亲劝一劝妹妹。”
无论是柳王妃还是白夫人,都没想到白曦月会是这样的回答。
她虽然什么都没答应,但她句句关切,句句为白夕菀着想,令人挑不出错。
柳王妃不知白曦月是故意用这样的话语阻挡白夫人想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借着淮安王府的势嫁给顾吴林之举。
她只觉得白夫人百般谋划,最后竟然被白曦月以真心关切阻挡回去,实在是好笑。
而白夫人看白曦月真挚的神情,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会回去告知她的,但她若是不听……”
“女子成婚,关乎一辈子的幸福,必要慎重。倘若父亲母亲都劝不住,我会去同妹妹好好谈谈。”
她笑道:“如若我能劝得了就罢了,如若劝不了,那就请父母亲狠心些。父母爱子为其计深远,为了妹妹将来考虑,千万不要让她嫁给这种没有担当之人,好吗?”
白夫人苦笑道:“王妃说的是。”
白曦月见她答应,也跟着笑了笑。她拿起茶杯,看向外面。
竹青送小桃回房,同她说了会闲话,直到小丫鬟前来告知,她立刻命人前去请管家,自己则是快步回到房中。
白曦月见她进来,露出不满的神情,问道:“小桃训斥过了?”
“是,她说已经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竹青说完侧身退至一旁,趁机给白曦月比了个手势。
白曦月对着竹青点了点头后,竹青退了出去。
她刚出去不久,白夫人起身就要走。
白曦月笑道:“母亲好不容易才来一回,怎么说话间就要走?不在坐坐?”
白夫人脚步一顿:“得早些回去劝你妹妹,说是劝,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劝。”
她说着就又坐了下来:“你父亲因你妹妹同顾公子秉烛夜谈,生了好大的气,把你妹妹关了起来,如今就连我也见不到你妹妹。”
她说这句话是想让白曦月出面给白尚书施压,从而能让她同白夕菀见面。
但白曦月却说:“妹妹是该教训一下,就算再喜欢顾公子,也不能深夜去同他见面,不说名声,就说安危。要是顾公子是个宵小之徒,趁此机会对妹妹动手,该如何是好?”
她握住白夫人的手,劝导道:“父亲不让母亲见妹妹,也只是怕母亲心软。等父亲消气,或者妹妹知道父母亲的苦心了,她一定能够同母亲见面,在此之前,请母亲忍耐些吧。”
白夫人的手被她紧紧握着,就算想抽开,也抽不开:“你……”
【这个小贱人话里话外都在为菀儿考量,装出一幅好姐姐的模样,但该做的一点都不做。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白曦月一脸坦然的对上白夫人的视线:“母亲想同我说什么?”
白夫人笑道:“你妹妹得知你这样关怀她,定会开心的。”
柳王妃在一旁附和道:“我从未见过像弟妹这般心胸宽广的姑娘。”
【若是我有这样算计人心的妹妹,早就不来往了,九弟妹竟然还会为她考量,真是心善。】
柳王妃夸白曦月心善,令她有些心虚。
她端起茶杯,看向站在门外的竹青。
竹青见她们的话聊完,抬脚进屋道:“王妃,管家有事请见。”
白曦月道:“殿下顾虑我的身子,未曾让我管家,但府中的事情我多少得知道些,就让管家捡着紧要事情告知我一声。”
她同柳王妃和白夫人解释后,询问竹青:“管家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如若没有就晚些再来,我这里陪五皇嫂,母亲说话呢。”
竹青笑道:“奴婢问过了,管家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回。”
白曦月听完蹙眉。
白夫人见她似乎有些不满,就道:“既然是要紧事,就让管家进来吧。想来柳王妃也不会介意的吧?”
【客人还在,管家就急着进来回禀事情,这传出去,白曦月就算推说自己不管家,也躲不过一个没有礼数的罪名。反正屋中客人不止我一个,就算宣扬出去,小贱人也没有证据说是我做的。】
柳王妃笑而不语。
白曦月紧绷着一张脸,示意管家进来:“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回?”
“是关于王妃嫁妆之事。从白家收回的部分嫁妆,都已经整理清楚,除了铺子。”
管家示意跟着的小厮拿进来账本:“因账本混乱,老奴令府上下,甚至请示了殿下,调动了府中的府兵才查清楚账目。帐上一共缺失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二两白银。”
白曦月听到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什么?那么多!”
她拿过账本翻了翻,账本里满是标红:“我看不懂,这不会算错吧?”
她紧捏着账本:“这些铺子在交给我之前一直由白家经营,母亲那么会管家,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错。”
她用求证的眼神看向白夫人,试探着询问:“对吧?母亲。”
白夫人避开她的视线,道:“之前铺子一直由姐姐,也就是王妃的生母带来的掌柜管着,我也是从五年前才开始接手……”
管家打断白夫人的话:“是,老奴也是怕是不是从前的刁奴昧下银钱,若因我们的疏忽导致王妃同母家疏远,老奴百死莫赎。”
他呈上供词:“故而我们多方调查,还请了京兆府的官差们帮忙,查实了缺失的银两的确是白家下人昧下的。这些是下人的名单,因是别府下人,老奴没有审问的权利。”
白曦月拿过供词,边听管家说,边看。
“殿下最近差事繁忙,老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报官,故而前来询问王妃。”
白曦月看完供词,道:“我并不觉得白家有意贪我母亲的那点嫁妆,毕竟我父亲是三品尚书,而母亲又是卢家的姑娘。肯定是哪里有错,或是刁奴作祟,你立刻报官。”
白夫人这几日一直在忙白夕菀之事,倒是忘了程芝安嫁妆的事情。她也没想到,淮安王府的人动作那么快,大宴宾客时还能清算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