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月还想说什么,突然想起刚刚楚墨阳避而不谈的问题:“你还未回答我,你杀御医真的没关系吗?毕竟那可是宫里,宫中杀人如若被人抓住把柄的话……”
楚墨阳直起身:“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就连白夫人虽有怀疑,但没有实证她也做不了什么。”
他在她的身旁坐下,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来,你仔细同我说说你小时候受过的委屈。”
白曦月听他这样说,觉得他在戏弄自己,没有开口。
楚墨阳笑道:“你不说我可要查了,听闻你之前心悦顾世子,爱得恨不得为他生,为他死。”
“我的确喜欢过他。”
白曦月不否认这件事,引着这没办法否认,原身就是爱顾吴林爱得要死要活的,还因此做出了很多蠢事。
她就算想否认也否认不了这些过去。
她能听出楚墨阳这句话带有几分醋味,也知道该安抚一下他,如若不安抚的话,对他们日后相处会埋下一定的隐患。
“我很难不喜欢他,因侯府同我家多有来往,顾候夫人经常带他过来。他长相不错,又很照顾我,渐渐的就起了男女之心。你也知道我在什么境遇里长大,四周皆是虎狼,我曾一度认为他是我的光。”
白曦月把两人的感情往救赎上面扯:“只有同他在一起时,我才有片刻喘.息,才会卸下伪装。但一切的喜欢终结于他竟然会为了我妹妹杀我,那一日我对他的喜爱荡然无存,因为他不再是光了。”
说明过去,表明现在。白曦月解释得清清楚楚,坦坦荡荡。
楚墨阳没想到他能坦白到这种地步:“原来是这样。”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没在说话。
白曦月垂眸看被握住的手,知道他的意思是顾吴林没有真心待她,他会真心。
她犹豫了一瞬,回握住了那只手。
彩儿直到晚间才回来,屋中烛火通明,厚厚一沓证词连白曦月看了都觉得吃惊:“她竟然能交代那么多吗?”
“石夫人被王妃那句诛九族吓到,担心王妃随时会离世,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些已经是我整理过的了。”
白曦月看着那么多的纸张,叹了口气说道:“这些竟然是你整理过的了,太可怕了。”
楚墨阳随手拿起一张看,他越看越知道白曦月说的四周皆是虎狼是什么意思。
白曦月对这些不感兴趣,继续窝在椅子上看游记。
翻了两页,彩儿俯身说道:“您给殿下定的衣裳今日送来了。”
她不确定白曦月还想不想送给楚墨阳,毕竟定完衣裳后,两人就闹了别扭了。虽说如今和好如初,更胜之前了,但说不定白曦月仍旧没想送呢?出于谨慎,她问了一句。
白曦月连忙道:“送,怎么不送呢?”
楚墨阳刚看完一页证词,听她这样说,就问:“送什么?”
这句话不是问白曦月的,而是问彩儿的。
彩儿看向白曦月,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白曦月坦然道:“送你一身衣裳,那日我出别院,在城中游玩,瞧见一家铺子里的米白色锦缎不错,就令人做了一身衣裳给你。”
这令楚墨阳意外。
更意外的还有彩儿,白曦月不年不节的,就这般直白的说送一身衣裳给楚墨阳,楚墨阳会不会不收?
楚墨阳来了兴致:“拿来看看。”
白曦月看向彩儿,彩儿进里间把衣裳拿出来。
米白色的宽袖长袍,胸口同长袖上绣着翠竹,绣工精致,布料柔.软。不管是衣裳样式还是颜色,还是绣工,他都满意。
“收起来。”
楚墨阳神情平静的说完这句话之后继续埋头看证词。
彩儿把衣裳收起来之后,悄声询问白曦月:“王妃,殿下不会是不喜欢这身衣裳吧?”
“他听得见。”
那么近的距离,就算彩儿怎么悄声,楚墨阳都会听得见的。
彩儿嘘声不再问,白曦月翻页道:“殿下很喜欢这身衣裳。”
楚墨阳侧身,没承认,也没否认。
见他如此,彩儿了然,的确是很喜欢。
隔天,楚墨阳就穿了这身衣裳前去前院议事,他先是吩咐下去明里暗中查侵吞良田一案,再看边疆回信,期间还接见了两江总督。
两江总督同楚墨阳谈完正事之后,瞧见楚墨阳身上穿着的衣服款式新颖,就道:“殿下这身衣裳大气素雅。”
“你也觉得这身衣裳好看?这是王妃出门瞧见好的绸缎料子特意让人给我做的,前几日刚拿回来。”
楚墨阳的话让两江总督不知该如何接好,好在一旁还有上元县知县陪坐,他出来打圆场道;“衣裳的裁剪很巧妙,须得殿下这等身姿挺拔之人才能穿出文雅的感觉,像下官这种……”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道:“是穿不好的,而总督虽说身姿挺拔,但因凡事喜欢亲力亲为,脸色偏暗,不太适合这样米白的颜色。”
他以自己为绿叶,赞扬了楚墨阳,又先夸后说总督不适合,最后得出结论:“王妃对殿下可谓是很用心,用心到就连一件衣裳都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他又摸了摸胡须道:“听闻殿下下午要前往江南驻军营地,还是不要骑马前去为好,免得城中青年争相模仿定制此等衣裳,但穿上又不如殿下这般俊朗,他们会自残形愧。”
两江总督笑了:“我就说李知县会说话,殿下您还不信。”
楚墨阳眼中也有了些许笑意。
如同李知县所说,楚墨阳骑马前往军营,因长相过人,身姿挺拔,衣裳简约却不失华丽,引得人争先效仿,却没有一个能如同楚墨阳那般耀眼。
白曦月听说这件事,已经是两日后了。
她站在廊下看小丫鬟用地上为数不多的雪打雪仗玩。
她听完只一笑就转而询问彩儿:“殿下的礼物同家书已经送到京城了吧?”
彩儿算了算日子,道:“是了。”
白府,外书房内。
白尚书正和几个幕僚聊刑部的案子,下人进来禀告道:“淮安王府王管家求见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