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真好玩，全都给你撕个粉碎……”
九层怨尸在院子里大杀四方，发出阵阵嘶吼，只见周围靠近的纸人越来越，将他彻底淹没。
吴老太听到外面动静消停了，嘴角上扬，不屑一笑。
可还没高兴多久，外面再次响起声音，那是白纸撕碎声，吴老太笑容凝固，抱起糊好的纸人推开房门。
只见外面纸屑满天飞，犹如下一场六月飞雪。
“来了来了来了，我的皮呢！我的皮呢！我的皮呢！”
九层怨尸凑近她，身上恶臭熏天，他全身伤口被针线缝合，更为要命的还是那股怨念……
吴老太没有受到怨气影响，更没有产生任何动摇，说:“皮就在屋子里，有本事就来拿。”
九层怨尸瞪着大眼睛，杀气腾腾说道:“你老啦，不中用啦，拿什么跟我斗？”
吴老太不怒反笑，说道:“程天明那样废物都可以扒你两层皮，我要不多，全扒了就好……”
话音刚落，吴老太丢出怀中纸人，单手结剑指摆在身前。
“立”
她声音铿锵有力，纸人身体膨胀，犹如充气气球，拳头也大了好几圈。
“破……”
吴老太一声令下，纸人挥起拳头砸去，就这一拳，九层怨尸完全招架不住，飞出去数米远。
它猛跳起身，腾空两米，安稳落在地上，张牙舞爪跑来，誓要将其撕个粉碎。
吴老太剑指怨尸，纸人双拳落下，前方也没了动静。
咔嚓一声，纸人一分为二，吴老太眼中出现九层怨尸袭来，她闪过一丝惊恐，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你究竟杀了多少人……”
在另一边，我骑着马无精打采的，发牢骚也累了，手艺也学差不多，是时候回到门头沟。
想到这里，我握紧缰绳，抬起头，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前方有道身影，天太黑，我根本看不清那个人样貌。
但总感觉这个身影比较熟悉，我拉动缰绳，让马停下来，这条小路上，只能容纳一个人过去。
三更半夜，荒郊野岭，在这地方哪里有什么人，不用想都是某个孤魂野鬼。
我拿出胡胖子送给我的大刀，单手提起威胁道:“好狗不挡道，让开，不然老子砍了你。”
我当时就跟山上土匪一个样，主要是憋了一肚子气。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黑影弯腰驼背，侧着身子，我脑海里浮现出吴老太样貌。
想到这，我下马上前查看，根本顾不上有没有危险。
来到黑影面前，我彻底看清这个人，正是吴老太，她冲我微微一笑，身影也随之消失。
这让我想起爷爷曾经说过一句话，吴老太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毒，心地却善良，从来不会加害于人。
如今她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家里出事了，仔细想想这些天她为什么性子转变，对我又打又骂的，专门挑我干活时候，除了糊纸，没有她不骂的，她这是在逼我走啊！
想到这里，我急忙跑上马，连忙往回赶，这次是我冲动了，没有耐住性子。
当我来到山脚下时，发现吴老太院子里飘出很多纸片，这些都是她曾经扎下的纸人。
我跳下马，拼命跑进院子里，大喊道:“师父，师父你还好吗？”
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纸，还有纸人的残肢断臂。
这更加确定我心中想法，胡老太撵我走，就是因为预测到危险，为了不让我卷入其中。
而且地上还有很多黑色脚印，我提着大刀，顺着脚印来到后院，眼前的一幕彻底让我呆住。
吴老太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染红整个墙面，她断臂死死抓住一张满是针线缝合的人皮。
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抱起那只断臂，心如刀割，九层怨尸，这是九层怨尸干的。
我根本没有想到它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如果知道，别说骂我，就是打我，骑在我头上撒尿我也不会走。
我现在眼中只剩下仇恨，先是杀我爷爷，又是杀我恩师，此仇不报，我程小白誓不为人。
我愤怒大吼，发泄自己内心痛苦，满天纸屑在地上随风飘舞，足以想象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我将吴老太破碎尸体拼凑在一起放进棺材里。
吴老太一生无儿无女，她说过，干她们这一行，说好听点是扎纸活，不好听的，就是捞阴门，都是赚死人钱。
一旦入了这行，注定独孤一生，五弊三缺。
所谓的五弊三缺，五缺是指:“鳏、寡、孤、独、残”，三缺则是指:“钱，命，权”
而我与九层怨尸斗，失去半条手臂，这便是五缺中的残。
爷爷失去的是奶奶，吴老太失去的是陪伴。
天还没有亮，我起身走进屋子里，里面一片狼藉，什么也没剩下。
九层怨尸想要的，无疑是自己那层皮，它是寻着人皮味道而来。
为了寻找人皮，他在屋子里乱翻一通，最后肯定也什么都没找到，还赔了一张皮。
如今它身上只剩下六张皮，我看着曾经居住地方，如今变得残破不堪，心里不免伤感。
我将目光看向角落里的纸人，那是个童女，隐藏在柜子旁边最黑暗的位置，不容易被发现。
我走过去将童女抱起，发现里面沉甸甸的，摇晃两下，里面有东西。
我见状急忙将童女拆开，果不其然，里面有一个木盒子，我打开一看，上面有半条纸手臂，还有一封信。
我拆开信封，眼神凝固，这是我师父吴老太临终前的遗言……
“小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找黄泉路找你爷爷程天明算旧账了。
我是个不称职的师父，没有教你太多东西，看到你一个人回来时，我就知道你爷爷走了，他那个老东西怎么舍得离开你半步。
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下去，那九层怨尸是曾经我们遇到的邪物，本想着将他铲除，却没想到它一躲就是十几年。
当我知道你拿了它两层皮，就已经算到他会在六月初找你算账，时间有限，我也只能把会的，全都教给你。
这几个月有你陪伴照顾，让我有一种家的温柔，别怪师父无情，师父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现在的你还没有足够能力去对付那东西，只有你活下去，你才有跟他斗的资本，盒子里东西是我赠予你出师礼物，也是为师多年苦心钻研之物，你要好生利用……
“切记，修道之人，修其本心，切勿被仇恨蒙蔽双眼。”
“阴门扎纸术吴晓兰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