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牧云河的事情荒废了一个多月,周微时终于回到书院,继续上学。
长着雪白胡子的老先生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早上,终于下课,周微时旁边聚集了一堆人,叽叽喳喳的。
“殿下,你怎么请假请了一个月?”
“是啊,夜猎回来就再也没见过你。”
“你是不是逃课去了?”
“胆子大了啊,利用公职逃课啊!”
……
周围的人都十分好奇,周微时这一个月不来,先生也不询问不调查,逃课也太明目张胆了。
周微时嫌弃的看着他们,“本殿下不来上课就是逃课?万一真的在有要事呢?”
“瞧瞧你们,满脑子逃课,什么出息?”
众人“哎哟”一声,“我们这学堂里,天天逃课的是谁?还要事?”
“不知道哪天跑出去调戏人家先生的女儿,被先生抓个正着的,是不是殿下你啊?”
黑历史被揭出来,周微时忙道:“不可胡说!我现在可是正经人,今天没有逃课吧?以前的事一笔勾销,那不是本殿我!”
众人一阵嬉笑。
人群后面,江顾远远远的坐着,周微时在缝隙里看见江顾远,神色一僵,笑容淡下来,不再嬉闹。
现在是下课休息的时间,外面跑进来一个学生,冲周微时道:“殿下,江姑娘来了!”
众人“吁”一声,都听说过丞相请求赐婚被拒的事情,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对八卦的十分敏感,现在主角都在这里,众人都开始起哄,推着周微时往外走。
江顾远瞥了周微时一眼,赶到周微时前面出了门,走到江月面前要拉她走。
江月自然不依,站在那里不走。
周微时被众人推搡出来,站在门口,在哄笑声中,江月眼眶微红的看着周微时。江顾远气江月不争气,别过脸不看他们。
江月楚楚可怜,深情款款道:“阿时哥哥。”
周微时客气的点点头,没说话。
江月一颗又一颗的掉眼泪。
众人一阵唏嘘,美人落泪,谁不心疼?都暗戳戳的让周微时过去。
江顾远终是忍不了了,强硬的拉走了江月,江月不肯,一路挣扎着,被拉到书院门外。
“哥哥!”江月甩开江顾远的手,带着哭腔,“你拉我干什么!”
江顾远生气道:“不拉你?你没看见人家不稀罕你吗?”
江月十分委屈,低着头倔强道:“我总要搞清楚。”
“呵,搞什么清楚?你死了他都不看你一眼,还想搞清楚什么?”
赐婚被拒的事情对江月来说,本就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女子的名声受损就罢了,被人嘲笑,以死相逼,周微时却丝毫未动容。江月心下更加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江月声音哽咽:“我不相信。”
“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他的身边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出现才几个月的人来和我抢?”
“从小到大,什么人敢和我抢?他配吗?不过是一个病秧子,一个男人,哪里吸引人了?”
“阿时哥哥从小就讨女孩子喜欢,男人又是什么东西?”
江月哭哭啼啼,江顾远拧着脸不说话。
周微时看到江顾远拉走了江月,就追了出来,因为江月的事情,江顾远和他赌气,虽然算不上他的错,但是终归是兄弟我,心中还是多有惦念。追到书院门口,江月哭哭啼啼的声音传过来,顿时不喜。但又念着江顾远的面子,心中虽不愉快,但还是转头回去。
“你,钟言,你们都说阿时哥哥喜欢那个病秧子,那我呢?这么多年,难道在他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江顾远被她吵得无法,却还是叮嘱她:“你心悦微时,微时对你无意你自当清楚,何必如此不堪?”
“以前不是的,这一切全是因为那个人,没有他,才不会变成这样!”
“只要没有他,阿时哥哥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江顾远斥责道:“冥顽不灵!”丢下江月回了书院,走时特意关了门,道:“不许进来!”
江月捂着脸哭,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才回了丞相府。
八仙花花期将尽,逐渐凋零,牧云河在一日日的修养中瞬间恢复。
枯寂之后的回春,又复欣欣向荣。
牧云河在储君府已经呆了许久,这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敲门之后,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手中拿着花的,打扮不太华丽的女子。看见牧云河笑意吟吟的行了礼,将手中的花奉上。
“殿下买了花,本来是要亲自给公子的,不想却被圣上传旨回宫,让妾身把它交给公子。”
牧云河心道,买花让她带回来,她是谁?怎么会和周微时一道?
牧云河问道:“微时不是去书院了吗?这花……”
那女子是个聪明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妾身是殿下的侍妾,公子可放心了?”
侍妾?牧云河从来不知周微时居然有侍妾。不过既然是侍妾,这花想必确实是周微时所赠。
牧云河躲开一些,客气道:“多谢,放下吧。”
侍妾没有进去,道:“家眷进公子的房间恐怕不太妥当,公子接了花吧。”
牧云河恍然,忘了侍妾受到很多限制,于是伸手接了花,再次道谢,侍妾也客气了一番,走了。
牧云河是爱花的,只是对八仙花情有独钟,其他的很少驻足。周微时送的花也不知是从哪里买的,七七八八的杂在一起,颜色很热烈,红的黄的倒像是他自己插出来的。牧云河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花瓶,擦了擦,把花插进去,又喷了些水。
总不能浪费了他的心意,牧云河心道。
晚上,书院放学的路上,周微时心情十分畅快,扇子往手心里一敲,高兴道:“以后就和你上课了。”
“有了你,江顾远那双眼睛,终于能往我身上丢个眼神了!”
“你们俩吵架你还希望他给你个眼神?”楚宴道,“要是我,我那眼睛像鹰一样,一下一下的盯着你看!”
周微时浑身一抖,“去你的,江顾远又不是你,人家生气多有礼貌啊。”
楚宴能不清楚他们俩的状况?对周微时自找虐的行为表示嘲笑,“你非得让他看你做什么?难道看多了能生出情义来?一来二去,忘了你欺负人家妹妹?”
“我不是真的欺负她,江月心思多,什么上吊自杀,全都是为了让我妥协。江顾远心疼她,妥协了,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周微时辩解道。
楚宴点点头:“你要是真的想和他和解,送几壶酒,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了台阶下,说不定就解决了。”
周微时有些不相信:“妹妹和酒,他能选酒?”
楚宴道:“试试,我和你一起去。”
周微时顿时有了谱,连连称是。
说话间,二人已到储君府,现在是饭点,都觉得饿了,直奔主题,吃饭为大。
二人坐在桌前,等了半天也不见牧云河过来吃饭,周微时派人去叫,不一会儿,人慌慌张张的来了,急匆匆道:“不好了!公子中毒了!”
“中毒?”周微时瞬间慌了,直奔牧云河房间去,楚宴紧随其后。推开门,只见牧云河倒在地上,嘴唇发青,不省人事。
“这是怎么回事!”
周微时抱起牧云河放到床上,楚宴连忙诊脉。
周微时怒极,当即下令:“封锁储君府,不得任何人出入!彻查所有人!”
楚宴很快诊断出来,回头看向周微时,眉头紧蹙,眼神复杂,脸色十分阴沉。
周微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人要牧云河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