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他,与他订婚是以为他忠厚老实,能一心一意对我好。”
宋若棠不带片刻犹豫,她分得清什么是感动,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对于魏文勋,更多的是对他一路追随,不离不弃的感激,单纯认为这个人可以托付一生。
可惜她大错特错了,人都是善于伪装的,而魏文勋还属于伪装本事很差的那种,五百两银子就让他现了原形。
她对沈彦一直都是又恨又怕,可唯独退婚这件事,她竟然对这位混不吝大爷生出一丝感激。
“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你看人的眼光一直都这么差吗?”
沈喻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宋若棠心想,看来醉酒也没让他改变得很彻底,嘴巴还是很毒。
她忽然大胆地生出一丝逆反心理,“我觉得二爷就很好。”
一室的寂静,沈喻朦胧的眸子突然清明了几分,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宋若棠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眼睛慌乱不知往何处躲避。
“呵。”
耳边是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沙哑的调侃,“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他的掌心,顺着额头的纱布,慢慢挪到她的脸颊,粗粝的指腹,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蹭了几下。
轻微的痒,如一粒火星,燎原一般,烧着了她的整张脸。
空气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灼热,沈喻的目光落在那嫣红水润的唇瓣上,难耐地滚了滚喉结。
他的手不知何时,拢住了宋若棠的后颈,只要轻微用力,就能将她的头压下来。
“二爷,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茶!”
手中蓦地一轻,温度消散了,柔滑的触感消失了,眼前人红着脸跑开,躲避之意不要太明显。
宋若棠端茶杯的手,不停地发抖。
方才她差点溺毙在沈喻温柔如水的眼神里,甚至生出沈喻想吻她的错觉。
她晃着脑袋,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沈喻的深情是对“棠儿”,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沈喻一时醉酒迷糊,可她不能迷糊,她不能为了享受那片刻的温存,就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
她只能是她自己,是沈喻不喜欢,处处防备,时时敲打的那个若棠。
沈喻没喝茶就睡过去了。
天才蒙蒙亮,宋若棠起得早了些,沈喻宿醉未醒,她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才端出来,就看到陈嬷嬷往院子里来。
“二爷可醒了?”
宋若棠放下醒酒汤,请陈嬷嬷在外厅坐下,“还未醒,可是老太太唤二爷有事?”
陈嬷嬷问道:“你还不知道么?二爷在外头把大爷打吐血了,大爷是让人给抬回来的,沁芳园昨夜折腾了一宿,老太太动了大怒,唤二爷去问话呢。”
宋若棠大吃一惊,沈喻打了沈彦?
她知道兄弟二人颇有龃龉,但有沈老夫人在,二人没将不合闹上台面,究竟是什么事,能惹得冷静自持的沈喻对大哥大打出手?
凭直觉,她认为这件事和自己有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作多情,沈喻为她打喜鸾母女还算说得过去,为了她打沈彦,绝无可能!
就在她愣神之际,陈嬷嬷起身望着她背后笑道:“二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