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粗壮的婆子上来就凶狠地扯住宋若棠的胳膊,俨然已经认定她水性杨花。
宋若棠挣扎着,血色尽失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澄澈透亮,“老太太,我平白遭受污蔑,就是一头碰死了也无妨,可怜二爷端正持重,竟被人质疑为好色之徒!我死了就死了,可往后二爷的名声岂不是被毁了?”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愕然,沈老夫人手一抖,佛珠掉在了地上。
谁也没想到宋若棠竟敢搬出沈喻来震场,可谁也不敢质疑宋若棠这话没有道理!
沈老夫人抚着心口,背后起了一身的冷汗,她真是气糊涂了,只顾着惩罚这丫头,竟没有想到喻儿这一层!
这个丫头在溪松轩待了不过两日,就要给她定勾引的罪名,那岂不是告诉世人,沈喻同他大哥一样,是个好色之徒?
沈彦的名声早就烂透了,整个侯府的荣耀全系在沈喻一个人身上,他还未娶妻,万万不能因为一个丫头,闹出不堪的名声!
“把她放开!”
宋若棠全身颤抖着深吸了几口气,仿佛劫后余生,双腿颤抖几乎站不稳,她咬着银牙,掐着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老太太,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就让她这么全须全尾地走出去,老太太的威仪何在?”
喜鸾没想到宋若棠几句话就让沈老夫人改变了主意,她恶狠狠地瞪着宋若棠,面目狰狞。
她恨死了这张娇艳清纯的脸蛋,不能让她发烂发臭,也得把她的脸给毁了!
何婆子忙不迭地添油加醋,“老太太,这丫头数次顶撞您,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不给她点惩罚,只怕她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陈嬷嬷再也听不下去了,低声喝道,“这话真是无理!你们将一顶顶的大帽子扣在若棠身上,还不许人申辩了?亏得老太太明辨是非,没有被你们胡编捏造的话给骗去,否则不知这会子若棠姑娘要受什么委屈呢!”
陈嬷嬷当年是沈老夫人的陪房,是伺候老夫人时间最长的人之一,在老夫人面前最有体面,何婆子不敢顶撞,讪讪闭嘴。
喜鸾却不肯罢休,端着一身的傲气质问陈嬷嬷,“嬷嬷到底是哪头的,怎么总是偏帮这个狐狸精!”
陈嬷嬷微微一笑,“喜鸾姑娘这话说的,好像老太太在故意针对若棠姑娘似的。”
这话听着云淡风轻,好似玩笑,却怼得喜鸾哑口无言,脸上青红交加。
何婆子忙给自己女儿使眼色,让她闭嘴。
她才吃了几年的饭,哪里是陈嬷嬷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沈老夫人觉得陈嬷嬷的话也不无道理,但今晚摆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惩处不了,实在有损她当家太太的颜面。
她早就不喜宋若棠,上次罚跪到一半,让喻儿给叫走了,这次必须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也好借机断了她攀高枝的念头!
“你原是彦儿屋里的,不好好伺候彦儿,却跑到喻儿的屋子里头,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