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到底是有些道行的,想找茬,一下子就找到了点子上。
宋若棠垂首,若是实话实说,难免要拉扯出云澜和徐嬷嬷,云澜还是她名义上的主子,帮她躲过了沈彦的强取豪夺,她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就算说了实话,沈老夫人也不会放过她,皮肉之苦在所难免。
她掐着掌心,静默地跪在鹅卵石地板上,忍着刀割般的疼痛。
她的沉默在喜鸾看来,就是心里有鬼。
“老太太,就算她现在没有勾引二爷,天长日久,也难保她不对二爷使什么狐媚手段!依奴婢看,要打烂她的脸才好!”
“对对对,她若不是存心攀高枝,为什么会被退婚?定是她嫌贫爱富,那家子才不要她的!”
宋若棠一想到魏文勋,心口一阵刺痛,这两日她尽量不去想和他的种种过往,发誓要忘了那个白眼狼,可还是有人要往她的伤口撒盐。
“来人,拿竹板子给我狠狠打她的嘴!”
陈嬷嬷的心提了起来,那一寸宽三寸长的竹板子,是侯府专门用来惩治下人的工具,几板子打下去,嘴都能打烂,若棠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岂不是要毁了!
她朝院门口张望了好几次,这么长时间,二爷也该赶回来了,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呢?
何婆子一心要给女儿出气,自告奋勇接了竹板子。
那阴狠的目光犹如毒蛇,阴森森的笑容像是一张催命符,宋若棠的脊背一阵发凉。
就在何婆子手臂高高扬起的时候,院门开了,陈嬷嬷眼睛一亮,宋若棠也在惊慌中回头。
沈彦带着一身的酒气,踉踉跄跄地进来,一见何婆子的架势,又见宋若棠泪盈盈地跪着,恼羞成怒,一巴掌朝何婆子呼上去,将人打翻在地。
“臭婆子,大爷的人也是你能打的?”
说着就要拉宋若棠走,“母亲,这丫头是有些不听话,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她!”
浓烈的酒气钻入鼻孔,宋若棠惊惧地想到那个沈彦对她用强的夜晚,身子颤抖起来,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尖叫着拒绝沈彦的触碰。
陈嬷嬷大失所望,怎么是大爷先来的!
沈老夫人咬咬牙,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沈彦,“且住!彦儿,待我教训这丫头再说!”
沈彦见沈老夫人生气,不敢太过忤逆,悻悻地松开宋若棠。
何婆子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泄愤般的,往宋若棠脸上打板子。
“啪!”
竹板子与皮肉发生激烈的碰撞,惊得众人皆是一震,宋若棠半边脸都麻了,口中满是血腥气。
沈彦看了直心疼:“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若是打坏了,要你赔命!”
何婆子畏惧沈彦,又知道沈老夫人溺爱这个大儿子,忙眼巴巴地看向沈老夫人,求一个示下。
沈老夫人瞧着沈彦那一副不值钱的模样,心中气恼万分,板起脸来,厉声斥道:
“一个丫头而已,打坏了就打坏了,难道再没有好的给你不成?你且退下!”
沈彦见沈老夫人动了真格,便如鹌鹑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纵使心疼,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
何婆子得意地举起了竹板子。
“啪!”
一板子抽下去,宋若棠白嫩的脸蛋肿起,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一阵阵钝痛在脸上肆意蔓延,像是慢刀子割肉。
何婆子见宋若棠疼得秀眉紧蹙,额上汗珠滚滚,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小狐狸精,打烂你的脸,看你拿什么跟我女儿抢二爷!
陈嬷嬷望着紧掩的大门,眼底藏着焦灼,二爷这是不在乎若棠,任由她被欺凌吗?
何婆子铆足了力气,第三次举起手臂。
“二爷来了!”院门口的丫头高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