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终究不是省心的!”
沈老夫人知道若棠安分守己,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将对温姨娘的恨意带到若棠身上。
只怪二人都是一样的美,一样的让男人牵肠挂肚。
“老太太,不怪若棠,您想啊,二爷虽没着急娶妻,可毕竟家大业大,他终究是要娶妻的,这一点二爷肯定明白,他呀,准是担心新妇进门,委屈了若棠。”
“新妇进门,便是主母,她一个丫头,有委屈也得受着!”
陈嬷嬷捻了捻沈老夫人的被角,语气越发顺和起来,“若棠跟二爷也有些日子了,至今还没名分,若是等二爷来求,老太太您又被动了,不如您主动叫了那丫头来,给她开了脸,正式让她以通房的身份伺候二爷,如此,二爷也能安心谈论婚事了。”
“新妇未进门,就先给通房的名分,若是别家也就罢了,灵阳郡主可非一般的女子,怎好委屈了人家?”
沈老夫人已经认定,灵阳郡主就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皇家的女婿,她的喻儿是当定了。
陈嬷嬷轻轻摇头,“老太太,我看未必,郡主性子温和,断断不是容不下妾室的人,再说了,她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皇家,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小的通房。”
沈老夫人思来想去,也只有陈嬷嬷的法子奏效。
喻儿疼爱那丫头疼爱得紧,她再为难那丫头,只能使母子关系更加恶劣。
不如遂了他的意。
……
沈喻上朝回来,叫宋若棠去外书房伺候。
宋若棠才要研磨,就听外头有人来报:“二爷,睿王来了!”
沈喻放下手中的笔,眉心微蹙。
端王妃和灵阳郡主昨日才来过,睿王今日就上门了。
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探探他的口风。
端王人虽不在朝堂,可他的前半生叱咤风云,在朝堂上有着深厚的影响力。
若与忠靖侯府结亲,是强强联合。
端王曾明确表态,支持中宫嫡子继位,睿王忌惮这个叔叔,更在意谁能入主东宫。
他这是有些坐不住了。
一听睿王要来,宋若棠不由得紧张起来,研磨的动作发僵。
“你回溪松轩。”
沈喻不想让若棠见睿王。
睿王看若棠的目光,太过直白,让他有种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的感觉。
宋若棠如释重负,赶在睿王进书房之前,小跑着离开了。
还没进溪松轩的大门,陈嬷嬷就从背后喊住了她。
“若棠,快,老太太喊你过去呢!”
身体里刚松弛下来的弦再次紧绷,沈喻正在会客,老太太这个时候叫她过去……
陈嬷嬷拉着她的手,宋若棠机械地迈步,惶惶不安,“陈嬷嬷,老太太唤我何事?”
陈嬷嬷神神秘秘地卖关子:“当然是好事了!”
好事?怎么可能是好事?
对上老太太,不是挨骂就是挨打,若没有沈喻救场,她的命都折在老太太手里好几回了!
一进宁寿堂,就对上了何婆子与喜鸾的目光,母女二人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恨不能在她身上剜出几个洞,再叫她全身溃烂而死。
屋里檀香袅袅,沈老夫人坐在贵妃榻上,宋若棠跪下去行礼,“给老太太请安。”
“起来吧。”
沈老夫人的语气竟是出奇的温和。
宋若棠起身,面前的梨花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套新裁的衣裙,桃红色的织花锦缎,很喜庆的颜色,是妾室进门,通房开脸常穿的颜色。
衣裙旁还有一套小巧玲珑的头面,是那种戴上不会抢风头,还能彰显富贵的款式。
沈老夫人放下手里的佛珠,脸上有淡淡的笑意,“若棠,你伺候喻儿也有些时日了,喻儿喜欢你,我是他母亲,自然也不能委屈你,换上这套衣裙头饰,叫陈嬷嬷带你进去开脸,出了屋子,可就是喻儿正经的通房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