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母的胡言论语被当众戳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硬地辩驳着,“我手艺好,做的是绣活!”
“就你,做绣活?”
灵阳郡主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你真当我们在深宅内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敢不敢把你那比擀面杖还粗的手指头伸出来展示展示?谁家的绣娘手这么粗苯?别说绣花了,你只怕连针线都拿不起来!”
魏母心虚地将手藏在背后,心道这丫头的眼睛怎么这样毒?
不是在争辩她儿子有没有花若棠的钱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冲着她来了?
魏母大言不惭,被识破后又厚颜无耻的样子,算是把“实非良配”的评价给坐实了。
把若棠送到这样的人家去,跟送进虎狼窝有什么区别?
宋若棠气息微弱地开口,“老太太,他们家前不久刚把我卖身和三年月钱共一百五十二两银子送还我家,左邻右舍皆是见证,老太太不信,大可寻人去问,我们全家问心无愧。他若没有花这笔钱,又怎么会好心往我们家送银子?”
她额头的鲜血还未完全止住,滴滴答答地顺着瓷白的肌肤往下落,柳青色的衣裙上,尽是大片大片暗色的斑驳,她忍受着疼痛,硬生生跪出了一身铮铮铁骨。
自始至终,她没有一丝的心虚,坚定的神色更是没有半分游移。
魏母还想死鸭子嘴硬,“你给我儿子花钱,不就是图他高中,你跟着沾光,当状元娘子吗?装什么清高?”
灵阳郡主凉凉地笑着,“姐姐给你儿子花钱,难道还盼着他名落孙山不成?谁希望自己花出去的银子打水漂?你不小的年纪了,竟如此寡廉鲜耻,你儿子能考上状元才怪!”
小姑娘瞧着软软呆呆,不谙世事,却不想有这样一张厉害的巧嘴。
“娘,侯府不给姐姐看大夫,我要带姐姐出去!”
灵阳郡主将宋若棠扶起来,搀着就要往外走。
“请!这就请大夫!”
沈老夫人早就慌得六神无主了,只想尽力保全颜面,忙不迭地说道,“快,陈嬷嬷,快请秦太医来!”
喜鸾恼恨至极,瞪了魏文勋母子一眼,太不中用了,二十两银子高低得要回来!
魏文勋一直沉浸在若棠不再爱他的悲伤中,浑浑噩噩,母亲与众人辩白了什么,竟没有留意。
看着流血的宋若棠,他哽咽了几许,“棠儿,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他的心好似被挖空了,正漏着风,忽觉背后一阵寒气袭来,来势汹汹,脊背不禁阵阵发凉。
一回头,大惊失色。
“二爷来了!”
军营近日大练兵,皇上亲自观战,这才晌午时分,喻儿怎么就回来了?
沈老夫人坐不住了,心中惶惶不定,难不成是为了若棠回来的?
上一次她因为彦儿挨了打,半夜敲开溪松轩的大门,要解决若棠这个麻烦,被沈喻一通辩驳,她这个当老母亲的很是没面子。
还搞得母子至今不和顺。
沈老夫人越发忙乱,笑容也是乱七八糟,“喻儿今日回来的可早啊!我这头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