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年了,棠儿,你到底在哪儿?
沈喻从怀里摸出那枚松花色的络子,打络子的丝带不算上好,四年下来,已有些褪色,精巧的梅花结却异常结实。
那一个一个的结,恰如他解不开的心结。
棠儿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他知道自己不可久留,想留下信物,聊表心意,只是他将自己的玉佩解下递到棠儿手里的时候,小姑娘会错了意,打了个络子将玉佩塞进去,又还给了他。
他急了,将玉佩从络子里拿出来,再往她手里塞,棠儿不解,赶忙给他写了几个大字:
不喜欢?你的玉碧绿通透,用红色太俗,松花色正好。
沈喻将络子藏进怀里,还拍了几下,棠儿这才明白,收下玉佩,欲语还休。
模糊的光影里,小姑娘低眉颔首,沈喻看不清她的面容,脑海中是她害羞欣喜的模样。
他渴望目睹芳容,使劲地眨眼,画面蓦然清晰,坐在床边的却是宋若棠,与棠儿的神态一模一样。
“二爷?快子时了,今晚还回家吗?”
沈喻找回了思绪,宋若棠的那张芙蓉面却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挥之不去。
“回去。”
他撂了酒杯,正欲起身,隔壁雅间传来了一群公子哥寻|欢作乐的声音。
沈彦夹在其中。
“沈大公子,你说你家中有位绝代佳人,怎不带出来给哥几个瞧瞧?好东西要分享,你如今可变小气了。”
齐炼一脸怒容地瞪着隔壁,“都是些什么登徒子,这么说若棠,太过分了!”
沈彦怒气冲冲地摔了酒杯,“那美人儿本就是我的,谁知竟让老二给占去了!老子搭进去五百两银子,连她一根头发都摸不到!”
有人问道:“沈二公子不是不近女色吗?听闻前几年丞相家的千金相中他,宴会上百般示好,他都不给半分眼色,竟然会喜欢你们家一个丫头?”
一想到宋若棠,沈彦就抓心挠肺,恨不能将人捆了放在身下。
“丞相千金算什么,和我那美人儿比起来,给我提鞋我都不要!如今她有了老二撑腰,竟敢跟我要死要活的,一头没碰死,算她走运!”
齐炼听到这里,额头早已青筋怒起,他捏紧了沙包大的拳头,“二爷,这群人欠揍!”
沈喻脑海中是宋若棠刚烈撞壁的场景,他没亲眼看到,但那伤口骗不了人,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酒杯,上好的瓷器,在他掌心裂成碎片。
“能让千年的铁树都开花,我更好奇是一位怎样的尤|物了!”
“哼,老二人前装柳下惠,关起门来还不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霸着我的人不放,我且放着他,改明儿惹恼了我,我拆了他溪松轩的大门,也要把我那美人儿抢回来!”
其中一人阴恻恻地笑了几声,“沈兄何必如此,想让女人听话,也不必用强,我这里有一味好药,哄她喝下去,什么三贞九烈都忘了,保管她跪着求你疼她呢,哈哈哈……”
众人一阵龌龊的哄笑,沈彦催那人赶紧把好药拿出来。
突然,门开了,动静不算小,众人朝门口看去,一时都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