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她的解释,一时间都惊愕诧异,疑窦丛生,但又觉得一个丫头,不敢拿睿王那等天潢贵胄,撒下弥天大谎。
犯了罪还要攀扯皇家人,又是一条死罪!
沈喻嘴角噙着冷笑,眼底蔓上凉薄之色,看宋若棠的眼神,晦暗不明。
果然,不到生死关头,她不会说出实情。
方才在马车上骗他,骗得多么驾轻就熟!
这就是她说的,从未对他说过谎?
如果没有搜身,她是不是要把睿王送的簪子,珍藏起来?
宋若棠,心思藏得够深啊。
“胡诌!宋若棠,你怎么不说这簪子是皇上赏给你的?你既然搬出睿王,不如请他来给你作证?你若请得来,我就信了你!”
喜鸾料定宋若棠不可能将睿王请来,所以她才如此猖狂地污蔑。
火光跳跃,在喜鸾兴奋的面孔上映出红光,她越得意,就越显得面目可憎。
“奴婢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可能请得来睿王?”
生死难料的时刻,宋若棠近乎本能地看向沈喻,泪光盈盈,苍白的小脸映着火光,却也照不出一丝血色。
她请不来,但沈喻可以请来。
睿王送簪子的时候,身旁再无别人,若睿王不能为她作证,她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宋若棠不知自己如何会陷入这样的局面,明明处处都是破绽,却找不出更好的反驳理由。
沈喻,本就对她和睿王的那一丁点关系耿耿于怀……
自从进了宁寿堂,他一句话都未说过,长身如玉,冷冷清清地置身事外,只给了她一个冷漠疏离的眼神。
见沈喻久久不做声,宋若棠本就微弱的希望,彻底黯淡了。
娇嫩的掌心几乎被掐破,她苦苦思索破局之法,孤独地在风急浪高的旋涡里,挣扎自救。
“奴婢几乎从未离开过溪松轩,溪松轩的人都可以为奴婢作证,偶有出门,都是被老太太叫出来的,奴婢连老太太库房的大门都摸不着,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东西出来?”
在如山的“铁证”面前,她的辩驳,显得那样苍白。
陈嬷嬷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她站了出来,郑重其事地跪在沈老夫人面前。
“老太太,我跟了你四十多年,我是怎样的人品,您最清楚不过,我在您面前,从不说一句假话,今日我就以人品和这条老命担保,若棠绝不是那等眼皮子浅,见财起意的人,她连老太太的赏赐都不要,送到手的富贵她都不接,又为何背了人偷拿您的东西,岂不是不通?”
沈老夫人也百思不得其解,听陈嬷嬷这样一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她虽不喜欢宋若棠,却也知晓这丫头尊重有品行,若是个偷拿财务的贼人,那是万万入不了喻儿眼的。
但她不希望有任何人给她作证,要将偷盗案钉死在若棠身上才好,否则,又没有理由赶人了!
“你且起来,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簪子明明白白地从她身上搜出来,众人都看见了,她抵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