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县令的恶霸小舅子看上了她,半夜闯进她家中抢人,父亲一怒之下,失手将人打死,慌乱之中,父亲和魏文勋将人埋在后山,全家人连夜逃离江南,爷爷也在奔波流离的途中去世了。
如今,她又因为这张脸,男人个个垂涎三尺,女人们见她如临大敌,她不敢出门,不敢打扮,连一件鲜嫩颜色的衣服都不敢穿,活得卑微谨慎,在沈老夫人,端王妃面前一再表明自己没有魅惑主子,也不会为了荣华富贵留下做妾,甚至被迫接受端王妃寻下的亲事,可她还是过得磕磕绊绊,战战兢兢。
难道只有她死了,活成人们的回忆,让人们想起来的时候叹一句“红颜薄命”,才能天下太平么?
凭什么,她就不配好好活着呢?
越想,越万念俱灰。
眼泪多到像黄梅时节的雨。
“现在知道哭了?”
沈喻松开她的脖子,虽然只是虚虚地拢住,还是在她莹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指印。
她娇嫩得像是一块豆腐,不禁碰,一碰就是一片红痕,仿佛要碎掉一般。
掌心已经被她的泪水浸得湿漉漉,他从袖口拿出一方丝帕,不算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来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见到那个杨岳廷,是不是连你们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他越说越气,俊脸紧绷着,周身散发冷气,连车厢里最后一丝空气,都被挤走了。
宋若棠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高贵,冷漠,清明如月,权势滔天。
依附于他,似乎是她唯一的出路。
但他心中,早已有了一生所爱,那一片纯白柔软,不容任何人窥探,他又是昭平侯,爵位要世袭,他虽说不着急娶妻,可终究还是要娶妻生子,延续侯府的荣耀。
而她呢,既得不到他的爱情,也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举案齐眉。
她什么都不是。
下巴被沈喻捏起,他的语气像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牒,“宋若棠,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跟不跟我?”
跟不跟,而不是嫁不嫁。
一字之差,天上地下。
沈喻看似在给她选择权,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得选。
“奴婢愿意跟随二爷,一辈子在二爷身边,为奴为婢。”
沈喻才柔和了一丝的眼神,又变得森寒,指腹的力度也加重,宋若棠吃痛地咬住了嘴唇。
“你要一辈子当丫头?”
“现在当丫头,等年纪大了就当姑姑,老了就当嬷嬷。”
一辈子不嫁人又怎么了,还能落个身心清净,攒够多多的钱,等老到沈喻都不想看她的时候,她就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终老一生。
那时候,她早就失了颜色,虎狼对她也不会感兴趣了。
“哐当”,沈喻一拳打在了马车壁上,吓得宋若棠本能地抱膝蜷缩起来。
坐在外面的齐炼忙问道:“二爷,你怎么了?”
沈喻一向沉得住气,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得不到回复,齐炼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车门,“那个,二爷……”
里头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齐炼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专心当好护卫。
沈喻险些气到失语,“宋若棠,你很好,你是懂怎么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