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不成惊神的拔剑术,就练不成惊神的剑法,这是惊神剑法最基本的要求。”花仙子看着二麻子,认真地跟他解释起来。
梦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二麻子说道:“如果你的对手,还没看清你的剑,就已经倒下,这场架还用得着打么?”
二麻子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深以为然地说道:“我必须得试试。”
从花仙子教了二麻子拔剑术之后,现在他的生活很规律、也很干净。
再不像从山上回来时那一副土匪的模样,处处给人一种小书生的感觉。
每天清晨都会早起,洗漱一番让他神清气爽。吃过早饭,就跟诗诗去学堂读书。
二麻子现在看书看也很认真,他要在离开古镇之前读更多的书。
他有时会将整本书都背下来,不是因为看不懂,而是因为觉总有一天会用到这本书里的知识。
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但前他要先读过万卷书,二麻子现在很喜欢读书。
吃过午饭,二麻子就拎着铁剑去学校的后山。
后山离五里坡很近,后山上的杂草野柴,适合自己练拔剑术。
他想信只要自己认真地练习,这世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自己。
也已经把学堂先生教的书都背得滚瓜烂熟。
而且自从打开了阴阳玉的空间后,还可以将吃的零食和水壶随身带着。
就是一个人在后山练上一天,也不会挨饿。
单调而重复的生活,他已经慢慢习惯。
拔剑一次,拔剑十次,拔剑一百次……一千次……二千次。
每天下午学堂不用上课,二麻子都会躲在后山练习拔剑二千次,除了下雨天。
下雨天,梦姨让他在屋里练习。
他现在明白花仙子为何让他用铁剑练习了。
铁剑重不过十斤,便是自己筑基中期的修行,每天练完回家的时候,一双手都是疼得不行,感受要从身上掉下来似的。
如果换成那把重达四十九斤重的修罗剑,估计自己连一百次都完不成。
有一天他曾问过花仙子这剑有多重,花仙子告诉他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中秋已过,北门口屋檐下的几对燕子在屋顶盘旋了几圈,翅膀闪动,往外面飞去。
坐在酒坊门口的二麻子,回过头问梦姨:“娘,明年飞回来的燕子,还是这几对吗?”
二麻子希望来年还能再看见它们。
梦姨一楞,说道:“我又没给它们做记号,如何得知?”
二麻子想了想说道:“我听狗儿他娘说过,燕子会记住自己的窝。”
因为在三天前,在没有告别之下,诗诗一家悄悄地离开了古镇。
诗诗一走,二麻子发了三天呆,没有去学堂的后山练剑。
而眼前的燕子飞走后,北门口就只剩下二麻子了。
低着头,他非常难过。
梦姨跟他说佛说人生八苦最苦是爱别离,除了生死之外。
二麻子翻出李一白的诗文,捧在手里读。“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二麻子开始喜欢下雨天,因为下雨天有声音,坐在北门口就会显得不那么孤寂。
其实二麻子更喜欢下雪天,因为每逢下雪天,可以在学堂门口的斜坡上溜冰。
只不过,今年的二麻子,肯定不会再去学堂外面溜冰了。
因为往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哑巴已经离开了古镇。
二麻子开始在雨里练剑。
梦姨怕他会伤风生病,二麻子说要冬练三九。
只不过让二麻子失望的是,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每一次拔刀的速度,还是抵不上花仙子的一半。
“快一点,再快一点,我都能看见你的出剑,那冬雨楼的杀手看不见么!”
每逢二麻子在雨中练剑,梦姨就会在一边观看。
“老娘,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一剑斩去这满天的风雨?”二麻子一边继续拔剑,一边问道。
“一剑斩风雨?听着怎么好熟悉,再过上十年八年,等你跟花仙子那家伙的境界差不多,或许你真的可以。”
梦姨淡淡地笑道。
脸上笑着,心里却在嘀咕:一剑断秋风,一剑斩风雨!
这不是花仙子的惊神剑法吗?可是花仙子明明还没开始教二麻子啊。
自从诗诗一家走后,二麻子待在学堂后山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到晚饭的时辰不会回家。
用他的话说,要争取在花仙子下回再来的时候,把拔剑术练得更快一些。
自打二麻子在后山练习拔剑术之后,梦姨就不用再去河街买柴,因为每天下午二麻子都会背一捆柴回家。
虽然不是烂银柴,也跟那茶树林的茶树差不多的坚硬。
不知道为什么,二麻子偶尔会把李一白的飞仙剑法拿出看读上几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
躺在后山的草坡上,口里背诵着飞仙剑诀,一边挥动着手指比划。
二麻子不知不觉中都能够将那本剑诀倒背如流,甚至有时候会感觉到经脉真里真气,在自己背颂剑诀的时候,在身体里缓缓地流动,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二麻子开始习惯这种生活,跟在红姑的山寨里一样,每天读书、砍柴。
他觉得自己更象不二门的不觉和尚。
每天只愿意安静地在学堂里读书,再去后山练习砍柴。
读书砍柴就是二麻子的修行。
大雪天,梦姨和二麻子守在北门口的酒坊里。
“二麻子,你眼下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梦姨以为他想去找诗诗一家。
二麻子望着门外呼啸的风雪,淡淡地回道:“背一屋书,砍一山柴。”
“你不会是想着长大了去考取大唐皇朝的功名吧?”梦姨看着他笑道。
“不去,花仙子说过,皇朝有昏君,堂中多奸臣!”
二麻子想着自己跟李一白那个假僵尸还有一个约会,还要去找诗诗,以及何时踏平冬雨楼,哪有心思去考取功名。
再说,李一白的宝藏还在自己的手里,眼下的他不缺钱。
梦姨一气,从桌上捡了一颗冻梨扔向二麻子:“你个混小子,想上天么!”
下意识地反映,二麻子将握在手里的铁剑斩了梦姨扔来的冻梨……
只在二麻子的挥剑之间,梦姨扔出的冻梨被二麻子一剑斩成了两瓣,掉在地上。
梦姨楞住了,二麻子也楞住了。
苦练了两个月的剑法,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要是花仙子这会在这里,她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梦姨看着他笑了起来。
二麻子从地上捡起两块冻梨,仔细地看了一下光滑的切口,摇摇头,就着梦姨烧的热茶冲洗一下,轻轻地咬了一口。
“娘,你说要是花仙子姐姐在,会不会将这冻梨切成四块?”
梦姨一怔,想不到二麻子想的更远。
……
古镇哪里都好,唯一缺点就是冬天太冷,尤其是北门口。
因为当着风口,夏天凉快的结果就是冬天太冷。
按照往年的惯例,这冻死狗的天气,花仙子是不会来的。二麻子虽然有些念他。
“过年的时候,花仙子会不会过来?”二麻子收起铁剑,看了梦姨一眼。
“我哪知道,或许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呢?”
梦姨往屋外看了一眼,这冻死狗的天气,也没几个人来买酒,他有些郁闷。
“有些犯睏,你在这看一会。”梦姨嘀咕了一句。
扶着楼梯,头也不回地爬了上去。
二麻子环顾了一下空荡的酒坊,心里有些索然,他突然有些想小哑巴了。
往年冬天的时候,她都会跟二麻子围着火盆,一起看店。
或许因为天太冷的原因,狗儿、大小猪儿,也不来北门口找二麻子去学堂前滑雪。
而因为小哑巴的离开,二麻子今年连楠竹片都没有去烧。
二麻子好像从古镇消失了。
并不是古镇遗忘了二麻子,而是二麻子已经遗忘了古镇。
天寒地冻,学堂早已经放假。
二麻子除了上午会守在酒坊陪梦姨看铺子,整个下午就会去学堂的后山,重复自己单调的生活,砍一山的柴。
他除了有铁剑,还有红姑送他的弓箭。
而下雪天,适合打猎,这也是二麻子喜欢去后山的原因。
拔剑一千次,二千次,然后拎着弓箭往后山上爬。
总会遇到下山觅食的斑鸠和野兔,只要遇见,二麻子基本上不会落空。
他现在的箭法,就是三十丈外的斑鸠也能射中,对此梦姨是最开心的。
每回二麻子拎着野兔、斑鸠回家,她都会笑着说:“老娘总算没白养你一回。”
下雪天,适合烧烤。
一片冰雪的世界,一座空寂的后山,除了二麻子难得看见其他的路人。
这日子就像那天空的飞雪,总是在不停地飘落、隔化,然后等待下一场风雪。
二麻子已经懒得去记日子,记不清自己读书砍柴的日子过了多久,直到花仙子的到来,才打破了他的宁静。
三九过去,已然新年。
这一回的大年好似只是弹指一挥间。
梦姨写了春联,正招呼二麻子往酒坊的大门上贴的时候,花仙子顶着北门口漫天的风雪,踏进了酒坊的大门。
“来得正好,酒菜都已备好,就等你来。”梦姨看着一身风雪的花仙子笑了起来。
二麻子帮花仙子脱下身上的蓑衣、斗笠,将一身的风雪关在了门外。
“我这回一去近三月,不知道你的剑法可有进步?”花仙子看着二麻子,微笑着问道。
“还行。”二麻子腼腆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