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围炉而坐，二麻子喝了半杯酒，梦姨和花仙子过了一个开心的大年夜。
因为今天晚上的食材，大多都是二麻子从后山猎狞回来的。
“等你再将这剑法练熟，就可以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了。”喝了三杯酒，花仙子看着二麻子和梦姨说道。
“花仙子姐姐，我可以练惊神剑法了么？”正咬着一块肉的二麻子，吃惊地问道。
梦姨也皱着眉头问道：“我说，他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他已经九岁了，再练上半年的刀剑，我就带他出去走走，你也应该去处理自己的那些事了。”
花仙子看了一眼梦姨，静静地说道。
“我们要离开这里吗？娘。”不知从哪天起，二麻子不再喊梦姨、女酒鬼这两个称呼。
梦姨看着他，点了点头。笑道：“我们娘俩在这里住得太久，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种习惯。而习惯对于修行者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危险。”
“为什么？”二麻子有些惊慌，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要离开古镇，虽然他也知道早晚有要千岛国找李一白那个僵尸。
“如果你要想让自己活得更长一些，就不要让自己养成某个不好的习惯。”
坐在一旁的花仙子看着一脸迷茫的二庇子，轻声回道。。
“习惯也会要人命么？”二麻子喃喃问道。
“你一直住在这里，冬雨楼的杀手连找你的功夫都不用花；如果你每天早上去河街吃面，你的对手就能在那个路口等着你；如果……”
“行走江湖，你若一直重复某个习惯，你的仇人就跟根据你的习惯来算计你，直到杀死你。”花仙子静静地看着他，脸不丝毫不动声色。
“那我以后行走江湖，岂不是要一直颠沛流离？”二麻子有些吃惊。
梦姨看着他，摇摇头苦笑道：“我们娘俩在古镇快十年了，因为你太小，要有一个安稳的家。……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恩怨，不管你愿不愿意……所以，记住：不要让自己养成某习惯，更不要让自己活在某些习惯里。”
梦姨看着他，反复地叮咛道。
……
接下来的日子，花仙子每天都会陪二麻子去学堂的后山，开始教他修炼《惊神剑法》。
一剑问生死。
一剑惊鬼神
一剑断秋风。
一剑斩风雨。
一剑了恩怨。
一剑开天地。
二麻子看着花仙子，不解地问道：“花姐姐，怎么只有六招啊？”
花仙子回头看着他笑道：“每一剑至少都有三种以上的变化，能修炼到什么样的境界，全看你以后的感悟，剑招只是让你窥视万法的一门径而已。”
二麻子点点头，想了想问道：“那我娘教我的“乾坤一剑”呢？算什么水准？”
“就是你杀死冬雨楼杀手那一招剑法？那是……那是可以随着你成长，而慢慢成长的剑法，只是你现在使出来太吃力。”
看着二麻子，花仙子微笑着回道。
“你不要着急，你现在境界太低，真气少提可怜，所以你每次杀完人，都会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对不对？”
花仙子低头沉思了片刻，看着二麻子。
“是因为我的境界太低了么……好象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二麻子轻声重复了一遍，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过了一会继续说道：”正如山花姐姐你说的那样，我每一次杀人，都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有一种死不如死的感觉……要不你再多给我些灵气萝卜？”
“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惦记这个，这只是中你临时用来保命的，吃再多也没用。”
花仙子继续唠叨道：“你每一剑斩出都在拼命，你能活着已是奇迹！你想过没，如果你拼命的时候再来几个杀手，你用什么跟他们拼？”
二麻子听完花仙子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江湖上行走，无论何时，都不要将自己的全部底牌暴露，也不要拼完所有的真气，至少要留下一点用来逃命……”
花仙子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江湖行走，最重要的不是杀死对手，而是保住你的小命！”
看着花仙子，二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剑法！”花仙子折了一根树枝，看着面前的二麻子。
“用剑铁还是……”二麻子看着她发呆。
“用你的剑吧吧，修罗剑对于现在的你太重了，等你突破了金丹之后再考虑。”花仙子看着他轻轻地说道。
二麻子一听，右手紧握铁剑，“唰”的一声悄然斩出。
看都没有看花仙子一眼，腰腹部骤然发力，拧身而转，将全身气力灌注铁剑上面，以乾坤一剑之势斩向花仙子！
“叭”的一声轻响，二麻子手里的剑铁脱手飞了出去，二麻子一个拿捏不稳，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还行！只是拔剑有速度慢了一些，再来！”花仙子轻斥了一声。
二麻子气火，自己拼了命，居然连花仙子衣角都没摸到。
一用力从雪地里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捡起雪地里的铁剑，象一头狼，再次盯住了花仙子。
这一次他学乖了，离花仙子近了一些，他想试试拔剑术加上乾坤一剑。
象是知道二麻子的心思，花仙子笑了起来。
握紧剑剑，心里想着这些日子以来苦练的拔剑术，二麻子大吼了一声，拔剑斩出，直欲砍向身前三尺的花仙子。
这一剑比他苦练了三月的任何一剑都要快，都要准，因为他有一种不服输的勇气。
“叭！”的一声，手里的铁剑再次脱手飞出，二麻子再次摔倒在雪地里。
只不过，这一回花仙子没有笑他，而是皱着眉头看着捏在手里的树枝。
“你是怎么做到了？”花仙子看着摔倒在雪地里的二麻子，凝声问道。
“做倒什么？”二麻子有些迷惑了。
“做到这个。”花仙子将手里的树枝丢给他，只见树枝已经被二麻子的铁剑砍断了一截
花仙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若是再遇上冬雨楼的杀手，应该不会再力竭了。”
“唉，我还是还是太弱了啊！”二麻子看着手里的树枝，轻声地嘀咕了一句。
“我们回家吧，今天就练到这里。”花仙子说完，转身往山下走去。
“不接着练惊神剑法了吗？”二麻子不解地问道。
仙子子回过头来看着他说道：“你想练，自己慢慢练，我没什么好教的了！”
花仙子正生暗气呢，自己是什么境界，二麻子什么境界？
自己握在手里的树枝居然让二麻子砍了一截，这要让梦姨知道不笑死自己才怪呢？
“花姐姐等等我，……我现在的水平，能练到第几剑？”二麻子赶上了花仙子，拉着她的袖子问道。
花仙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先把第一剑练到圆满，能不能练第二剑，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嗯，我会努力的。”二麻子拉着花仙子的手，一大一小往山下走去。
……
“境界还是低了一些，这是硬伤。继续练你的乾坤一剑，还有拔剑术。不管你以后修练了多高明的剑招，都不要落下这两样最基本的剑法。”
花仙子看着天空中缓缓飘落的雪花，跟二麻子轻声说道。
“我知道。”二麻子点点头。
对于六岁就在山寨里砍了十几个土匪头颅的二麻子而言，就算遇上比他境界高一些的对手也不会害怕，正面硬扛不过，他还有一把弓箭，可以杀人夺命的弓箭。
除了练好剑法，弓箭的修炼他也不会放松，这是他保命的法门。
“花仙子姐姐，你不是说等我筑基后，就教我保命的法门么？”二麻子仰起头，看着花仙子。
花仙子低头看着他，咯咯笑道：“你想要什么法门，这惊神剑法和拔刀术难道不是么？”
“有没有更厉害一些的？”二麻子不甘心地问道。
“要不你把修罗剑还给我，我给你去找更厉害的法门。”花仙子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那个，还是算了吧……”眼见讨要无果，二麻子知趣地回绝了花仙子。
已经进了自己的阴阳玉里，怎么可能再把修罗剑还回去？
……
花仙子在北门口跟梦姨从年三十喝到正月十五，用梦姨的话说，喝光了她藏了一年的酒。
二麻子跟花仙子在学堂后山练剑，也从初一练到了十五。
连花仙子一刀都接不下的他，可以跟花仙子对战几个个回合，用花仙子的话说，他现在缺的是境界和时间。
等他入了金丹，把惊神剑法练到第二招，便是金丹中期的冬雨楼杀手，二麻子了用不着害怕了。
“什么是一剑问生死？”二麻子这些天开始练第一招。
“什么是一剑问生死？”花仙子淡淡地笑道：“我剑已出，便所向无敌！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死！生死全在我的一剑之中，全在我一念之间。”
“没有必胜的信念就不要拔剑，剑若离鞘，必分生死。”看着脸迷茫的二麻子，花仙子淡淡地说道。
“我老娘会什么功夫，她怎么从来没有教过我？”想着梦姨除了在自己惹祸之后痛打自己一顿外，好象真的没有教过自己什么？
“没有梦姨的药酒，你的身体能有这么结实？你能活着，便是她最大的功劳。”
花仙子摇摇头，有些话毕竟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二麻子说。
二麻子一听，撇了撇嘴：“这个我知道，我只想知道你跟我老娘，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这个嘛，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决不是现在。”
花仙子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眼下的你，只要好好修行。”
十五刚过，花仙子就离开了古镇。
走之前，看着酒鬼说，下回再来就是带二麻子离开古镇的时候。
今年的春早，刚过初十，便已立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