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商回到俪都下榻处没多久就看到有女侍卫把一群人给带了进来。
他仔细一看,发现是他的家人。
“母亲。”花商看到面前狼狈不堪,头发凌乱,眼神带着凶相的女人,他身子条件反射的一缩,可还是得起身对着她行礼。
啪……
随即一巴掌就朝他扇来,满屋子的人带着看戏的眼光看着他。
这里有他那些姐姐,还有下人,还有母亲娶的几房夫妾,还有押着他们回来的女侍卫。
个个都看戏鄙视的看着他。
“混账东西。”那女人伸脚直接踹了过来,花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紧接着,大家让开了一条路往两边站好。
女人径直来到主位上坐下。
“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头,害得我们全家跟你一起受苦。”女人极其刻薄的咒骂了起来。
“妻主,请息怒,事情的原委如何,我们还是先问问阿商。”这时一个男人忍不住的冲了过来扶起花商,然后跪在那女人面前。
“还能有何原因,这贱蹄子以为能为陛下做点事就得意忘形了,竟敢插手公主之事,还放走了俘虏,你好大的胆子!”女人的声音尖锐得几乎穿破屋顶。
“给我请家法。”女人今日不发泄一通是不能罢休了。
很快,管家拿着一根沾了辣椒水的藤条递上来。
“爹,你让开!”花商把跪在一旁的男人推开。
“不!妻主,你好歹也问问阿商,不能就这么冤枉他。”男人不肯,眼里满是心疼。
“老娘吃了一年的牢狱之灾,脸面丢尽,今日不惩戒一番这逆子不足以平复老娘的怒火,你滚开,否则连你一并罚。”女人恶狠狠的起身,那藤条毫不犹豫的抽了下来。
藤条打在皮肉上绽开的声音让人一阵发麻。
“阿商,快跟你母亲认错,快啊!”花商的爹实在是不忍,连忙叫花商认错。
花商这个倔脾气,他怎么可能认错。
硬生生的承受着这个藤条。
每打在他身上的一寸都是让他对亲情的绝望,也是他与花家情感在寸寸断裂。
噗……
一记重重的藤条打下来之后,花商终于吐血了。
下一记藤条再来临,他伸手抓住了藤条,一直低着的头慢慢的抬起,眸中充满了冷冰冰的怨恨。
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除了父亲,就是阿容。
其余这些人,都不得好死。
“怎么?还想反抗?”女人的气刚消了一些,现在又蹭蹭蹭的上来了。
俪国的女人大多长得很高大雄壮,眼前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好在花商只继承了她的身高,并没有继承她肥壮的基因,反倒像他爹一样精瘦。
“花夫人,我们还是劝你适可而止吧。”忽然,在一旁看戏已久的女侍卫们开口了。
花芮看过去,“你们不必为他求情,今日看我不把这逆子给打死。”
花芮,花商的母亲,一个带着俪国女人固有的暴烈的脾性之人。
当初严芷说并不是每个俪国人都是恶的,她说的没错,可她不知道,俪国女人骨子里带着的暴戾是外人无法体会的,就比如花芮。
这些女人十分野蛮,根本不具备一丝人该有的素养。
“花夫人,花公子刚刚被陛下封了长老,他现在是我俪国的长老,而且,还赐婚,即将要嫁与东里淞将军,这层身份,还是不要有何闪失为好。”女侍卫好意提醒道。
花芮一惊,“你说什么?”
陛下难道没有怪罪他?
“花夫人,花长老是冤枉的。”女侍卫说完然后便离开了。
人走后,花商站起身来,他看着花芮,轻笑了一声,“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那声轻笑带着啐了毒一般的冰冷,花芮浑身发麻。
“怎么?当了长老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花芮这性子,可不会怕她自己的儿子,她还不忘道,“你就算是当了皇帝也是我花芮的儿子。”
“哼。”花商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朝里面走去了。
没人知道他这是何意。
他爹连忙跟上,很快,他找来了药。
一进屋,就看到花商正在艰难的的脱掉他那薄薄的外衣。
身上的鞭痕触目惊心,有的被打烂还渗出了血。
花父低声抽泣着上前,“阿商,都怪爹无能,保护不了你,让你受苦了。”
“爹无需自责,我没事。”花商痛得心都疼。
心疼是因为委屈,是因为他想宋华容了。
他如果在,一定不会让人碰他一分吧,他还可以靠在他肩头争取宁静的片刻喘 息。
宋华容就是他在这样的环境中的精神支柱。
“呵呵……”花商笑得有些疼,他想宋华容了。
“爹给你上药,很快就好了。”花父眼睛带着泪,畏畏缩缩的打开瓶子,那样子心疼又懦弱。
花商讨厌这样的人,讨厌这里的一切,可他又无可奈何。
“爹,不要哭。”花商语气坚定,“我是长老,从今往后,不再有人敢欺负我们。”
“好,好,阿商是长老,爹很开心。”花父心疼自己的儿子。
药水沾上伤口,花商疼得握紧了拳头。
一直等到药粉都上完之后,花商的头甚至有些眩晕。
不过只是一小会儿就缓解了。
花父一直在一旁哭哭滴滴的,花商被吵得心烦。
他道,“爹,你先去休息吧,我睡会儿。”
花父一愣,然后道,“好,你先睡,我让人给你备膳,你醒了就能吃了。”
“嗯。”花商只有在花父面前才能有这样的放松,没有花父,他恐怕跟花家同归于尽了。
花商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后背依旧还疼。
花父没有休息多久就醒来了,他心里惦记着花商,所以没敢睡死。
“阿商。”花父进门的时候花商已经坐起来了。
“爹。”
“宫里给你送了长老的服饰过来了。”花父捧着衣服放在桌子上。
“嗯。”
“我去给你端些粥来。”花父忙前忙后。
照顾着花商,直到一周后他的伤才好了些。
花商的伤刚好,宫里又下了圣旨。
他要嫁人了。
花父看着那圣旨,心中忧愁万分,“东里将军已经娶了那么多男人,你过去怎么能做小?”
花商脑袋突突跳,这是做小做大的问题吗?
他不要!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