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坚信刘旭安还活着,可是几天过去了,就连小和子也杳无音讯。
二两见她每天喝完药便坐在门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外面的水,一看就是一整天,心里酸涩的紧,忍住泪意给她加了件披风,也不说什么劝她回去的话,因为她知道她劝不动。
“呦,嫂子这是在当望夫石吗?”
孟琬依旧没什么反应。
二两倒是如临大敌,将孟琬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他。
刘旭宽今日的脾气格外好,也没跟她计较,走上前,摇了摇头,“啧啧,你说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挖水沟都没事,偏偏刘旭安被冲走了,你说,是不是他平日里太嚣张,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不想让他活在这个世上恶心人。”
孟琬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像是傻了一样。
刘旭宽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着她,“听说你怀孕了,看来老天爷对他刘旭安还是好的,还给他留了个后,这父子俩还挺有缘分,老子没娘,儿子没爹,果然天生的父子,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是不是命太硬了点,还没出生就把他爹克死了,真为你们家人担心,招了这么个煞星进家,不过话说回来,这话为时尚早,毕竟他能不能出来还是回事。”
孟琬依旧不为所动。
刘旭宽冷嗤一声,“我还当刘旭安看上的能是个什么人物,原来这么没用,果然妇唱夫随,夫妻俩一个样。”
她不理他,他也不嫌无聊,“刘旭安当初仗着是太子横行霸道,从不将人放在眼里,如今也是遭了报应,此番他死了的消息传回京城,指不定有多少人高兴呢。”
“最高兴的就是你吧。”孟琬忽然开口道。
“你说什么?”
“我说。”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刻刀,抵在他脖间,淡淡道:“我说,我夫君的事,是你的杰作吧。”
刘旭宽不敢动弹,只能怒道:“你个疯婆娘,你动我一下试试。”
孟琬听话地手动了一下,刘旭宽立刻感觉到了一阵痛意,当下吓得不敢再说这话刺激她了,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孟琬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刘旭宽心底冒寒气,“这刻刀是我夫君送我的,我没个别的喜好,就爱刻些木头,如今倒是有些好奇刻在皮上是怎样的感觉。”
“你,你别乱来。”
孟琬手上的刻刀贴着他的皮肤滑动,似乎在找一个好下手的地方。
刘旭宽出了一身的汗,本想将她制住的,奈何这女人早已点住了他的穴道,如今他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
“你说的对,我们孤儿寡母的活在世上定是百般艰难,与其如此,不如早早下去找他,临走的时候带上你,也算是给我孩子的爹报仇了,死而无憾。”
“等等等等。”刘旭宽慌忙叫住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现在刘旭安的尸体还没找到,那就很有可能还活着。”
虽然他不觉得,但现在为了稳住她只能这样了,然后便听到她一声轻笑,他松了口气,这下子她总该放开他了吧。
“我的夫君自然是有福之人,不会这么早便舍我而去,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过害了他的人,你也说了,那么多人都没事,为何偏偏是他出事,你说,是不是很蹊跷?”
刘旭宽咽了口口水,“是他太倒霉了。”
“是吗?”
“是啊是啊。”刘旭宽此刻是真的后悔出来的时候没带个人了,否则也不会成为砧板上任她刀俎的鱼肉。
孟琬手上忽然用力,刀尖在他身上划过,鲜红的血液渗出,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慢悠悠道:“这么些天只有你来看望我,看来你们兄弟情深,想必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也会时常想起他的,不如这样,我在你身上刻个他,每当你想起他的时候便低头看看,你放心,我的刀工还不错,一定刻的很像。”
刘旭宽疼得牙都开始抖了,说不出话来。
孟琬神情专注,仿佛在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小姐。”二两有些迟疑地叫了她一声。
孟琬扫了她一眼,二两顿时收了声,转过头去,将围观的人轰走。
刘旭宽都要被她逼疯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身上疼得厉害,他恨不得昏过去才好。
脚边忽然有个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一惊,眼珠子转着往旁边看去,这一看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
为什么会有老虎!
孟琬刻完最后一笔,吩咐二两去拿药过来,还对刘旭宽解释道:“放心,绝不是治伤的,不然你的血不就白流了。”她打开瓶盖,将药轻轻洒在他身上,也不知那是什么做的,竟像是生生在他伤口上撒了把盐。
偏偏那女人还继续说:“这个药是保证你的伤永不愈合,以后每天睡觉前看上一眼,要是他给你托梦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刘旭宽惊悚地看着她,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夫妇一体,她跟刘旭安一样地可怕。
孟琬将刀上的血迹擦干,低头看着大白,像是见到了家人一般,抱住它的头蹭了蹭。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难过一般,大白回蹭了她一下。
好半晌,孟琬才松开手,“大白,刘旭安找不到了。”
说完又哭了出来。
二两将她扶起来,说道:“小姐你忘了,大白寻人很厉害的。”
孟琬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催促道:“快,快去拿一件刘旭安穿过的衣服来!”
“是!”二两赶紧转身去拿衣服。
孟琬拿着衣裳放在大白鼻下,道:“好大白,好好闻闻,帮我找到他好不好。”
大白嗅了嗅,在她身上蹭了蹭。
孟琬轻轻笑了,摸着它的头:“我很好,不必担心我,只是我不能大动,得劳烦你帮我走一趟了,等你们回来,我给你备一车的大白菜。”
大白张了张嘴,转身走了。
目送着它离开,孟琬松了口气。
二两扶着她,道:“小姐,有大白帮着找人,您也可以放心了。”
“嗯,是啊,幸好有大白。”
看向身旁的刘旭宽,她伸手解了他的穴道,冷声道:“你若是个男人,便来单挑,我夫妻二人奉陪到底,可若是让我再发现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可就不像今日这般善了了。”
刘旭宽摸着伤口处,钻心的疼,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再说什么。
这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