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一个铺子跟前,这儿已经聚满了人,一眼望去都是人头,孟琬对刘旭安解释道:“上个月突然有一条消息说挖到了九鼎,还专门找了当地的读书人来鉴定了一下,据说从材质到上面的纹饰,都跟书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刘旭安道:“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孟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说,这次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不管那么多,安心看热闹就得了。”
刘旭安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为什么偏偏就他们家挖到了呢,要是咱们家,不,我是说你家挖到了该多好,这样的话你们家的铺子里的货也就不愁卖不出去了,肯定会一抢而空,就算没得到九鼎,好歹也沾了点光。”
孟琬撇了撇嘴,“我们家才不做骗人的勾当,再说了,我们的东西从来不愁卖不出去。”
“这位姑娘说我们骗人,可有证据?”
一人听到她的话,不满地说道。
孟琬转头看着说话的人,穿的金光闪闪,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一点儿也不怕遭贼惦记,神情间很是倨傲,估摸着也知道自己身高不够,说话的时候连下巴都抬着,奈何他越是这样,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她甚至都不用抬头也能和他平视。
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是高的,可一男子若也是这么高的话可就有点磕碜了。
觉得自己这么侧头看着他不大礼貌,孟琬还特意侧了下身子,与他四目相对,默了一下,严肃地解释道:“我没说你造假。”
那人大约也意识到和她一般高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恼羞成怒道:“胡说,你刚刚分明就是说我们骗人的,不是说我们造假是什么。”
“咦?”孟琬疑惑地看着他,“我说的是我们家的铺子不造假,何时说你们什么了。”
“你!”可听她刚才的意思就是那样的,但她这么一解释好像也没什么错,他这么在意倒是显得心虚了,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他慌乱了一下,继而轻咳一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咳,许是我刚才听错了,您也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干的就是辨真假,若是走眼了可就在行里混不下去了,所以格外在意些,您请见谅。”
孟琬了然,“嗯,明白明白,没事的,我也不乱说话了。”
见她这么好说话,那人诧异了一下,看来刚刚真的是他想多了,这明明是个很好说话的姑娘。
想着,脸色好看了些,带着笑道:“多谢姑娘的体谅,我是九鼎阁的黄管事,您要是对九鼎有兴趣的话可以多来看看。”
“那是自然,九鼎阁,好名字,九鼎乃是贵店的第一件物品,以之命名,极为妥帖,有九鼎在,定能来个开门红,在这儿预祝贵店生意兴隆了。”
黄管事十分受用,对她越发有好感起来,“多谢姑娘美言,这儿人多,不如进去喝杯茶,看得也更仔细一些。”
外面的多是看热闹的,里面才是真正谈事情的地方。
孟琬做惊喜状,复而有些为难,“可是,我们好几个人呢,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黄管事长这么大还没与好看的姑娘说这么多话,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闻言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继而很是豪迈地挥手道:“不麻烦不麻烦,走,你们是贵客,怎么能让你们在外面受累呢。”
人多了才好呢,有钱人家才请的起这么多人呢。
黄管事有些酸溜溜地看了他们一眼,想到后院的宝贝,心情舒畅起来,等把它卖了他也可以买上十来个人伺候他。
跟着黄管事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人是真不少,里面还有几个孟洲认识的朋友,跟孟琬打了个招呼就去和老朋友聊天了。
里面有一片空地是没有人的,因为那里放着九鼎,周围有一层防卫,在外面看可以,但决不允许靠近,伸手摸更不行。
“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外面人已经够多的了。”刘旭安说道。
“嗯,我也以为里面人能少点。”又见许多人手上端着一个茶杯,一旁的桌子上还放了很多空杯子,孟琬忍俊不禁,“这家老板还真是实在人。”
刘旭安不屑道:“土。”
“别这么说,这叫淳朴,你不懂。”
“切,你也只不过是说得好听了一点而已,我用一个字岂不是更精炼准确。”
孟琬同情地看着他,“你说话这么直我真的担心你将来会被人揍。”
刘旭安顿了一下,带着几分羞怒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许揭我的短。”
温热的气息打在手上,还有掌心的柔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刘旭安一下子收回手来,“别胡说,我也厉害着呢,不是谁都可以打我的,还有,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动手啊,大家都是斯文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打什么打。”
“靠嘴多慢啊,还不如拳头来得痛快,不过我爹也说,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是小孩子做的,大了总得为了各种原因忍着,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脉,太冲动了走不长远的。”
“嗯,你爹这话说的很对呀,你看他朋友就很多,走到哪儿都有认识的人。”
孟琬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可是我不喜欢呀,我娘总说我是随了我外公,适合做个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侠女,不适合经商,不过,其实我娘她自己也是随了外公的性子的。”
“你娘有一点说错了,你既不适合做生意也不适合做侠女,你太懒,又爱惹事,做不了的。”
孟琬都要被他的话气笑了,“合着在你看来我就什么事都干不了,是个废物呗。”
“那又怎么了,你们家这么有钱,够你挥霍好几辈子了,干嘛还要做生意,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总归不是太好。”
“唉,要是我是个男人就好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女人,出个门还得被人说闲话。”
对此,刘旭安也深恶痛绝,“你们家那块的人,实在是无聊,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会道人是非,当真是无礼。”
孟琬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瓜子来,“你不也说了,我们是无知村妇,不做点村妇做的事都对不起你的评价。”
瞧瞧,这标准的看热闹样儿,刘旭安很是不屑,从她手上抢了些,尝了下道:“有些潮了,不好吃。”
“嗯,我也发现了,下次不去乔叔家买了,他们家越来越会坑人了。”
“城西的那家不错。”
“嗯,叶四家的手艺不错,就是远了些。”
“又不用你自己去买。”
“嗯,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