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声音
有匪君子02021-02-09 21:192,040

  畏惧占据了整颗心,我浑身哆嗦,连步子都停下来了。

  “别怕啊,继续走……”有个声音在耳边炸响,我惊得连刀都拔出来了,“是谁?”

  我的手明显还在颤抖着,只有呼呼的冷风回应我,我感受到了坚定的力量,勇往直前的信念,只是看着一路上的鞋印,我没理由的想哭。

  不知不觉的落泪了,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知道……爷爷可能已经遇害了,这些鞋印在告诉我这个斩钉截铁的事实,至少我现在……不愿意,也不敢去相信。但在路上的整个过程我都在哭。

  我想不得那些以前的事,也听不得,那些我想都不敢想的猜测成为我心中的伤痛,而事实上却让我遍体鳞伤。

  即便我知道逃避不是个好办法,但目前的我依旧释怀不了,因为我还相信,爷爷吉人天相。有句话怎么说的,跌落在最深的谷底你才能真

  正的强大起来,因为你知道这世上你已经没有可失去的任何东西了,除了这副身躯和这颗还在跳动的心。

  所以我才能走在这里,义无反顾。但是最近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不得不相信这条路上,我自己的力量。

  我想,或许这猜测是不可能的,但确实是身体记忆里多年储存下来的。它牢牢的根植于心底无法轻易连根拔除,反而轻易就被牵着鼻子走了,亲情在这一刻扮演着别样的角色,鼓舞着少年的我,一步一步向前走。我也相信拖延是逃避,逃避面对的恐惧。

  而这事实上却加深了我内心的恐惧。或许我恐惧的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寻找爷爷也这样,好像毫不留情的对亲近之人痛下杀手一样。如果从一开始这关系就只是浮于表面,那么现在的残忍也没什么要紧吧。我在风里打了个寒颤,感慨我自己瞬间的冷漠。

  世上所有的改变都是不容易的吧,哪怕只是想微微平复我动荡不安的心。每一次,在想到放弃的时候都会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拼命地告诉自己你可以做到,你可以坚强一点好好的,但用不了多久又把自己的话忘到九霄云外了。

  可是,出了问题不能不面对的。我逃避了这么久,该面对了。这漫长的拖延,我试着慢慢挣脱开,前方啊,不管是什么,我都得赤着脚走一朝,爷爷啊,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现在怎么样,不管你是否还活着,我都一定一定,会找到你的。

  想着想着我竟然抱着刀鞘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哭着哭着感到自己的释放和对爷爷的愧疚,情绪混在一起,后面记得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有些东西就真正的存在着,就像板上钉钉的事实一样,永不可能更改,不是凭我一人之力和某些美好的期盼就能压倒的,不是我在期待什么,爷爷就真的不会死,道理一样,我不能懂,不想弄懂。就像很多时候一样,在莫名的恐慌和低落中睁开眼睛面对内心的恐惧。

  这样冷的季节应该是个绝佳时机,冷风飕飕的又能怎么样,大家都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我在山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像所有的小动物一样,虽然还是战战兢兢,我讨厌的,我厌恶的,我害怕发生的总还是会来,一个都不会漏掉,我的猜测,我的胡思乱想,可能是真的。

  所以,即便我走在这里,也只是让自己表面看起来好过一些,至少比直接面对好,循着爷爷留下的鞋印,不用面对现实,这样,至少让我觉得不会太难过。

  沉沦的悲伤并不能怎样,一切都没有真正的发生,爷爷也不会死去,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任由自己被拖着向下,就会跌落的更深更难爬上来,所以我苦苦挣扎,也能获得难得的平静,平静下来才能想,爷爷会去哪里。

  希望或许应该有所保留才对,不然所有的希望换来的都将会是失望,这个声音确实鼓舞了我,可我终究……“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控制不住地一遍又一遍麻痹自己,越来越凶,哪怕我明知要面对可能的情况,我真的不想清醒,我也真的太难过了,哪怕我什么都不说,心却是记得。所以这才让我不得安宁,突然落泪,“爷爷没有死,肯定肯定。”

  当然,这只是我刚才一时的念头,我想只是这毫无希望的时候让我感到窒息,那些漫山遍野到处狂欢的动物们啊,我想它们永远也不会懂我心中所想,嗯,我希望有所改变,哪怕一点点,我也会找到爷爷。

  即便这么难过也没人可以倾述,没人,这里荒郊野岭,无人可说。哪怕是一个再理解的人也还是不能事事用心,所有的都分担,这时我想,自己的心,就成了我的避风港,成了我宣泄情绪的垃圾场,成了能让自己稍微安静下来的缓冲地带。

  似乎难过落泪最终都会变向的转为自责,责怪自己的脆弱,责怪自己轻易就会被触动变得不开心,责怪自己对爷爷的悲观消极。我在自己的情绪大战中迷了路,以为走到了终点却又是新的起点。

  我想我可能是太过于小心翼翼,反而变得紧张兮兮,有一点事情都害怕引起连锁反应,害怕让自己重新置身于那样的境地里去,害怕自己对爷爷不敬的瞎想,害怕爷爷真的死了,害怕自己懦弱无能,害怕自己还没找到爷爷就被自己难过得乱七八糟。

  “继续走,别怕。”那个声音又出来了,我这次确信,这个声音绝对绝对不是我的,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这个声音是上天给我的指示,告诉我……爷爷还没有死去,我还有机会找到他。

  大概这种想法不切实际,仅仅是希望自己能和自己握手言和,现在看来似乎依旧任重道远,好在我还没想丢盔弃甲,只要爷爷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轻易放弃,哪怕一条路走到黑。

  “走吧走吧……”那个声音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回荡激扬,我坚定的走下去。

继续阅读:第十二章 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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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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