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岚岳大吃一惊,叫道:“什……什么?”
他试着站起来,却感觉双脚酸软,人也昏昏沉沉,眼前天旋地转,恐怕这蓝袍人所说不假。
“我……我一心救你,你为何恩将仇报!”
蓝袍人一笑:“小子,本王做这活死人早就腻了,天天盼着见阎王!何须你在此多管闲事!”
那岚岳一听此人全是胡搅蛮缠,枉自己搭上性命相救一场,心中悲愤不已,连喊三声:“好、好、好!”
说着他挣扎要站起,却觉肩上一沉,双膝一软,便又被人强摁着坐倒在地。
那蓝袍人一把扣住他少府、少海、少冲三穴,将他整个人翻到半空,让他与自己相对而坐,两人双掌相接。
那岚岳惊道:“你、你又要做什么!”
他想要撤掌,却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粘粘的贴在自己掌心,然后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体内。
他身上越来越热,霎时间头昏脑胀,脑壳如要炸将开来一般,这热气一路向下流去,过不片时,再也忍耐不住,昏晕了过去。
那岚岳一时如入梦境,全身轻飘飘地,便如腾云驾雾,上天遨游;忽然间身上炽热,火烧火燎,忽然间身上冰凉,如坠冰窟。
等他再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平躺在墓室里,身上大汗淋漓,再寻找那蓝袍人发现他又躺进了石棺之中。
“前辈?”那岚岳唤他却没有反应,他方要再唤,便听见蓝袍人已经打起了呼噜。
那岚岳径自起身,忽然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气息也顺畅了不少,待要试着运功却听见墓室外有人声传来。
“阿岳!你在哪啊!阿岳——”竟是容婳半夜醒来发现那岚岳不见了出来寻。
她在风雪中走了数里,两颊冻的通红,还没开口就打了个喷嚏。
“婳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这话原该我来问你吧!”容婳气鼓鼓的,双眼微微发红,怕是方才又急哭了一场。
那岚岳暗自捶胸顿足,听容婳不住咳嗽,想到她寒疾未愈,恐怕受了寒气又要加重。
两人隔着石坑,那岚岳心急之下,脚下用力,轻轻一跃,是已经运了轻功。
他身体拔地而起,眼前一亮,身子已经跃过大半个石坑,还在不住上升,他急忙俯身一个筋斗,落下地来。
这等轻工,实在匪夷所思,那岚岳一时间不知该欢喜还是害怕。
“阿岳!你怎么了?”那岚岳摇了摇头,容婳一把搭上他的命门,一探脉象便觉出大大不同。
那岚岳摇了摇头,一手托起容婳,但身形起落间,足下竟不带一丝气息,这轻功便是放眼武林也可卓绝当代。
“前辈!”那岚岳朝着那石棺一拜。
那蓝袍人不耐的翻过身,那岚岳和容婳俱是一惊。
只见蓝袍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看上去不过四十有余的面容上竟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两条乌黑的发辫也已尽数变得灰白,而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
“前辈,您这是怎么了?”容婳身手想要探脉,不料却被那蓝袍人格挡开。
“丫头退下!”他忽然正襟危坐,道:“那岚家的小子,本王已将七十余年修为禁数传付与你,现在便将龙象般若功心法口诀传授于你,你且好生记下。”
那岚岳大吃一惊,那龙象般若功乃是西藏密宗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共分十三层,其外功掌力强悍凶劲,号称每练成一层龙象般若功就增一龙一象之力,练成十层后具有十龙十象的巨力。
北宋末年武学奇才金轮法王效忠忽必烈,曾经这一秘法传授黄金家族中人。
当时法王有不世之才,炼至空前的第十层境界,功力便可与黯然销魂掌、空明拳、一阳指相媲美。
那岚岳做梦也想不到此生得以承袭这等绝学,当下骇得说不出话来,却听那蓝袍人已自顾自念了起来。
那岚岳跟着蓝袍人讲经,身负内力竟自然而然的按照心法口诀运转,等蓝袍人讲完,他已经运行了一个周天,果然感到内力沛然,亦柔亦刚。v
那岚岳心中大惊,忙道:“前辈,我、我……我实在受之有愧。”
那蓝袍人微微一笑:“小子,你昨日撤掌救我,险些丧命,虽多半是出于恻隐之心,但也说明你心思纯正无暇。何况你肯将赤华珠解药相赠……”
那岚岳愧道:“晚辈当时自知伤势沉重,指望前辈治愈婳儿的寒疾,所以才……”
那蓝袍人抚掌大笑:“好小子!你可以知道为着那一颗解药,曾有人向本王讨骑兵十万!”
借兵十万之数?
那岚岳深知这蓝袍人所说已经远超过武林争斗,他一直自称“本王”,又是龙象般若功的传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如今二人已有师徒之实,那岚岳遂问道:“我听前辈所言之事非比寻常,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本王原本已是个活死人了,姓谁名何无甚相干,但如今与你竟有了师徒的缘分,往后旁人问你师父是谁你连个名字也说不上来,恐怕遭人欺辱。”那蓝袍人盘腿坐在石棺之中,朗生说,“你且记住了,吾乃孛儿只斤•铁背台吉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