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元风在狱里来回走了几圈儿,把此事和前几日郊外的一个村里的妖风想到了一起,这个村叫白夜村,目前为止倒是没有传出有人失心疯了。
去查的官兵也在回来的路上消失了,侯善之又排了人去,三日未有回复,恐有不测。
他去找了侯善之,想要知道此事来龙去脉。
瞿元风去狱里来回很快,侯善之刚坐下不久,他开门见山,说了想要知道之事:“大人,时间紧迫,若是我再去白夜村,来回只会耽误了时间,还望大人能够体谅。”
侯善之听着神色一紧,此事早已压了下去,只是到了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
他说此地距离洛阳不远,村里的百姓常年种些东西,来城内变卖换银子,五天前夜里,一户姓王的人家从洛阳返回家中,刚入村就遇上妖风,莫名消失,后来才得知这一夜消失了近十人。
村民人心惶惶来报案,为了不惊动陛下,侯善之私下处理此事,未让传开。
“此事我也联想过,一是村里的目击者并未有失心疯,二是这件事未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妖风出现,只有统一的人证,十分离奇。”侯善之说着也是心力交瘁。
白夜村早年瞿元风去过,那里人有些排外,外人去他们向来不理会,若不是不得已,该不会出来报官。
“大人,人证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目击者多大三十余人,被吓得说不出的就有半数,能够表达清楚就几人,情况与城内一样,一阵大风刮来来,人瞬间消失了。”
瞿元风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回到院里,程进一见他兴奋不已:“瞿大哥,我就说你这副模样就不是一般人,你收了小弟吧,这破监印也没什么好当的。”
瞿元风摸了摸胡子:“行啊,我们患难与共,这查案不成,上断头台一路上也好有个伴。”
程进吓得脸色都青:“瞿,瞿大哥,你这是拿命在破案,这完全可以不答应,都过去三日了,大理寺卿都查不出,你这不是摆明望坑里跳,多的不说,你若是要跑路,我给你凑凑银子。”
“倒没见你这么有义气,先谢谢你。”瞿元风冲着程进肩膀拍了拍。
“瞿大哥,我收回我刚刚的话,你可别和大理寺卿说,我还是做好监印吧,起码小命还在。”程进说着往窗边靠靠。
等着他们都走了,瞿元风拿笔在纸上算着距离,洛阳去白夜村快马一时辰便可以到,侯善之排出去的人,不过去了半日,夜里便加急返程。
这些人如果查到了东西,为何一路都没事?偏偏快入大理寺才出事,况且那个时辰街道还有百姓。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抬手打破了墨水,瞬间在纸上染成了一片,他在纸中间写的恐慌二字逐渐被渲染。
这才注意窗外天色已黑,他把上次拿的符纸放在身上带了回去。
这一路已不见有行人,他照着往常一样,走了小巷,不知为何这时竟会起雾,瞿元风放慢了脚步,心里竟会有一起期待。
这时间最怕就是无事发生,越是有事便更接近真相。
事件与事件的衔接处一定会有缝隙。
他朝着巷子里一步步走,雾里逐渐便深,从雾中他看到了黄色纸符而降,瞿元风停下了脚步缓缓伸出了手接了一张符纸。
脸上倒丝毫没有害怕,只是往巷子深处走,此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哀怨的女声,有轻笑,有哭闹,声音环绕在瞿元风身边。
他原地转了一圈儿,四周漆黑,借着月光未见任何人。
“你是谁?”瞿元风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
他话落音,女声逐渐变得清晰,满是怨气的嗓子里传出冰冷冷的话。
“神都必灭。”
瞿元风抬眸侧了耳他快速判断了声音的方位追了过去。
他跑了一路,声音却时远时近,不知何时他竟出了洛阳,随着女声一路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
不对,瞿元风猛然抬头,按照他的距离和速度,此时不应该出洛阳,大理寺附近他很熟悉,他现在的位置,不会出现眼前废旧的宅院。
宅院的大门忽然敞开,像是等待着他进去,这里会有真相吗?
瞿元风迈开了腿,未走两步,废旧的宅院内忽然歌舞升平起来,一些人正在看戏,非常热闹的大宅,他抬头想看清宅子的是何家,却模糊了眼。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耳边的嬉笑声消失,宅院又回到了废旧的模样。
瞿元风想走进去看,他的脚下像被人下了定,动弹不得,不光是脚下,浑身都无法动弹。
总不会是要杀他……
若是要杀他,一刀便可。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风吹来,红色的丝巾从远处飘来,回荡在宅院门口,最后落在了他的头上,来自丝巾的香味充斥瞬间着他的周身。
“妖后乱世,天神诛之,所有党羽者,诛!”
耳边传来,刚刚的女声。
瞿元风一恍惚被香味引得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只见头上的丝巾和旧宅都消失了。
他却已回到了大理寺门口,瞿元风皱眉看了看四周,若不是身上残留的余香,刚刚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
看着自己肩膀上有些残留的粉末,瞿元风撕下了衣服一角,放进了怀里。
他快步回到家点了灯,把今日的符纸和前几日的符纸放在一起,衣服上的粉末也放了上来。
这符纸不过是最常见的,如果最近有人大量采购,或许能有蛛丝马迹。
他反向推理若是来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没有大量采购,那何来符纸?
日常祭祀,但日子不对,近期都没有祭祀之日。
或者……
大佛寺庙!
妖风一处,城内人心惶惶,人人都去求灵符保命,寺庙香火不断。
这几日城内大量的符纸,若是不去在采买,想要不被人发觉,那就只有大佛寺庙。
没有人会察觉寺庙囤积符纸!
瞿元风唇边笑了笑,眼神发光,他看着眼前的符纸,像是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