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极也看出半截土武功盖世,又曾经有举人功名,便邀请他出山为官,携手治理于越府的贪官污吏和山贼豪强。
但因还没有走马上任,所以需要半截土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半截土很爽快就答应下来。
在此期间,刘北极请半截土刺探鸡鸣山的山匪情报,并让他等待陈修率领大军从这里经过,暗中协助陈修剿灭匪寇。
陈修听罢点头,这和刘北极在书信里告诉他的内容基本一致。
躺在病床上的武风这才明白,
陈修曾经说他还有一支人马,原来所言不虚,指的就是煌县这位丐王。
“半截土是江湖绰号吧,你的本名叫什么?”陈修好奇地问。
“回禀殿下,半截土确实是绰号,草民名叫齐林。”乞丐恭敬地回答。
“好名字,麒麟是神兽,得之祥瑞之兆。”陈修笑着点点头。
这无异于是告诉齐林,武王已决定把他纳入麾下。
陈修当然高兴,身边又得到一员虎将,对于管理东南三府帮助巨大。
齐林很聪明,立刻奉承道:“古人说,麒麟非明王不出,今天草民遇到明主,自当效犬马之劳。”
陈修好奇地问:“依你看,湛卢的武功真的比武风要高很多吗?”
齐林答道:“以草民观之,湛卢和武将军是半斤八两的水平,没有什么差距。”
陈修觉得奇怪了:“那为何武风会受重伤,而湛卢毫发无损呢?”
齐林解释道:“论武功两人难分伯仲,但论经验和心理状态,湛卢明显更胜一筹。”
湛卢在交战时以慢制快,就是知道武风年轻气盛,必然是拼命的招法,他以逸待劳,让冒进的武风吃了大亏。
武风叹口气:“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如果以慢打慢,湛卢未必能讨得了便宜。”
齐林笑道:“高手过招,胜负只是一瞬间,稍有疏忽就酿成大错。不过,我相信武将军以后会铭刻教训,成长的会更快一些。”
陈修沉吟片刻说:“本王出任三府总督,手握生杀大权,任命个官职不在话下,但我需要和刘北极知府商量之后再决定,你不要着急。”
齐林立刻起身躬身致谢。
陈修接着说:“你说你父母有冤情,这个事倒是可以马上做。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可以给我讲一讲。”
原来,齐林的祖上有一处矿产在鸡鸣山,靠着铜矿,齐家一直都是煌县的首富。
但后来矿山突然遭鸡鸣山湛卢大王人马袭击,矿工多人伤亡。
煌县知县反而诬告齐家串通匪寇,谋杀矿工,企图赖掉矿工的工钱。
齐林的父母都被投入大狱,不堪忍受凌/辱,先后悬梁自尽。
煌县知县却判定为畏罪自杀,没收了齐家的矿山,抄没齐家的家产,草草结案。
齐林泪如雨下:“我家雇佣矿工,每年付工钱不过十万吊,还比不过我家施舍给穷人的一半,我父怎么可能为了这点钱勾结山匪?”
陈修心下凄然,沉默片刻问:“你身怀绝技,又有上千弟子,为何不杀了煌县知县,替父亲讨个公道?”
齐林摇摇头,他不是大老粗,从小知书达理,知道如果使用暴力复仇,那就坐实了父母和贼寇的关系。
他不能玷污齐家的名声,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含辱等待,希望能遇到清官为父母翻案。
陈修点头,齐林能如此忍耐,可见此人非常理智冷静。
他又问:“现在的煌县知县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判案的人?”
齐林苦笑道:“那个知县卜良早就升迁到了于越府,做了负责海防的指挥使。现在的知县是他的小舅子。”
陈修摇了摇头,看来煌县还是被卜良牢牢掌握。
如果不是因为刘北极和陈修来到于越府,齐林想翻案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陈修想了想,谨慎地说:“这个案件,我不能只听你一人所言,还需调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齐林对陈修肃然起敬。
要是其他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为了换取手下人的忠诚,肯定不管是非先大开杀戒,让手下人出口恶气。
但陈修要的是公正审判,不会因为齐林是自己人而故意袒护。
这才是齐林苦苦等待的清官的样子。
第二日一大早,煌县街头巷尾迅速传播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
昨晚有一支威远官军,夜袭了鸡鸣山匪寇的老巢,近千人的贼寇被荡平,匪首赤霄大王被生擒。
很快,消息传到了知县闫本清的耳朵里,他吓得心脏快要跳出来。
他和姐夫卜良都和赤霄有勾结,经常借助山贼的旗号,欺男霸女,抢劫大户和过路的大客商。
甚至,卜良还把上交于越府的税银,经由赤霄打劫再转回自己名下。
这些都是杀无赦的大罪,如果赤霄全部招供,闫本清和卜良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修书一封,命人十万火急交给姐夫卜良,让他尽快摆平。
但他还是做贼心虚,惶惶不可终日,在房间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打转。
师爷看到后,轻声提出一个建议:“老爷,您如果没有良策,要不要请贵客来商量,贵客是大场面人,没准他有好主意。”
闫本清眼前一亮:“对对对,我怎么把贵客忘了,你赶快去请,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不多时,一个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迈步走进书斋。
闫本清立刻迎上前,满脸堆笑地问:“贵客,您老在县衙过的还舒心吗,下人们伺候的还尽心吗?”
他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贵客有四皇子陈恒下发给各地官员的命令,要求贵客所到之处,必须用最高规格款待。
但是闫本清如果知道他是谁,肯定又会吓个半死,后悔自己不该招惹这位贵客。
贵客不是别人,正是东桑国的皇子,东桑游仁。
东桑游仁跟随戎狄君长大军,在古渡口遭遇一场惨败,他和研井历经千难万险,终于侥幸从陈国层层包围圈里逃出。
他们一路向东逃,准备逃回东桑国。
幸亏东桑游仁手里拿着陈恒给的手书,沿途经过府县没有对他盘查,还对他高接远迎,伺候的非常周到。
“闫知县,你请我来有何贵干?”
东桑游仁趾高气扬地问了一句,自顾自坐在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