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
叶心缇沿着人行道快步追上一个街口，在莫冉身后，她喊了一声。
莫冉顿下脚回头，大着眼睛：“叶老师，你……”
“走，我和你一起去！”叶心缇一个大步跨到了她的身边，挎住了她的胳膊。
莫冉想要抽出胳膊。
但叶心缇牢牢地箍着她，红唇俏皮：“哎呀，快走吧，你不是赶时间嘛！”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露天酒吧。
这里的气氛正逐渐升温，灯光闪烁，音乐渐起，夜场的序幕即将拉开。
“叶老师，你随便坐吧，我要去上班了。”
“好，你去忙你的。不用招呼我。”
莫冉朝着领班经理走去，准备报到。
“哟，祖奶奶，您来了！我们这儿还敢用您吗？” 经理盯着她，呕着一小股火气。
莫冉撩了一下自己的小辫，目光散漫：“那您看怎么办？要不您把我的工资结了，我走人？”
经理打量着莫冉：精雕细琢的小脸，凹凸有致的小身板，确实是这个夜场不可或缺的一处风景。
“行了，别闹了。今天你的任务是负责D区的这几桌客人。昨晚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可别再有下次了。”
叶心缇独坐一隅，手中的一瓶啤酒在灯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似乎要陪伴她度过整晚，服务生几次询问，她才又添了一瓶。
酒吧的喧嚣似乎与她无关，她只看着莫冉那稚嫩脸庞下忙碌的身影，但从未走上前打扰过。她向那些穿着同样制服的女孩们轻声打听，直到最后得到了莫冉的住址。
莫冉在人群中穿梭，她下意识地避开叶心缇的方向，但她的眼角还是偶尔捕捉到那关注的目光。
当那个身影终于消失在夜色中，莫冉松了一口气，眼睛却蒙上一抹暗色。不过，她很快将自己从这份情绪中拉回，继续穿梭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莫冉刚刚醒来，她感到头昏脑胀，却依旧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不愿起身。在床铺的某个角落，她随手一摸，竟摸到了一本美院的校刊。她斜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她焦躁地翻动着校刊的页码。
“莫冉，你能不能别在屋里抽烟啊？”
莫冉仿佛没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中的烟头忽明忽暗，烟雾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同屋的女孩无奈摇头，跳下床，将窗户大开，拿起洗漱用品，转身走出了房间。
从那扇半掩的门扉间，叶心缇带着她独有的韵味，如同一抹不经意的香气，悄然弥漫。
莫冉瞥见她，先是呆了一瞬，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挺直，从床上跃下，手忙脚乱地扇动着屋内的烟雾。
她手里的烟还燃着，火光在指尖跳动，慌乱间，她想要拿起桌上的一个瓶子。
叶心缇眼角勾着一抹笑意叫住了她。
莫冉的动作凝固着，她的目光局促，她懊悔自己每次在叶心缇面前不是狼狈就是慌张，为什么就不能好一点！
叶心缇伸出手，接过那半截烟，吸了一口，然后再将烟雾从唇间吐出，形成了一个个完美的烟圈。它们在空中缓缓上升，旋转，然后慢慢消散。
莫冉睁大了眼睛看着，烟雾后，叶心缇的脸愈加艳丽。
“我高中那会儿，特意学这个来着，看看还会不会。”叶心缇笑着，帮莫冉把那半截烟扔进了空瓶。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莫冉脸上的变化，自顾自地说：“不过，我没编过你这种小辫，一直觉得很酷，想要尝试一下的，不知道难不难？“
“我也觉得很酷，这个是别人帮我编的，这个不难的，就是费点时间。” 莫冉的眼睛弯了起来。
“那你能帮我编一次吗？”
莫冉的心情如同被阳光照耀：“当然可以，我先去洗个脸，您等我一下。”
叶心缇在莫冉离开的间隙，将窗帘彻底拉开，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起来，她迅速地整理了莫冉的床铺和桌面。
不久，莫冉脸上水珠未干，带着清新的气息回来了。
两个人坐在床边，手指在发间穿梭，编织着一条条细长的辫子。话题从明星八卦跳跃到美食，又从美食飘向了那些令人向往的旅行目的地。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彼此间的陌生感逐渐消融。
最后一辫也终于完成，一个下午的时光悄然流逝。
莫冉深了个懒腰，满足地躺在了床上。
“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我陪你去上班，给你捧个场！”叶心缇拉着她的手臂，试图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莫冉挣扎着坐起身，漾起笑脸：“好啊！去哪吃呢？”
“去美院食堂怎么样？”
“为什么要去那儿吃啊？” 莫冉的脸色垮了下去。
“我有点东西落在学校了，需要回去拿一下，快，陪我走一趟！”
莫冉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声，仿佛在抗议她的犹豫。她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最干净清爽的衣服换上，便跟随叶心缇一起出门了。
走在美院的校园里，莫冉和叶心缇两人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学生们投来的目光中，大多数是好奇和赞赏。
叶心缇一直亲昵地握着莫冉的手，让她享受着这种关注。
在食堂吃过饭后，两人一起来到画室，叶心缇轻轻地揭开一个画架上的画布。
画布下是莫冉的入学作品《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