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留证据啊,言言。”她的朋友说,“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在孟家可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女的不是孟泽深的相好吗?现在她和这个男人鬼混在一起,要是被孟泽深知道了,会怎样?”
“依他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你们家老孟不是说,如果孟泽深结婚了,就会把他手上那些股份全部给孟泽深吗?”
“但是这只是我偶然间听见的,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这种豪门家族把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现在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就不替你自己的孩子着想?”
言春听着,轻轻地抚上了小腹,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的孩子,不会比他差。”
卫澜抱了梁浅老半天才肯松手,在她面前站定,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梁浅看见他手腕上缠着一圈绷带,脸上的伤经过清洗,看上去也没那么严重了。
“你怎么才来。”他好似带着嗔怪一般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梁浅连连道歉,“路上堵车就耽误了。”
“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医生怎么说?能出院吗?”
“那些医生都不管我,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说了一番话后,梁浅才同意带他回去。
车上,梁浅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怎么回去后巷那种地方?”
卫澜不明就里,疑惑地问:“什么是后巷?”
“你去的那条街就是。”她说,“总之,以后别去那种地方就是了。”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卫澜诚恳地说,“不过你能来救我,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孟泽深吧。”梁浅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个人,“我会把你的谢意,准确地传达给他。”
“嗯,谢谢你。”卫澜笑得很是灿烂。
梁浅无奈地摇摇头。
这位小少爷到底是被怎么养大的,竟然一点心眼都没有。
此时,孟泽深已经离开了医院,和孟家的一位老管家一同回去。
“到底什么事?”孟泽深又问了一句。
管家和蔼地笑了笑,说:“先生看上去很高兴呢,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好事,少爷回去就知道了。”
他们的悲喜并不相通,孟泽深内心毫无触动地扭头看向窗外。
回到孟宅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这个布置得跟宫殿一样,所有的陈设家具都换了一遍,就连院子的的植物全都被换成了红玫瑰。
他的伤与周围的新鲜华丽格格不入。
孟泽深满心嫌弃地皱眉,周围的佣人依旧是喊他“少爷”,再无其他的客套话了。
光是他那副冷到冰点的表情,就能自动冻碎所有虚伪。
他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进屋内,直奔二楼的某间房间,甚至忽略了坐在一旁的孟清川。
心脏狂跳不止,看见那扇门落了锁,他不自觉的紧张才缓解下来。
孟清川在楼下喊:“没动那里面的东西。”
孟泽深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楼梯转角,父子俩无声地对视片刻,最后被言春打断。
“快下来坐吧,我去倒茶。”
“你就不要劳累了,让佣人去就行了。”孟清川拦住她,将一碗参汤端到她面前,“趁热喝了。”
言春捂着嘴,似乎有些反胃。
“有点腻了,不想喝。”
“好好好,不喝不喝,那吃点别的?”
孟清川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孟泽深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无兴趣观赏他们的“恩爱”。
“有事说事。”
孟清川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看见他手上的伤,原本就收起笑容的神色变得更加古板。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的?”
孟泽深最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说教举动,抿着薄唇,沉默不言。
“懒得管你。”孟清川赌气地说了一句。
言春低垂着头,有意地抚了抚小腹。
孟泽深眸光一凝,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是这样。”孟清川轻咳一声,“言言去医院检查,已经确定有了身孕。”
“嗯,所以呢?”他轻飘飘地出声。
言春有些意外,没想到他是这副反应。
“我原本打算把孟家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你来打理,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总不能……总不能偏心你一个。”
孟泽深从未有如此好笑的感觉,他的语气里甚至也染上了笑意:“偏心?”
“你能力强,又是长子,只是分出一点给家里的老二,你也别太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孟泽深反问,“我有什么好气的?”
“泽深你放心,我会好好管教这个孩子,不会让他麻烦到你的,你永远是这个家的继承人。”
“谁稀罕?”孟泽深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你侮辱谁呢?”
“你态度好一点。”孟清川愤然提醒了一句,“言言现在是孕妇。”
闻言,孟泽深直接对他说了。
“我似乎很早之前就表明态度了,既然你要和我说这些,那我就再说一遍。”他懒懒地抬眸,“我没兴趣继承你这些东西,你所谓的偏爱,就留给你最疼爱的亲儿子吧。”
“孟泽深,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孟清川怒目圆瞪,“如果当时不是我力排众议把恒瑞交给你,你能走到今天?”
“我走到今天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孟泽深连最后一点虚假的情面都不顾了,“你在恒瑞的股份占比只有0.1%,连我的零头都算不上,只要我愿意,你现在就可以被逐出恒瑞。”
孟泽深竟然敢当场奚落他!
孟清川气得脸色铁青,拍桌子砸板凳地吼道:“逆子!逆子!你马上给我滚!”
又双叒叕被赶出家门了。
言春叹了口气,现在反倒要她来熄火。
“消消气。”她轻声细语地说,“泽深从小一个人长大,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弟弟的存在吧,我能理解。”
“哼,他就是太被将就了!”孟清川的怒气不降反升,“这孩子从小就自私自利,我行我素,一定都不听父母的话,既然他翅膀硬了不让我管了,那孟家的家产,他一分都拿不到!”
闻言,言春知道时机到了,俯身对他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