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端正在气头上,即使是孟家他都能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了。
孟清川左耳进右耳出,换句话说,完全就没把言端当回事。
言端骂的都是与这事毫不相干的事,往往越是怯弱,才越需要以歇斯底里来展现自己一触即破的优越。
“泽深。”孟清川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这么晚了还打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女儿作为你儿子的长辈,又怀着孟家的孩子,无论何时都关心她爱护她,这应该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吧?”
孟泽深的心情本就郁闷,而现在言端直接往他气头上浇了一桶油。
“言先生,病房内保持安静,提示牌上那几个字你是不认识还是不能理解?”
言端万万没想到孟泽深竟然敢当面杠他,气急败坏地扫了孟清川一眼。
而孟清川只是解释了一句:“言先生,不好意思,泽深他没休息好,请您多担待。”
说罢,便没人关注他了。
言端在一边发着牢骚,这边的父子俩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屏蔽。
“怎么回事?”
孟清川将一份报纸递给他。
“这是不久前,有人匿名送到家里来的。”孟清川眸光深沉,斩钉截铁地说,“上面刊登的都是一些不实信息,言言看到后,难免会心情激动。”
《富豪娇妻竟是商业间谍!恒瑞集团千万资产被盗》,孟泽深看了看标题,再大致地瞥了眼内容。
话是真话,但问题在于他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这些信息。
“怎么有人敢造恒瑞的谣?”他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问题是,谁给了他造谣的机会?”孟清川一针见血,“负责审计检查的经办人是谁?”
孟泽深嘴角微动,说:“我每天处理的事情很多,明天让林慕去查一下。”
“是那个叫梁浅的小秘书吧?”言端突然说,“孟少的记性怎么还不如我呢?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孟泽深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面不改色地回复:“她只是我身边端茶倒水的助理而已,审计检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让她来经办,言先生记得她,是因为那次把她吓得够呛吧?”
孟泽深这架势看上去是要翻旧账了,言端一时示弱,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怎么回事?”孟清川发现了端倪。
“没怎么。”孟泽深说,“也许是公司里的人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我下去处理。”
“那梁浅是怎么回事?”
“新人好欺负吧。”
孟泽深直接给出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理由,他说这话时,冷漠的眼神不偏不倚地停在了言春身上。
言端非常清醒地意识到,他们这次真的把孟泽深惹生气了。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毕竟孟泽深收拾人的手法他们都有目共睹。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亲自来。”
孟清川这话是什么意思,孟泽深当然明白。
毕竟孟家良好的口碑名誉不能受到侮辱,所以随便找一个“挡箭牌”也没什么大不了。
买孟泽深在心里冷笑一声,平平道:“不用,这点小事我能处理。”
“希望你不要包庇就好。”言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偶尔。”孟泽深说了一句,“毕竟您不是还好好地在这个位置上坐着?”
“你……”
“还有问题?”
孟泽深见他脸色铁青又憋不出一句话来,说:“没问题我就先走了。”
这件事他压根没让林慕去查,上次在龙涉那里截获的消息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梁浅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
但是,事实却又是如此。
她大费周章托人交涉斡旋的,就是这个吗?
第二天去公司,梁浅的工位空荡荡的。
她插在瓶中的两束香槟玫瑰经过一夜的沉寂,已经有了衰败的迹象。
孟泽深下意识地上前将那两束花换掉了,重新买了许多,将她的瓶子挤得满满当当的,他这才满意地离去了。
其他的员工都在偷偷看着,脸上的表情或是艳羡,或是惊讶。
难怪梁浅敢动不动就翘班,无论闯什么祸都不被开除,甚至还敢和孟总顶嘴。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答案了。
吕叶霖不感兴趣地走过,看了看那瓶花,眼中还有些不屑的神色。
他正在工位上整理历年的材料,朱总监甚至没给他安排重要的工作,给他时间让他先熟练业务。
能与他稍微说上几句话的柯凡端着咖啡从他身边走过,见他还在搞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半是玩笑半是戏谑地说:“哥们,你可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怎么还在做这些无聊的事。”
柯凡说这话时,心里对他甚至有些不满。
要想进恒瑞,最低的门槛都是江大的研究生,要说留学,全都是去世界排名前五的学府,哪有像他这种混个野鸡大学的学历就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人?
搞笑呢?
“没办法,谁让我是新人呢,眼巴巴地讨好上司这种事,我可做不来。”吕叶霖自视甚高,“一个业务都不肯给我,浪费我时间。”
“害!”柯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我给你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梁秘书不是你表姐嘛,她现在和孟总走得这么近,你还不赶快抓紧机会?”
“你是要我去讨好她?”吕叶霖推了推眼镜,“她懂什么?”
闻言,柯凡腹诽道:人家年纪轻轻可就已经是江大金融系的博士了,你懂什么?
“去试试呗?”柯凡鼓励道,“不用很难,去给孟总泡一杯咖啡,和他谈谈就行了。”
“我再看吧。”
听他搪塞了一句,柯凡端着咖啡走开了。
不久后,果然看见他起身去了茶水间。
方桦路过,好奇地问柯凡:“你给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柯凡笑道,“蠢货一个。”
总裁办公室
有人端着咖啡进来了,孟泽深还以为是梁浅来了,内心小小地紧张了一下。
一抬头,却发现是其他人。
“是你啊?”孟泽深随口道,“你是梁浅的表弟?”
“是,我叫吕叶霖。”
他将他的名字咬得略重,孟泽深却没怎么注意,毕竟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吕叶霖将咖啡放到他手边,孟泽深点点头,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见他老半天都杵在一旁不走,孟泽深挤了三秒钟出来:“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