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大急,伸手去扶,手臂竟然运上了内力,说道:“爹爹,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
血老儿坚执不允,虽然受伤,内力仍在远远在雪瑶之上,内力一发,又岂是雪瑶能扶得起来的?血老儿道:“你若不答应,爹爹就不起来。”
雪瑶只得说道:“你说!不!血老儿,你还是不要说。”一想到血老儿对无量剑宗有偏见,雪瑶心中如同被针扎、被剑刺、被火炙、被冰冻……我一讲完与薛飞扬在黑灵渊的事,你就跪地相求,那必定是要我答应不许跟薛飞扬来往了。请恕女儿办不到,打死也办不到。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血老儿到底有何请求,之所以这样认定,完全因为心中有解不开的结。结之所起,源自血老儿极度鄙视和仇恨无量剑宗,从他辱骂无量剑宗那天起,已然成形。如今血老儿竟然下跪相求,那必定因为此事。除此以外,雪瑶再也想不出血老儿所求的,还有别的事。
要自己不可与薛飞扬相恋,万万不能。
雪瑶也顾不得血老儿仍跪在地上,把心一横,说道:“血老儿,女儿说什么也要嫁给薛飞扬。我不管你如何憎恨无量剑宗,但一码归一码,薛飞扬是好人,你不能蛮不讲理,一竹竿打死一船人,连他也一同憎恨。你要我断绝和薛飞扬来往,请恕女儿办不到。”看了一眼血老儿,仍是摇头道:“不行不行,女儿真的办不到。”
血老儿所求的,并非此事,突见雪瑶说得如此坚定,显然情根深种,大觉不妥,黯然问道:“薛飞扬?你要嫁的人,名叫薛飞扬?也就是即将出任血盟令主那位?”神色凝重,似乎正在回想往事。
雪瑶见血老儿竟然知晓薛飞扬的事,心中暗自窃喜,点了点头。
血老儿却骂道:“臭不要脸,冒充也就罢了,竟然也好意思用这个名字。”
雪瑶哼了一声,争辩道:“人家风采迷人,神采飞扬,一副神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自然够得上这个名字。”
血老儿一阵冷笑,说道:“狼狈为奸罢了。若这小子当真如此出类拔萃,也犯不着投靠冷朝阳这厮。你当真下定决心,非薛飞扬不嫁?”
雪瑶想到薛飞扬身边有个冷无伤,一时不敢回答,但她本来就仰慕薛飞扬,想起两人在黑灵渊一番患难,说道:“这次能从黑灵渊出来,全赖薛飞扬。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女儿便和那些法师一样,永远留在黑灵渊了。血老儿,你先起来,只要你所求的事与薛飞扬无关,我全都答应你就是。”
血老儿却不以为然,站了起来说道:“你能从那里出来,又有什么稀奇?小白也能从那里出来。无量剑宗欺世盗名,干尽天下卑鄙无耻的勾当。这小子是无量剑宗的传人,与冷朝阳同一个鼻孔出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受冷朝阳这只老狐狸的摆弄却不自知,要做什么血盟令主,以后苦头有得吃。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又岂是单凭法力高强便可成事的?”
雪瑶听不进这一切,问道:“血老儿,你和无量剑宗有什么过节吗?但凡提起无量剑宗,天下各派无不充满敬仰之情,就连天师堂也不例外,你为何如此针对无量剑宗?”
血老儿叹了一声,说道:“我为何如此针对无量剑宗?我一生受的苦,不正是因为无量剑宗吗?不过,个人的痛苦与天下人的痛苦相比,也算不了什么。长痛不如短痛,趁船尚未到江心,及早返航,还来得及。此事以后慢慢再说,当务之急,是小白。小白与你青梅竹马,对你死心塌地,痴心一片,已到了悬崖边。雪儿,爹求你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对小白有任何情意。”
雪瑶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说的是小白,不是薛飞扬。嘿!怪不得那血魔说我与薛飞扬是天生一对,如今看来真的如此,血老儿这么痛恨无量剑宗,竟然没有激烈反对我和薛飞扬来往,可薛飞扬……一想到他身边有个冷无伤,又觉得这天气特别冷。
突然,船篷的破门轰的一声倒在一旁,紧接着就听得有人喝道:“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门外闯进一人,伤痕累累,泪流满脸,正是小白。
小白被玄霜救走后,急着回头寻血老儿,但血老儿让谢范二怪缠上,一番飞斗后,小白哪里寻得着?只得先回天水渡头,等候师父,却没想到血老儿和雪瑶比他先回。
雪瑶喝道:“小白,你来得正好,你大逆不道,竟然提剑刺血老儿。”顺手抓起扫帚,劈头盖脸,朝小白的头上打去。
如此举动,正好等于答应了血老儿的请求。
小白不敢闪避,跪倒在血老儿面前,喊道:“师父,那完全是误刺。”
雪瑶知道血老儿向来不待见小白,单凭血老儿一面之词,原本还不相信小白会对血老儿下手,此时亲耳听到,哪里还会有假?问道:“小白,你妖性难改啊!怪不得血老儿要我不可对你有任何情意。”
小白觉得委屈,自己明明是要阻拦玄霜加害血老儿,却被玄霜利用才误刺的,说道:“那完全是玄霜的诡计。”
雪瑶哼了一声道:“你勾结妖精,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做出这样的事来,那是早晚的事。你的木桃剑呢?”
小白祭了出来,递到雪瑶跟前。
雪瑶夹手夺了过来,以剑尖指着小白,说道:“小白,这是你咎由自取的,怪我不得。”正要一剑刺向小白的肚腹,却听到血老儿嘘了一声。
雪瑶却道:“血老儿,小白该死。他刺你一剑,我就还他一剑,天经地义。”
小白还以为是血老儿不忍心自己被刺,要雪瑶手下留情,却见血老儿侧耳倾听,然后说道:“好啊!小畜生,竟然将敌人引到这里来了。”
小白摆手道:“没有,我没有啊!”
天水渡头本来就偏僻,上次望江楼血变之后,雪瑶直接逃了回来,在雪地上留下雪痕,天师堂因此找到这里来。
雪瑶欲出声召唤灵龟,却听得血老儿嘘了一声道:“不可吱声!”随手抓起长铁板,就要点向小白。
小白不退,一面磕头,一面跪着上前,说道:“师父,你要杀弟子,弟子不敢反抗,横直是个死,死在拜月宫的手里,也全了师父义结金兰之名。师父,我去引开敌人,师姐,你护着师父逃走。”
血老儿丝毫不领情,喝道:“血老儿纵然身死,也不要你卖好。”横起铁板,仍是要点向小白,不料,一条红色人影却拦在小白跟前,正是雪瑶。
小白大喜,想不到师姐顾念同门之谊,生死关头,舍不得自己死,要阻拦血老儿下手,却听得雪瑶说道:“血老儿,小白不顾你的养育之恩,胆敢冒犯你,实在罪不容诛,但如今他愿意诚心悔过,将功赎罪,何不给他一次机会?”
血老儿不为所动,虽然身受重伤,仍是催发内力,迸得长铁板幽光闪闪,显然非要取小白性命不可。
雪瑶见血老儿如此绝情,想起红梅山庄小白舍身相救的情景,实在舍不得他就此殒命,当即指着血老儿身后,喊道:“望月……”突然向前扑却,顺手点了血老儿的穴道。
血老儿怒道:“雪儿,你也妖性难驯吗?”雪瑶喊道:“小白,你先逃。”小白却道:“不!师姐,你点了师父的穴道,正合我意。你快脱衣服。”
雪瑶瞪了小白一眼,恨不得剁了小白,叫道:“妖性难驯,死性不改!”
小白急道:“师姐,让我穿着你的红衣,抱着假的血老儿,引开拜月宫的人,然后你和师父再逃。”当即三下五除二,除下血老儿身上的破旧斗篷,将烂棉被塞了进去,整叠成人形,做成了一个假人,权作血老儿。
雪瑶好生感激,当机立断,褪下红衣,换上了小白的旧棉袄。
小白装扮妥当后,扛起假人,夺门就出。雪瑶却喊了一声:“小白!”小白回头问道:“怎么?”雪瑶说道:“记得还钱!”
小白一听,几乎气晕在地,但转而又想,这分明是舍不得让我死啊!我若是死了,如何还钱?笑道:“师姐,你放心好啦!我一定还你钱的。”
小白刚出了破船,便看到石墩外的拜月宫宫女身影,唯有掉头,沿着江边的乱草丛走去。
离月喊道:“那只血妖抱着血老儿往那边跑了,快追!”她们认得雪瑶的红衣,又打听到了天水渡头所在,自然认定小白就是雪瑶,立马追了上去。
雪瑶躲在破船内,听得船外逐渐安静,片刻后说道:“拜月宫这帮婆娘走远了,咱们赶紧逃。”血老儿说道:“好,咱们顺着她们的来路,倒退着走。”
雪瑶觉得奇怪,这当口还闹着?说道:“要察看敌情,回头就是了,何必倒……”见血老儿一本正经,随即会意,倒着走,即使拜月宫追了上来,看到地上的雪痕,也会认为是她们自己留下的。
雪瑶出了破船,四下张望,眼见无人,才进去扶血老儿出来。岂料,再次出来时,迎面扑来几道银影,正是拜月宫的宫女。
雪瑶吃了一惊,没想到拜月宫竟然如此狡猾,正欲退回去,却听到船篷上也有人落了下来,拦住了退路。
当中一女子道:“清辉宫听令,活擒这只血妖!”向着雪瑶一指,正是惜月。
雪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一想到小白,心中生出一股从所未有的勇气来。小白是妖,舍命也要让血老儿逃,我是血老儿的女儿,难道就让他给比下去了?立马祭出血木棒,说道:“血老儿,你先走,几个婆娘……”也不等血老儿回话,突然转口喝道:“望月……”
众宫女一惊,脸色无不煞白,明知再也见不到望月,但还是纷纷回过头来,哪里会有望月的身影?
惜月喝道:“大胆妖孽,你已将望月护法咬成血人,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拜月宫上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飞身上来,直逼雪瑶。
雪瑶只是学着先前的手法,随口喊了一声,却没想到竟然能转移众宫女的视线,大喜,眼见惜月单枪匹马过来,当即挥动血木棒朝着惜月就戳。因为这完全是偷袭,竟然一举得手,正好戳中惜月的胸口。
然而,惜月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修为和江湖经验远在雪瑶之上,回头之际,早有防备,意识到雪瑶身影变动,早已打出一枚追月镖。
雪瑶只顾着偷袭,戳中惜月后,又去扫其他的宫女,只觉肩头一痛,早已被追月镖打中,惨叫一声,眼见就要摔倒在地,却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人抛上了船篷顶上。
出手相救的,自然是血老儿了,但就这么一出手,竟然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剧痛。他一举抛开雪瑶后,忍痛挥动长铁板,在脚下一划,激得雪花飞溅,借势跃上篷顶,然后一声轻啸。
留在渡头的清辉宫宫女不多,且惜月又受伤,但见雪瑶和血老儿都已受伤,唾手可得,哪里肯就此放过?
血老儿仗着地势,居高临下,勉强支持一番后,终究不敌,又不见灵龟折返,只好回过身来,打算抱起雪瑶俟机逃走。突然瞥见地上一滩血渍,正是雪瑶肩头的伤口留下来的,一滴滴打落在船篷顶上。
丹心铁血!丹心铁血!血老儿几乎要喊出来,两眼放光,凝望着雪瑶,悲喜交集,抓着雪瑶的手臂喊道:“雪瑶,你是爹的女儿,你是爹的女儿。”
惜月等人满脸不屑,但一想到望月临死前变做血人的惨状,此时又处在劣势,不知血老儿所在,便不敢轻举妄动。
惜月喝道:“血老儿,这是那只从黑灵渊出来的那只妖,尽人皆知,你却说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将天下人都当傻子了吗?无论你如何掩饰,始终无法摆脱她的妖孽身份。你若是她的亲爹,你也是血妖。”因有所顾忌,只好率众围住破船,再作打算。
雪瑶被血老儿被一摔后,早已晕倒在篷顶,又被血老儿抓住手臂后,因吃痛而惊醒。
此时,血老儿仍在叫道:“雪瑶,你是爹的女儿,你是爹的女儿。”他口中的“雪瑶”,自众女听来,自然是“血妖”了。
雪瑶觉得奇怪,我当然是你的女儿啦!你是不是重伤之下,神志又开始糊涂了?一直以来,我都喊你做血老儿,这也只是咱们父女情深罢了,不是因为我不认你做爹,忽问道:“咦?怎么一直不止血?”眼见篷顶有血,顺便要瞧上一眼。
血老儿回想先前她非薛飞扬不嫁的那副表情,立马假装重伤后体力不支,故意摔倒在地,掩盖了地上的血迹。那是丹心铁血,如何能让雪瑶看到?
雪瑶本来就大意,并未发现血老儿如此举动有什么不妥,赶紧扶起了他,说道:“血老儿,我一直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和小白一样,也是你收养的。如今看来,我才真正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不知道是因为一时欢喜,还是一时兴奋,竟尔觉得一阵眩晕。
血老儿虽在伤痛之中,脸色苍白,却不时泛起喜悦之情,笑道:“你是爹亲生的,你是爹亲生的……”当即强行运功,要替雪瑶止血。
岂料刚发力不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雪瑶看得清楚,地上的血迹并没有任何异样,说道:“血老儿!你还是歇着吧!”可是,她哪里知道,血老儿这一口血是故意喷的?
血老儿略一调息后,出指点了雪瑶肩头四周的穴道,止了血,笑道:“爹好生欢喜,爹没事。”他知道,天下各派的法器、暗器、兵器等无一不是独门的秘制,专门用来克制妖孽,也知道雪瑶身份特殊,因此流血不止,若不是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惜月等人守在船篷下,见血老儿只是替雪瑶止血,并没有任何防备和诡计,以致白白错过杀敌良机,当即一声娇斥,命众宫女袭击。
血老儿得知雪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欢喜不已,眼见拜月宫蠢蠢欲动,正要提起长铁板,却听得半空中传来一针怪叫声,正是去而复返的两只灵龟,口中竟然含着金创药。
雪瑶欢天喜地,几乎要拍手,笑道:“想不到两只王八竟然有如此妙用。”
众宫女见到灵龟,立马发暗器,却又哪里伤得着灵龟分毫?血老儿一声轻啸后,令灵龟陡然增大,抱着雪瑶,跃了上去,一番横冲直撞后,趁乱摆脱拜月宫的纠缠,却因力护雪瑶而继续受伤,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两人落入关帝庙中。
纷飞的大雪纷,实在太过恣肆猖狂,对关帝也不留一点情面,照样把整个庙覆盖起来。
两人快步入庙,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血老儿松开雪瑶的伤口,然后敷上了金创药。一番用功后,总算如愿以偿。
雪瑶想起血老儿对小白的神态,问道:“爹,如果我不是你亲生的,你是不是就不救我了?”
血老儿摇头道:“不!爹受你……受人重托,不是一直都在照顾你吗?”
雪瑶所受的是皮外伤,上了药后渐渐好转,血老儿却牵动内伤,因此略微吃了一些干粮后,要继续用功。
寒江镇因为长年没有妖,关帝庙的香火也就断了,人迹罕至,影血帮和拜月宫暂时也不会追到这里来。
雪瑶想想,也觉得奇怪,为何血老儿今天才说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呢?难道以前不是吗?见血老儿停止用功后,问道:“血老儿,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儿女?若是你的女儿,你为何一直喊我小妖精?”
血老儿道:“你是爹爹的女儿,也确实是小妖精。”
雪瑶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却因此牵动了伤口,又再坐倒在地,追问道:“什么?这是什么话?”
血老儿自然明白雪瑶的心思,知道她担心她自己是妖,而薛飞扬是法师,妖与人有别,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却说道:“这自然是人话,不是什么鬼话。你是爹的女儿,又是小妖精,这让我更加肯定冥王黑心老妖必定有一场阴谋。”说着,又神色凝重,细细盘算了一番。
雪瑶见血老儿隆重其事,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嬉笑怒骂、糊里糊涂,也就不敢打扰追问。
小妖精,小妖精,原来我真的是小妖精?我不也是叫爹做血老儿吗?难道爹就真的是血老儿了?不,他的吐血并没有丹心铁血,决不会是什么薛铁。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又如何是妖精了?不是妖精的话,这时血老儿为何又说得那么认真?是受伤后,神志糊涂了,必定如此。
无论如何,雪瑶也不能接受自己是妖的事实。
良久,血老儿缓缓点头,说道:“不错,必定如此。雪国为白,至阴至寒;血妖为黑,至阳至热;人妖混杂,雌雄合璧,水火相济,激化出天地阴阳的最大法力,哈哈……必定如此。”
这些话,血老儿在渡头养伤时也说过,也是说得文绉绉的,雪瑶本来就听不懂。现在说的一下子比原来的复杂了很多,雪瑶就更加糊涂了。什么黑白、阴阳、寒热、人妖、雌雄、天地,乱七八糟的,不知所云。
雪瑶认定,既然我是你亲生女儿,你还说我是小妖精,那不是糊涂是什么?索性说道:“血老儿,你又糊涂啦!还是好好养伤吧!”
却听得血老儿道:“这件事情,也确实怪你爹我糊涂。当年,你娘明明亲手将你托付给我,要我将你视为己出,照料成长。我一看到你后腰上有个血骷髅标记,心中一片慌乱。其实……哈哈……我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神激荡,才一时大意,以为你不是我的女儿,是你娘……这个,哈哈……故意刻上去的。”说得过于兴奋,竟然有点语无伦次。
雪瑶第一次听血老儿提及自己的母亲,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问道:“我娘?你不曾提起我娘。”
血老儿道:“你娘……”吸了一口气,收摄心神,似乎不敢提及雪瑶的娘,岔开话题问道:“雪瑶,你可知道,你的血有何特异之处?”
平日里,血老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时,雪瑶所做的一切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时,血老儿换了一个人似的,雪瑶哪里还敢隐瞒?说道:“我的血能消溶雪妖。”
血老儿神色变得更加古怪,不知是欢喜还是悲苦,说道:“原来你早已知道。你是爹爹的女儿,你的血自然能消溶雪妖。不过,爹爹恳请你的事,你一定要记住。”
雪瑶说道:“血老儿,你大可放心。小白这家伙待我不错,但我一直将他当兄弟,根本就没有任何情意。他刺你一剑,我也要刺他一剑,不,他如此大逆不道,我还他十剑八剑也不为过。我是你亲生女儿,你还说我是小妖精;小白是你收养的,难道他真的是妖?”
血老儿道:“你平日里说的一点也没错,小白就是你爹我收养的那只妖。你也是,不过,现在不是啦!你是爹的女儿,爹日后不会让你做妖,我们又怎会是妖呢!哈哈……”
雪瑶越听越觉得糊涂,问道:“我不是妖,你为何要给我取个这么古怪的名字,让人误会我是雪妖?你先前还在拜月宫众女前大呼我雪瑶,她们定以为我是血妖了。血老儿,你到底姓什么?”
雪瑶每次被人问及这个问题,总是不知如何回答,这时,要趁机问清楚。
血老儿叹道:“爹是谁早已不重要,因此姓什么也无关紧要了,你爹我也痛恨原来的姓,羞于人前提及,也不太记得清楚了。不过,爹给你取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我我太过思念你娘的缘故,你娘……”突然心头隐隐作痛,只好欲言又止。
雪瑶这才恍然大悟,站起身来叫道:“原来,你日夜思念的就是我娘,你箫声中的所有相思,都是为了我娘。”
血老儿点头,但怕心痛头晕,不敢继续想,说道:“其实,小白一半是妖,一半是人。他的父亲是原雪国领主白颜,被雪妖称呼为颜王,他的娘是拜月宫的前任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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