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阳齐声叫道:“正阳公主。”但随即面面相觑,垂头丧气。堂堂长生门四阳子竟然落入雪妖的手里,威望扫地,颜面何存?
堂外说话声未落,只见堂外闪进两名女子,身披淡绿长袍,脚步细碎,行动却快,转眼便到了堂内。两名女子一进来,众人便觉得堂内飘荡着阵阵香气,似是兰花的香,又似菊花的香。
两人都长得不错,都是正阳公主吗?身上都有一阵香,不如叫香香公主好啦!
只听得左首那女子道:“奉正阳公主之命,着令众雪妖释放所有的法师,不得有误!”
四阳子不敢抬头看两女子一眼,但从说话声听来,知道开口说话的叫兰香,又嗅得室内有菊花的香气,那么另一人就是菊香了。
噢!原来不是公主,而是公主的丫鬟。哎呀!这位皇帝老儿的公主好大的口气啊!颐指气使惯了,竟然用命令的口气让雪妖行事,使得动吗?这位紫眼黑唇什么的,好歹也是雪国的公主啊!公主对公主,且都是正宗的,这下可看头啦!
果然,众雪妖一阵哇然,纷纷叫道:“什么正阳公主?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凭什么来使唤雪国上下?”“你们的是正阳公主,我们的是雪国公主,大家都是公主,咱们的公主凭什么要听你们公主的?”“人妖势不两立,正阳公主凭啥来命令雪国上下?”“什么狗屁公主,胆敢在雪国上下面前摆臭架子,活腻了吧!”“立马拉你这正阳公主去做秀女!”……
兰香和菊香既不以为意,也不惧怕妖多势众,待众雪妖一阵叫嚣过后,兰香轻拍一掌,堂外两名男子押着一白衣女子进来。
雪瑶一看,认得那名白衣女子正是尘心,不由得吓了一跳,尘心怎么会落入正阳公主的手里?这正阳公主到底什么来头?凭啥单凭夹持一名寻常的雪妖尘心,就敢以命令的口气,要雪国放人?难道尘心是圣女王吗?
尘心风尘仆仆,头发蓬乱,一见到玄霜,便喊道:“公主……”突然瞥见神光,转而厉声骂道:“神光,你竟然威逼我做新娘子,我的雪国姐妹呢?”神光所图谋的一切最终以失败告终,或多或少与尘心被调包有关,嘿了一声问道:“你是新娘子吗?还想嫁人?今年贵庚?”
尘心与神光互问,陆之道才完全相信雪瑶所讲非虚,原来神光果然威逼雪妖冒充新娘子,冲着向阳子道:“温兄,陆某不愿归附血盟令,却也不会为天师堂所用,你们又何必如此处心积累,大动干戈,要将整个陆家庄踏平?如今大名鼎鼎的长生四阳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尘心喝问道:“我的那些姐妹呢?”神光道:“那些姐妹,我将她们个个都先……”但想到性命正在握在雪妖的手里,也不敢出言不敬,改口道:“你瞎了眼吗?她们不是都在这里?”尘心定睛细看,果然看到了清心等妖,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神光并没有捉住其它的雪妖,只是捉住尘心一妖。众雪妖从寒江迷幻阵出来,恰好遇上神光,一番恶斗后,尘心为了掩护其它的雪妖逃走才落入神光的手里。神光见此,便兵行险着,利用尘心重情重义的本性,威逼她做新娘子,好嫁祸陆之道勾结妖孽,要迎娶雪妖做儿媳妇,一路在暗中监测,在正要拜堂之际,便带人突然闯了进来,要当场揭穿新娘子的真面目,教陆之道无法抵赖。至于尘心被换成了雪瑶,神光始料未及,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先前那名绿袍丫鬟兰香道:“玄霜公主,正阳公主说,你们虽然都是雪妖,但都有情有义,又说这位雪妖尘心大姐是公主你的大恩人,公主你决不会见死不救。因此,我们公主斗胆,要以这位尘心大姐的性命来换回所有法师。”
噢!原来不是什么圣女王,而是玄霜的大恩人,可玄霜那么冷酷无情,又岂会记念什么恩不恩的?
玄霜叫道:“这个……”似乎所有为难,心中颇有惊佩之意,觉得这位正阳公主好生了得,自己还没有弄清她的身世,而她早已将自己的一切都打探得一清二楚。尘心于我有恩,我如何能忍心不理?这正阳公主又是如何得知的?
原来,望江楼吸阳计划失败,寒心和清心等妖联名告状,在圣女王面前坚称玄霜勾结法师,致使众多雪妖被射杀;又告玄霜与薛飞扬纠缠不清,坐失布下迷幻阵擒住望江楼所有法师的良机;还说接受薛飞扬的赠袍,与薛飞扬大有情意;又指出玄霜更得法师血老儿的徒弟出手相救等等,要借此置玄霜于死地。事关整个雪国存亡兴衰,圣女王不得不严厉,即便是自己的女儿犯错,也决不徇私轻饶,要严惩玄霜。尘心等妖从中劝阻,声称玄霜所犯虽然是事实,但其中疑点重重,而玄霜又是雪国公主,绝无偏帮法师之理,玄霜才因此免去禁足之刑。所谓的禁足,那就是永远不得再离开雪国半步,否则被捉了回来,要处以剁去双脚的酷刑。
众雪妖见玄霜颇为迟疑,没有平素的决断明快,纷纷喊道:“不可!万万不可!”“尘心虽是姐妹,却只是一只小妖,和我等毫无分别,凭啥能换回所有法师?”“若捉住的是我,我当场了断,不让狗屁公主有任何可乘之机。”“尘心事小,雪国事大。”“雪国上下能否重得自由,就在此一役。”“大伙一起走,看这正阳什么的能拿我们怎么样?”……
众雪妖一起起哄,不等玄霜下令,就要押着众法师离开。
便在此时,兰香双掌轻拍了三下,清脆响亮,掌声一过,廊间、瓦上、偏厅、墙头传来阵阵窸窣声、兵刃声、咳嗽声、冷笑声。显然,整个大堂四周早已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下人马,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息,直到兰香三击掌后才出声警示。
哇!这正阳公主果然厉害,先派两名丫鬟押着尘心进来,吸引众雪妖的注意力,然后不动声色布下伏兵。
玄霜暗叫不好,想不到这位正阳公主竟然如此工于心计,先是派出两位丫鬟迷惑众人,暗中却派遣大队人马在外布下天罗地网。
众雪妖当中曾经历过望江楼一役,被天师堂突然包围,一见到这情景,不免略觉惊惶,但此时的形势与望江楼的又颇有不同,毕竟长生四阳等法师落在己方的手里,来敌稍有异动,寒刃即饮血。
兰香道:“玄霜公主为何迟疑不决?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尘心命丧当场吗?”手一挥,示意那两名男子斩杀尘心。
玄霜喝道:“且慢!”
兰香笑道:“这就是啦!咱们正阳公主说玄霜公主虽然天生一副冷冰无情的样子,但内心如火,决不会见死不救的。你先下令放了众法师,咱们便撤去伏兵,然后再放尘心。”
玄霜看着尘心,一时不便做声。
突然,一名雪妖走到玄霜跟前,拱手道:“公主三思,长生四阳、陆之道和神光都是法师,法力非同小可,六人的阳气远胜六百名寻常男子。”
雪瑶认得她正是清心。她一直提着寒刃巡视,见众雪妖多半不肯错失这次良机,便从旁相劝。在寒江迷幻阵时,清心因要替亲姐妹洁心报仇,不惜催促众雪妖出手,而尘心为了保护众雪妖,百般阻挠,因此两妖相互之间有嫌隙。此时,清心劝玄霜漠视尘心的性命,颇有公报私仇之意。
尘心见玄霜犹豫,亦道:“公主,尘心只是一只小妖,与雪国上下的万千生灵相比,实在微不足道,死而无怨,公主无须多虑。不过,尘心死前,有两件事相求,还望公主恩准。”
玄霜确实犹豫不决,自己身为公主,岂可如此无情?姑且见步行步,手一挥,道:“请讲!”尘心道:“神光存心逼害尘心,尘心虽然未遭迫害,但岂容佛印堂欺负到头上来?尘心恳请公主替我杀他报仇,以泄威逼之恨,此其一。其二……”
此时,神光杀猪般大叫道:“花兄、温兄、元兄和阴兄,你们说过的,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长生门决不能撇下老衲。”
献阳子暗皱眉头,大骂神光糊涂,也暗责自己所托非人。
神光身旁两名小妖当即以寒刃一拍,拍在神光的背脊上,喝道:“住口!”
尘心接着道:“其二……其二……”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时说不出口,但死到临头,似乎也无须顾忌,一咬牙,又道:“尘心拜托公主一事,请公主帮我寻一人。公主找到他之后,请代我转告他一句话,就说为……为……我很对不起他,没尽到做……做……没尽到责任。”玄霜问道:“此人姓甚名谁?”尘心觉得颇难为情,道:“我……我只知道他的姓,不知道他的名。”
众人忍不住失笑,既然要寻人,却只知道姓,不知道名,还寻什么人?但这个人在尘心的心目中,似有又极有分量。尘心是雪妖,为何要寻人?这个人是谁?
玄霜又问道:“此人有什么特征?大概什么年纪?”尘心两眼茫然,神思飞驰,痴痴地说道:“也就二十三四岁,什么样子?唉……我实在不知道。”
尘心年纪不轻了,要寻的人却只有二十三四岁?这不是老草吃嫩牛吗?
清心却道:“你当然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因为这二十年来,你一直没见过他。”尘心叹道:“不错,雪国被封印了二十年,我一直没有见过他。”清心问道:“此人是谁?”尘心摇头,然后道:“公主,我已将那人父亲的名字刻好,留在雪国。公主回去便可知道。一切就拜托公主了。”满脸满足,一副欣然就死的样子。
清心叫道:“尘心,你要找的是你儿子吧?当年你动了尘心,与法师生下一子。你想要寻找的,就是你与人间情郎生下的儿子。”
尘心也不理会清心,道:“公主的大恩大德,尘心来世再报。”说罢,竟尔扑向身旁的长剑。
突然,雪瑶叫道:“尘心,且慢,你要找的当真是儿子?”尘心点头。雪瑶道:“这还不容易?你是雪妖,你的儿子自然有雪妖的样子,对不对?”尘心又点头。雪瑶道:“这事不用劳烦雪国公主啦!我已替你找到。”尘心一惊,问道:“此话当真?”
雪瑶不答,冲着小白道:“小白,恭喜你啊!”小白道:“恭喜我?恭喜我什么?”雪瑶气得想要直拍脑门,只因寒刃加身而不得其便,道:“瞧你这一副雪妖的模样,从头到脚,你还不知道?
玄霜喝道:“你这个雪国叛徒,闭嘴!”
雪瑶故意与玄霜顶撞,仍冲着小白道:“恭喜你找到娘了啊!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没娘的孩子啦!”小白道:“我娘?”看着尘心,因害怕自己有妖的身份,会被雪瑶嫌弃,不由得连连倒退,颤声道:“她不是我娘。”
尘心细细打量着小白,颤声问道:“小兄弟,你爹是谁?你娘是谁?”小白倍觉茫然,自言自语道:“我爹?我娘?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从来就没见过爹娘。”尘心凝望着小白的脸,问道:“你这白脸?”小白道:“我这脸是天生的啊!”尘心惊叫道:“怪不得!怪不得!你不受迷幻阵影响。”
玄霜虽已确认小白身上有丹心铁血,但见他不受迷幻阵所困,仍觉得小白身份古怪,先前虽又见到小白身上有丹心铁血,但此时听了尘心的话,不得不开始怀疑,难道尘心当年和无量剑宗的人生下小白?这人就是血老儿?怪不得寒江镇上一直有“血老儿收养了一只妖”的传闻。原来,这只妖就是血老儿的亲生儿子,血老儿为了掩人耳目,才将小白当做弟子,而不是儿子。
菊香道:“恭喜你俩母子相认,皆大欢喜。”与兰香对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
原来两女一直不阻止尘心的请求,就是想知道尘心到底有什么千般不能舍、万般不能弃的事,如今见尘心能与儿子相认,更加不会寻死,只要她不寻死,就可以以她来威胁玄霜。如此一来,与玄霜交换众法师的筹码又重了一重。
兰香道:“玄霜公主,还不快快下令放人?”手一拍,四下的人影一阵骚动,显然暗中埋伏下的人马不少。
众雪妖即使掌握着众法师的性命,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身陷重围之中,就算杀了手中的法师,也逃不掉。堂外四周的伏击的人马同样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以长生四阳为首的法师落在众雪妖的手里,投鼠忌器,贸然放箭的话,就会惊动众雪妖,众雪妖一有异动,便对手中的众法师痛下杀手。
因此,堂外堂内的所有目光都落在玄霜的身上。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玄霜心中另有一番打算。小白是无量剑宗的传人,如何能有雪妖的母亲?人妖有别,势不两立,小白的母亲真的是尘心儿子的话,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因此,玄霜听得兰香催促,仍是无动于衷。为了无量剑宗,为了小白,也只好牺牲尘心了。当即回复平素一贯的作风,朗声道:“尘心,你神志糊涂了,你明明是雪妖,何来法师的儿子?为了雪国万千生灵,你可以尽忠了。外面的正阳公主,你给我听好啦!尘心为了大义,要杀要剐,她死而无怨。如今,我命令你立马撤去四周所有的法师,否则,我数三声后,每叫一声手下的名字,就有一名法师血溅当场。”
众雪妖欢喜不已,都认定玄霜替雪国着想,却没有妖能想到这完全是玄霜的一片私心。
兰香对视一眼,有点不知所措,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局面竟然有此一变。
玄霜静待了片刻,不见外间有任何回应,喝道:“一……二……三,静心!”话音一落,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献阳子的一名弟子被割喉。割完喉后,那名叫静心的雪妖和同伴立马飞身到临近的雪妖身旁,相助其它的同伴,仍以寒刃架着法师。
惨叫声过后,四周的人影没有撤退的迹象,玄霜又道:“正阳公主,害死场内所有法师的是你,不是咱们雪国。撤不撤,随你。一……二……三,镜心。”
那个“心”字一落音,佛印堂中的一僧人被割喉,然后镜心和同伴快速移动,举剑夹着身旁的法师。
然而,四周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兰香叫喝道:“玄霜,你这样杀下去,难道你们能全身而退?”
玄霜听而不见,又再喊道:“正阳公主,你下不下令?一……二……三,宽心。”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如是再三,玄霜一连叫了六声什么心的,已有十五名命法师尸横就地。
其实,玄霜也记不得那么多雪妖的名字,有时候叫的是真名,有时候叫的是随意胡诌的假名。叫到真名的时候,所杀的是一名法师,叫到假名的时候,所杀的有时候会是两三名法师。但只要玄霜一出声,便至少有一名法师倒地。
如此下去,堂内的所有法师必定被众雪妖血洗干净。场内法师的性命保不住,众雪妖的性命也保不住。可是,与众法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众雪妖根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番杀戮后,雪妖吓得两腿发软,暗暗祈祷,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保佑千万不可喊到“冰心”两字。可不喊冰心,那万一喊到另一只雪妖的名字呢?这只雪妖叫什么?低声问道:“这位妖姐姐,你叫什么?”
那名雪妖白了雪瑶一眼,不答。
冰心低声道:“她叫蕊心。”
雪瑶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保佑千万不可喊到‘蕊心’两字。”那名叫蕊心的雪妖道:“叫到冰心的名字,你也一样人头落地。”雪瑶心中一颤,问道:“冰心姐姐,玄霜叫到你的名字时,你会不会杀我?”冰心道:“姐姐放心好啦!你是雪国叛……你是雪妖,公主不会喊我的名字的。”蕊心却道:“不喊你的名字,我也照杀不误。”
雪瑶听了冰心的话,这才放心,叫道:“不错,我叫雪瑶,我叫雪瑶。”蕊心哼了一声道:“闭嘴,谁不知你是雪妖?在望江楼时,你不也是这样大呼小叫的吗?否则,咱们的身份岂会暴露?雪国的吸阳计划岂会失败?”
雪瑶吐吐舌头,想出声臭骂血老儿,为何要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但怕与法师沾上边,所有的话还是缩回了肚子了。扫了一眼四周,忽地瞥见神光,只见他也是两腿发软,不住哆嗦。
神光听了雪瑶的话后,也问道:“小妖,你们叫什么心?”押解着神光的那两名雪妖同时哼了一声,不答。
陆图恶狠狠地说道:“大和尚,不管人家叫什么心,终会轮到你人头落地。”神光怒道:“臭小子,难道你逃得掉吗?”陆图泪然道:“凤姐已死,我岂会苟且偷生?不用雪妖杀我,我也不想活过今天,只是在我死去前,我先要将你碎尸万段!”再也不顾一切,突然双手抓着脖子上的那两柄寒刃,用力一推,一跃而起。
押着陆图的两名雪妖大惊,岂容陆图脱困而出?当即手中加劲,寒刃向陆图压了下去。只听得嗤的一声,陆图两只手掌同时被削了一大半,左掌只剩一根大拇子,而右掌连大拇子也不剩。
如此突变,陆图虽然失去了两只手掌,却因此摆脱了雪妖的纠缠,立马飞身到神光的跟前,挥动白骨嶙峋的断掌,直掐神光的喉咙。
押着神光的那两名雪妖纵然凶悍,但见陆图如此,也不免心惊肉跳,手中的寒刃不免迟滞,竟尔被陆图将神光拽了出去。
神光早就吓得两腿发软,被不要命的陆图一拽,竟尔无法反抗,只能叫道:“陆公子饶命,要灭你们陆家庄的不是我佛印堂,而是长生门。老衲只是奉命行事罢了。”陆图喝道:“你杀我凤姐,你杀我凤姐……”
陆之道见陆图如此,叫道:“图儿,生死有命,不可胡闹!”陆图却道:“爹,你快去对付四阳子,他们是害我们陆家庄的凶手,不能让他们死在雪妖的手里。”陆之道道:“天下人都在怀疑咱们轮回殿勾结妖孽,但咱们问心无愧,绝不会对任何法师妄加一指。”
雪瑶心中暗觉好笑,可十根手指都没了,也确实不能妄加一指。可如此惨烈的情景,又如何笑得出来?
尘心听到陆图的话,也飞身过来,直扑神光。她也不容仇人死于别人的手里,一上来便利用陆图和神光的剧斗,运内力布下迷幻阵。
兰香和菊香见夹持尘心无用,也就任由其便。
尘心一动手,原来押解神光的那两名雪妖也出手,与尘心合力布迷幻阵。
陆图和神光相争,引得堂内一阵骚动,玄霜也不以为意,因为陆神越是相斗,就越容易落网。
玄霜仍在点名杀法师,此时,已有二十多名法师被杀。
雪瑶听了冰心一番话后,仍不放心,自己先前得罪了玄霜,玄霜会不会像清心报复尘心一样,也来个公报私仇,突然喊出“冰心”或“蕊心”?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却突然听到“纯心”二字。
纯心?押解小白的当中一妖便叫纯心啊!玄霜要杀小白?这……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