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雪瑶觉得失落无比,觉得薛飞扬是个大骗子,害得自己痴情错付;觉得自己技不如人,无地自容;觉得自己纯属多余,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心中憋着一股气,跌跌撞撞而下,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迷了路。打算御伞而行,却因风雪太大,自己功力不够,数度被吹翻落地。无奈之下,又再出声召唤灵龟。然而,灵龟虽然神灵,却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哪里能看得见、听得到?连续闯荡了三天,实在找不到出路,觉得疲惫不堪,这才一头栽倒在雪地中。
寒风呼呼,白雪皑皑,既寒冷,又饥饿。
忽听得两声谷咯长叫声,心中一震,不会又是凤凰兽吧?循声望去,只见两只雪鸡正在乱草旁觅食。
雪瑶骂道:“又是成双结对的,看到就觉得碍眼,正好果腹。”反手抓起一把连沙带石的雪花,用力捏为一团,弹了出去。
雪鸡本就生性畏人,陡然听得风声,连扑带跳地逃命,却始终逃不过雪瑶盛怒之下弹出的雪团,当中一只吱的一声扑在雪地中。
一团雪泥既出,雪瑶早已捏了另一团,本来打算射杀另一只,却久久凝住不发。因为她心中生气了恶念,看到两只雪鸡成双结对、谈情说爱的,就偏偏让它们阴阳相隔,永远再也无法见面。
在望江楼时,她曾因不愿踩踏蚁巢才让小白有机可乘,这时变得狠心,非要拆散那一对雪鸡,自然是因为失落和妒忌。
雪瑶扒了些枯枝杂草,然后以木桃剑杀鸡、令牌挖雪、红伞挡风、法尺做支架,再以镇妖塔生火来做烧鸡,所有的家伙真可谓一应俱全,想不到这些法器竟有这般妙用,当真成了吃饭的家伙。
若是打造这些法器的前辈泉下有知,见到姑娘我竟然如此糟蹋这些心血之作,恐怕死也不瞑目。
她一边吃,一边回想与薛飞扬相处的情景,觉得满肚子委屈,竟尔哭了出来。
哭了一顿,也就吃饱了,吃饱后自然就不再哭,望着身后的孤云峰,因风雪太大,就连雪峰也看不到了,不禁痴痴自语:“薛飞扬啊!我好想你!”站起身来,想要回去找薛飞扬,却又没这个勇气。
雪瑶又再召唤灵龟,在山间等了大半日,始终不见两只灵龟前来,心中怄气,反正也是两只没出息的家伙,终日只会谈情说爱,看到就怄火,眼不见,心不烦,不来也罢,难道姑娘我就下不去?
雪瑶心烦意乱,在山中胡乱穿行,行了数日,仍然迷路,欲沿原路返回时,雪痕早已被风雪遮盖过去。
这一日,雪瑶因强行御伞而被风雪刮倒,摔落乱石斜坡中,挣扎了半天也爬不起来,唯有以碎石击射飞鸟为食。因伤痛在身,不便走动,只能生吃。起初觉得无法下咽,但总不能饿死在此,吸了一口鸟血后,顿觉顺畅无比。
雪瑶不禁想起薛飞扬落魂后吸血的情景,浮想联翩,任你容姿脱俗、风采绝世,若不是天上的神仙,终究还是要吃喝拉撒睡,冷无伤美若天仙,终究不是仙,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过得数日,雪瑶早已能走动自如,却觉得天地虽大,若无薛飞扬相伴,哪里都不想去。她索性仍是躺在乱石堆中,躺了大半天,迷糊中一抬头,忽见一群人已然来到石后,身上衣衫各异,显然不是什么门派中人,但腰间悬着各种法器,又显然是法师。
雪瑶觉得他们有些眼熟,心中也不禁大喜,只要尾随他们,就能找到出路,正欲开口,却听得当中一法师道:“影血帮的架子真大,耗了大半天了,还不见现身。”正是谷迩。另一法师道:“老弟,影血帮是天下第一帮,上一任帮主与长生门掌门冷朝阳是至交,一个是天下第一帮,一个是天下第一门,又有赵王爷在背后撑腰,姓风的架子自然大,还自称天下第一刀。咱们无依无靠的,想要报仇,还是老实巴交等吧!”正是商茯。谷迩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满腔怨气,却又无可奈何。
商谷两法师身后跟着一百来人,雪瑶从认得他们,正是在雪峰之上要寻薛飞扬报仇那些法师。
不好,我曾驾着灵龟将他们打得一塌糊涂,如何能出言相求呢?他们下山时,我顺着雪地上的脚印走就是了。
为了不暴露形迹,当即缩回头去。
众法师正行之间,商茯突然停住,右手向后一扬,说道:“这里就是‘落魂坡’了,大伙在此就地歇息,静候风少帮主。”谷迩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长袖一拂身旁一块大石上的积雪,刚一坐上去,察觉到空气中有异样,嗅了嗅,说道:“这里的血腥味很重。”转过身来,指着乱石滩四周又道:“这里人迹罕至,怎么会有那么多鸟毛和血迹?”
众法师一听,纷纷警觉,围了上来,均感诧异。
雪瑶不由得叫苦,自己随意乱扔的死鸟引起他们的注意啦!若是他们四处寻找,必定能找到我。这里叫“落魂坡”吗?名字怎么那么邪气?出行不利,大大的不利。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只听谷迩又道:“商老兄,孤云峰之下就是黑灵渊,这里又叫‘落魂坡’,会不会有血妖出没?”
众法师又是怀疑,又是担心。
商茯道:“大伙留意,周围的妖气确实很重,可能真的有妖!”谷迩眉头紧锁,道:“难道与妖勾结是的影血帮?故意赚我等来此,然后一网打尽?”
众法师开始变得惊惧。
便在此时,风雪又起,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商茯突然侧耳倾听,然后笑道:“谷老弟,就你多心,风少帮主不是来了吗?”谷迩仍是放心不下,见风雪陡然增大,当即抢先迎了上去,走了数十丈后,又气冲冲地回来,喊道:“不是影血帮!”
商茯站起身来,为了不引起恐慌,也就不抽兵刃,道:“‘落魂坡’地处偏僻,风少帮主约咱们在此会合,怎么会有外人来?咱们不便与他们起冲突,传话下去,后队变作前队,先行退出这坡再作打算。”
雪瑶站起身来,往下看了看,才知道这“落魂坡”只是一条三尺来宽的山路,左右延长,不见尽头。众法师从左而来,听得右边有人来,又退了回去。她知道来者不善,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正想离开,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上下都是峭壁,左右也是大石,无路可逃,只得缩头下去。
片刻之后,只听得众法师左首脚步声向,忍不住伸长脖子看时,只见众法师又返了回来,脚步匆匆,脸有忧色。当中有人不住颤声道:“血妖,血妖……”
商茯喊道:“大家不要慌,但凡见过血妖的,从来无人能活命。如今咱们都好端端的,那些就不是血妖。”另一法师道:“是啊!但凡见过血妖的,从来无人能活命。如今前后都是血妖……”
话未落音,后队传来叮当的响声,显然是众法师与从后面追赶而来的敌人交上了手。
商谷二人正要回头劝阻,却见前路人影早已闪到五丈之外。
如此荒凉所在竟突然冒出怪物,非但众法师觉得有点意外,雪瑶也觉得意外。她本来担心被人发现,但一听到“血妖”两字后,又忍不住好奇心,要看个究竟,不是说血妖只有冥王和黛灵的吗?且黛灵从来不伤人,如今怎会有那么多血妖?只见风雪中人影逐渐清晰,身穿血色瘦身衣,自上而下,恰好是一具血骷髅的图案。
血衣人,雪瑶几乎要喊了出来。
在薛飞扬与谢范二人比试内力时,突然杀出一帮手提鬼抓手的血衣人,自称妖灵,先是污蔑薛飞扬不遵血妖的命令,乘薛飞扬之危,要置他于死地;然后斥雪瑶是血老儿收养的血妖,进一步指正薛飞扬与血妖勾结。后得凤凰兽解围,薛飞扬才得以化险为夷。
谷迩大怒,仍是一马当先,挺剑冲了上去,却被流矢伤了肩头,滚到在地。
商茯喊道:“谷老弟,你怎么样?”正欲冲上前,却见流矢又来,当即挥剑挡隔,喊道:“不是妖,是人。”
流矢如雨,穿雪夹风而来,一下子就射倒了十多名法师。
商茯大怒,立马贴身崖边,借着风雪的遮掩,悄然迎了上去。后面的法师见状,也依样画葫芦,紧随而上。随着商茯的一声呼叫,众法师一齐挺身,朝血衣人冲去。然而,血衣人被刺中,却听得一阵金属相击之声,刀剑竟是无法刺进去,又因山路狭小,众法师杀敌心切,竟有人不慎坠下崖去。
众法师一愕,早已被血衣人反扑,转眼又有二十来人尸横就地。
商茯的武功高出其余法师不少,虽被血衣人刺中,但并未伤及要害,只得且战且退。
原来,血衣人身上的血衣竟是铁甲,刀枪不入,灵便不足,但落魂坡地势狭长,每一处仅容一人施展身手,本就无法转身,只须堵住两头便可杀敌,又何须灵便?
雪瑶看得合不拢嘴,如此伏击,就算绝顶高手,也无法逃命。
一番冲杀后,众法师伤亡惨重,东歪西倒,只剩十来人,被血衣人前后夹击,挤得脚跟贴着脚跟。
商茯挺剑而立,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商某纵然身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血衣人当中闪出一人,手一挥,示意其余的血衣人停手,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污蔑薛令主,薛令主要送你们去和你们的亲人团聚。”
雪瑶觉得这个声音极为熟悉,再看他的身形时,也觉得极为熟悉,知道他是血衣人的领头。
商茯道:“不,我们与影血帮约好在‘落魂坡’相见,此事并无任何外人知晓,为何你们得知,并在此伏击?”满眼疑惑,也满眼愤怒。
难道真的是薛飞扬做的?薛飞扬勾结黑灵渊,这些血衣人就是帮他做事的?不对啊!谢范二人对敌薛飞扬时,血衣人曾偷袭薛飞扬,并出言污蔑他啊!
事关薛飞扬,雪瑶还是挺上心的,心思也变得特别机巧敏捷。
商茯双眼一凝,突然说道:“血衣……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高明啊!你们是影血帮的。”
那血衣人仍是阴阳怪气地说:“自各门各派云集寒江镇以来,一直有法师失踪,多杀你们一百几十人,谁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言下之意,是要将众法师杀个干净,也等于承认了影血帮的身份。
影血帮帮众本来就身穿血色衣饰,而血衣人亦是如此打扮,只是身前多了一具血骷髅的图形罢了。这样一来,只会让人觉得有人故意冒充影血帮,不会有人怀疑影血帮的人就血衣人。
商茯道:“咱们虽是法师,却大庙不收,小庙不留,不得不听从你们影血帮少帮主的安排,去找薛飞扬报仇。你们还待怎地?”
那血衣人首领道:“薛飞扬不是活生生的吗?”突然挥出一抓,抓向商茯。
商茯无处可退,当即纵身上跃,那一抓抓中了另一法师。那血衣人首领一抓抓出后,其余的血衣人又再屠戮,当中有人再度发箭,射向商茯。
雪瑶身在坡上,见商茯突然上跃,四下打量,却不见他的身影,暗问道:“人呢?”突觉得身旁多了一条人影,后腰中箭。
老兄,我只不过曾将你们打得东歪西倒,并未杀死你们任何一人,你却将我引血衣人上来,岂不是让我丢命?
商茯早已瞥见雪瑶,叫道:“是你?”雪瑶傻乎乎的,应了一声:“不是我!”假装视而不见,发足便走。商茯道:“是你,你就是薛飞扬从黑灵渊带出来的那只妖。影血帮的少帮主风不归在此,你休得放肆!”挺剑就刺雪瑶。
雪瑶反手就是一棒,没想到轻易便将商茯点倒在地。
商茯喊道:“少帮主,商某愿意将功赎罪,替影血帮杀……”却被人一脚,踢下小道的坡下。
雪瑶骂道:“妖!妖!妖!姑娘我是血老门的,哪里是什么妖了?”刚跨出一丈,却一头撞上一物,红红的、硬硬的,正是那血衣人的首脑。
雪瑶笑道:“老兄,借过借过!”兜头便走,但见坡上坡下尽是血衣人,将自己夹在当中。
哎哟!少帮主……姓商的那家伙好不阴险,临死前故意将血衣人的身份说出来,岂不是要借血衣人的手取我性命?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他们真的是影血帮的话,又岂会放过我?
雪瑶连退三步,笑道:“本姑娘耳朵不好使……”突然化棒为伞,打算腾空而去,却没想到伞顶被那血衣人重重一击,向坡下跌了下去。
雪瑶吃了一惊,觉得这血衣人的造诣实在不在薛飞扬之下,如何逃得了?
那血衣人飞身而下,拦住雪瑶的去路,说道:“你是血妖,咱们也是血妖,大家是相亲相爱一家亲的血妖,为何见了面就要逃?”
雪瑶进退不得,看了一眼坡下,暗暗吃惊,一摔下去,那绝对是粉身碎骨的份,苦思妙计而不可得之际,却听得身前一血衣人喊道:“少主,小心……”
血衣人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抓,抓中一名法师。雪瑶看得清楚,那法师正是先前中箭,倒在地上的谷迩。血衣人的鬼抓手抓中谷迩的同时,谷迩的身后也有一道血光掠过,卷向那血衣人的鬼抓手。
血衣人回过头来,喝道:“你是哪一门的法师?”鬼抓手似乎无力,竟尔被血环卷了开去。
飞出血环的,正是风向山。风向山喝道:“妖孽,天下第一刀在此,你休得猖狂!”
那血衣人首领听而不见,舞动鬼抓手抓向谷迩,喊道:“这些法师都要投靠薛飞扬,全杀了。”
众血衣人应声而动。
风向山喝道:“胡闹!天下第一刀在此,岂容妖孽放肆?”血环闪电般打向血衣人。
众血衣人似乎颇为忌惮,不敢向血环还击。
众法师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趁血环逼向血衣人之际,从其身旁闪身过去,夺路而逃。
天灵灵,地灵灵,乖乖不得了,姑娘我还是浑水摸鱼为妙。
雪瑶即以双手捂住脸面,学着众法师的模样,闪身离去,却听得一人喝道:“小妖,哪里逃?”正是风向山。
雪瑶听而不见,仍是一味往前撞去,企图就此蒙混过关,却不料血环早已直逼而来。
那血衣人首领喝道:“且慢!她是薛飞扬的朋友,伤不得!”影随声至,鬼抓手一横,轻巧一弹,将雪瑶弹得紧贴石壁,避过了血环一击。
风向山道:“妖孽,你为了对付薛飞扬,不惜一切代价,先是对各路法师下毒手,如今竟然要庇护这只妖孽?”飞出血环,直取雪瑶。
那血衣人首领道:“得罪!”左挑右劈,逼得血环无法近身。
数度交锋后,风向山自知奈何不了那血衣人首领,收起了血环,喝道:“妖孽,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此妖不除,后患无穷。”
突然,那血衣人首领摘下面具,拱手道:“爹,孩儿罪该万死!”竖起鬼抓手,猛然朝石壁一插,然后一拳拳锤落,直至整把鬼抓手没入石壁中才停下来。
什么?他……他真的是影血帮的少帮主,风向山的儿子?
只听得风向山叫道:“归儿,你这是……”那血衣人首领道:“咱们影血帮是天下第一帮,爹你更是终日自称天下第一刀,还怕什么?”
雪瑶几乎要晕倒在地,知道那血衣人首领故意暴露出真面目,自己的脑袋必定被风万山搬家,立马遮住眼睛,不想看到他们的样子,堵住耳朵,不想听到他们的说话,但所有的话还是钻进耳朵来,匆匆一瞥之间,也看清了那血衣人首领的面目。
只见他浓眉大眼,长脸宽肩,肤色黝黑,却也不失英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剽悍之气,较之薛飞扬,更显得干练。
风少帮主虽然黑黑的,但也是美男子啊!
那血衣人的首领,正是风向山的儿子,名叫风不归。
风向山道:“归儿,血衣人的秘密传了出去,将会后患无穷,你可知道?”风不归道:“爹,你终日自称天下第一刀,狂妄至极,也将后患无穷,你又可曾知道?”风向山叫道:“影血帮的天下第一刀所向无敌。”突然衣袖一挥,一血环从中迸了出来,打向雪瑶。
风不归因以鬼抓手败了父亲,心中好生过意不去,才将鬼抓手锤入石壁中,此时手中没有任何法器,竟尔身形一晃,后发而先至,以血肉之躯挡在血环之前。
雪瑶被血环袭击,哇的一声大叫,见风不归竟然如此舍命,不禁又看呆了双眼。不会吧?我成了抢手货了?风向山的儿子竟然看上了我?
眼见血环就要砸到风不归的身上,风向山喝了一声,猛然发力,收回了血环,气怒之下,竟然口不择言,说道:“归儿,你可曾想过,黑灵渊被封印了二十年,影血帮昔日的仇人并没有死,可能将所有的旧事都告诉了这只妖?”
风不归道:“有爹的天下第一刀在,怕什么?”
风向山无奈,叹道:“为父老了,影血帮的帮主之位,早晚传到你的手里。你已长大成人,晚传不如早传……”说罢,竟然手一挥,祭出血环,砸向自己的门顶。
风不归大惊,无奈之下,也顾不得击打血环乃大不敬,早已出手抓向血环。风向山趁机以血环套住风不归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拽,另一只手祭出另外一只血环,仍是打向雪瑶。
这另外一只血环突如其来,雪瑶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觉得眼前红光闪动,来势诡异莫测,又杀气腾腾。雪瑶自知闪避不过,唯有闪到风不归的身后,寻求庇护。
第二只血环飞出后,第三只血环跟着又出,绕过风不归后,与第二只前后夹击雪瑶,非要将她置于死地。
恰在此时,半空传来一阵怪叫声。
风不归大惊,顾不得自己身子被血环砸中,竟然双手一扯雪瑶双肩。风向山自然不愿伤了风不归,立马变换血环的去势,仍是攻向雪瑶。
风不归一低头,闪过血环,飞身上峭壁,将雪瑶往半空中一掷而出。
血环紧跟而去,眼见就要追上雪瑶,却始终差了三寸,紧接着就是半尺,一尺,三尺,大半长,两丈多,四丈,五丈……
风向山无可奈何,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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