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章 溅血
黄凯2024-11-03 00:006,823

  乔大勇双眼一瞪,喝道:“宋大人在此,岂可胡言乱语?”

  那名天师满头大汗,全身上下哆嗦,断断续续地说道:“所有的人都……都……”惊惶之下,一句话竟然说不下去。

  海通天喝了一杯,起身上前一拍,拍在那天师的肩头上,问道:“到底什么事,如此慌张?”

  那天师稍微凝神,说道:“血人,血人,钟天师和韩天师都变成了血人。”

  宋大人一惊,杯中的酒水竟然泼了出来。

  其实,他为平堂主一事而来,顺道察视望江楼血案,也不想真的闹妖,一听到海通天说小白是妖,本就惊疑,再听到血人的消息,立马惊出一身冷汗。

  雪瑶瞪了小白一眼,事实再一次证明,你果然是血老儿收养的妖,咬了那两名天师后,竟然致他们成了血人。可就算你是妖,也是爱我、疼我的妖。

  不对!小白怎么可能是血妖呢?天下血妖只有一只黑心老妖,早已被封印在黑灵渊,轻易出不来,红梅山庄哪里来的血人,定然又是天师堂装神弄鬼。他们将阿贵等人弄成血人,再将他们杀死,再弄几个血人出来吓唬一下这位宋大人,又有何难?

  这时另一天师赶来,惶急大喊:“血人杀出来啦!血人杀出来啦……”往后堂一指。

  雪瑶顺着那天师的指引,只见后堂数人一拐一扭地走了出来,衣衫上布满血迹,正是钟天师和韩天师。

  海通天一看,打了一个冷颤,身为老江湖,一眼便看出两名天师早已变成了真的血人。

  宋大人吃不准是真是假,右手不住颤抖地指着血人,慌张地问:“海老弟,这是……”

  海通天不答,双眼如电,扫向小白,意思是说,你这家伙果然是血妖。

  红梅山庄一直在天师堂的监视之下,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若是有真的血妖出现,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如今突现血人,且正是被小白咬中的钟韩两位天师,玄武驿上下如何能不惊?

  海通天艺高人胆大,经历过望江楼的一番血变凶险后,心知唯有冷静沉着才能应对,当即拔出腰刀,恭请宋大人先行退下,指着雪瑶,一声冷笑道:“什么血妖只有一只?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雪瑶困在铁网中,被海通天一指,满身不由得泛起疙瘩。

  海通天一声大吼:“给我杀!”

  众天师早已慌了神,但见海老大有令,又不得不遵,唯有硬着头皮上前杀敌。

  嚓喇几声,几名天师的兵刃法器被折断,随即被血人咬中,闷声倒地。

  一切正如传言中的那样,那血人似乎刀枪不入,不是真的血人,还能是什么?

  恐惧,像瘟疫一样会传染人,在众天师心里蔓延开来,被逼冲在最前面的天师受挫,后面的天师自然就一哄而散。

  望江楼闹血妖,除了海通天是在场天师唯一的幸存者之外,其余的无一幸免。

  寒江镇一片太平,众天师平日里不曾遇上真正的妖孽,因此技艺生疏,日渐荒废,甚至堂中的各种捉妖法器和兵器都只是做个样子,面对真正的血人,难免一败涂地。

  雪瑶暗暗得意,天师堂就是一帮饭桶,平日里只会欺压平民百姓,遇上真正的妖孽,就吓得屁滚尿流,喊道:“让我来……”

  若在平时,雪瑶遇上这种事情,早就溜之大吉,但自从和薛飞扬历经一番患难后,增长了不少见识,知道唯一能遗祸寒江镇的血妖只有黑心老妖,且出不了黑灵渊,那么,眼前这些血人必定是假扮的,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有心想羞辱天师堂一番,便迫不及待上场大显身手。

  看管雪瑶的两名天师唯恐落入血人手中,哪里还敢逗留?一拍铁网后,转身就走。雪瑶趁机冲破铁网,祭出红木帮,却见倒在地上的天师陆陆续续站了起来,头颅血肉模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变成血人,继续追咬同伴。

  没道理,薛飞扬说过的决不会错。这些天师被咬,为何会变成血人?难道是天师堂的苦肉计,要在宋大人面前制造邀功领赏的机会?

  这些阴谋诡计的东西,雪瑶没有那心思,也就懒得去想。与其去想,倒不如直接下手验明真相。薛飞扬这个人不可信,但他讲的话还靠得住的。

  守卫在外的天师听得庄内一片混乱,蜂拥进来。为了防止有人潜入红梅山庄,他们早已埋伏在庄外四周。同时,被血人吓得失魂落魄的天师四散外逃,一进一出,相互冲撞,形势变得更加混乱。

  顿时,红梅山庄鲜血四溅。

  雪瑶坚信血人是假扮的,仍是手握“招财进宝伞”,脚踏“恭喜发财步”,左一招“生意兴隆”,右一招“财源广进”,戳杀血人。

  进招之间,雪瑶出尽全力,一阵行云流水的挥洒后,洋洋得意地扎了个马步,本以为血人被点得东倒西歪,却听得小白失声喊道:“师姐,小心身后的血人。”

  雪瑶觉得奇怪,猛然回过头来,被她点中的血人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虎扑上来。

  雪瑶心头登时涌起一股寒意,功夫没到家?真的有血人?天师堂故弄玄虚?能想到的都从脑海里闪过了,当想到要闪避的时候,为时已晚。

  眼见就要被血人咬中,突然幽光一闪,早已将雪瑶身后的血人断为一滩滩血迹,血迹溅满雪瑶的脸面。

  雪瑶既觉惊奇,又觉欢喜,难道是薛飞扬出手相救?喊道:“薛飞扬……”正欲擦拭眼睛上的血迹,却觉身子一轻,早已被幽光贴身一送,箭般破窗而出,出了红梅山庄。

  这是什么道理?当我是妖吗?会不会也化成一滩血迹?正要破声大骂,却见两只灵龟迎了上来,正好贴在脚底下。

  雪瑶深知它们的脾性,叫道:“死王八、臭王八、烂王八,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咱们回去杀个痛快。”她之所以急着回去,完全是因为薛飞扬所说的话。薛飞扬不会骗我的,那些血人一定是假的。拟定脚踏灵龟,回头将血人杀个片甲不留,岂料两只灵龟倏尔而起,驮着她远远逃了开去。

  雪瑶身在半空,喊道:“死王八、臭王八、烂王八,我要除妖,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不住催促两只灵龟回过头去。然而,那两只灵龟故意跟她作对,不听任何指令,不受任何约束。

  奇怪了,两只灵龟转性了?

  雪瑶被幽光送出,自小白看来,与血人被斩杀毫无分别。顿时,小白双眼喷出怒火,完全无视四周的血人,箭步冲上去,就要扑咬那蒙面人。

  然而,那蒙面人来去无影,又岂是小白所能追得上的?

  庄内,一片杀气腾腾。

  幽光过处,血人尽数化为血迹。

  海通天惊得失声喊道:“你是无量剑宗的……薛……薛铁?”他认出血人是货真价实的,反而没这般惊恐,毕竟,他曾亲身经历过望江楼那一役,尔后再想起来,觉得血人并没有传说中的可怕,但见到血人被那蒙面人化为血迹,一下子变得惊惶万分。

  那蒙面人不禁一愣,说道:“无量剑宗?天下乌鸦一般黑,无量剑宗岂能例外?他们又有什么狗屁本事?”话语中尽是凄凉和惆怅。

  怎么这薛铁和那个假血老儿一样,对无量剑宗都是如此不屑?难道他不是无量剑宗的薛铁?无量剑宗地位尊崇,为世人所敬重,他若是门中传人,岂会如此出言讥讽?

  小白两脚一动,立马落入血人的包围当中。然而,他眼里只看到蒙面人,便罔顾周遭一切凶险,又抓又踢,非要突破重围不可,上前将那蒙面人撕成碎片。他认定雪瑶被幽光一逼,必死无疑,哪里肯放过蒙面人?此时,血人对小白似乎也有所畏惧,只是围困,并未上前撕咬。

  那蒙面人见小白被血人围攻,立马身形晃动,幽光阵阵,将小白四周的血人一一送了出去。血人尚未着地,早已化为血浆。

  似乎,那蒙面人为救小白而来。

  然而,小白丝毫不领情,趁那蒙面人闪身之际,嗷叫一声,恶狠狠地往他身上扑去,张口便咬。

  那蒙面人似乎早已料到此着,幽光一弹,将小白弹了出去。

  小白身在半空,怪叫连连,怨恨、狂怒、愤慨、哀痛、悲伤……身子尚未着地,却被一人挑了起来,正是海通天。

  海通天艺高人胆大,深知所有的血案终究隐瞒不过去,且又确定小白就是妖,若是不将这只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必定惹得龙颜大怒。因此,他趁着那蒙面人斩杀其余血人的时候,押着小白就走。

  那蒙面人身形来回穿插,转眼间便将山庄内外的血人剿灭,雪地上染着一滩滩长条血迹,触目惊心。

  众天师看得口瞪目呆,仿佛发了一场恶梦,良久难醒。

  那蒙面人冲着海通天喝道:“留下这只妖!”语气一改先前的悲凉,竟尔充满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海通天知道,能将妖物化为血迹的只有无量剑宗才能办到,再看那蒙面人时,他所使用的法器正是一块长长的、蒙着青布的硬物。那硬物几经挥洒,包裹在外的青布有所脱落,正是一块铁板,与渡头那血老儿之物极其相似。

  海通天不禁狐疑,问道:“阁下是真的血老儿?”

  那蒙面人沉声道:“真血老儿也好,假血老儿也罢,我要带走这只妖,还请尊驾留点薄面。”

  天师堂在寒江镇向来横行无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将这只妖据为己有便据为己有,哪里有人敢啰嗦的?更何况小白已是天师堂的囊中之物,岂容旁人染指,说拿就拿?若是传了出去,颜面何存?

  海通天仍是硬气,淡定地说道:“寒江镇的妖,素来由天师堂来降,此乃圣上钦点,不敢惊动阁下。”

  那蒙面人指着惊魂未定的众天师和雪地上的血迹,冷声道:“好一个圣上钦点,这就是你们天师堂的降伏?”这些足以让他羞辱一番天师堂,然而,他语气出奇的平淡。

  海通天知道今日必定讨不过去,见对方说得越是浑不在意,越是显得杀机重重,语气不由得一下子软了不少,说道:“望江楼起火,咱们天师堂察看了现场,发现不少被烧死的血人。天水客栈和天水渡头,甚至寒江边上的血变,都是货真价实的血人。血人从何而来?必定是血妖死灰复燃,若是不及时加以制止,必定继续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整个寒江镇又是妖孽横行的惨状。但二十年前,黑灵渊的血妖早已被咱们天师堂剿灭,如今唯一的血妖,就是你这个血老儿收养的这只妖。”

  海通天曾跟随江富天去天水渡头,见到江富天命人刺血老儿的血,知道他并没有丹心铁血;没有丹心铁血,也就不是真的无量剑宗传人,因此称呼他时,要在“血老儿”之前加上“你这个”,意思是说他是冒充的。无量剑宗早在二十年前覆灭,世上哪里还有无量剑宗传人?

  那蒙面人丝毫不愿废话,冷冷地抛下一句:“把这只妖留下。”幽光一闪,直逼海通天。

  海通天为了免中妖毒,已自断一臂,唯一的一只手正押着小白,又如何抵挡?唯有长刀一挑,将小白当做护身肉盾,教蒙面人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打算,也算是急中生智、万无一失的计策。岂料长刀一轻,幽光一闪,小白早已落入蒙面人的手里。

  小白暗暗心惊,觉得那蒙面人虽然出手相救,但对自己毫无善意。如此一来,岂不是逃脱了天师堂的狼巢,又落入蒙面人的虎穴?

  其余的天师张声高呼,却是空有一番声势,哪里敢阻拦?

  那蒙面人携着小白,顷刻间出了红梅山庄。

  小白奋尽平生力气,仍是丝毫动弹不得,喝问道:“你是哪一路人物?竟然污蔑我是妖,快放开我!”

  那蒙面人不答,行出十数里后,将小白往雪地上重重一摔,厉声道:“今日饶你不得。”举起铁板,就要劈杀。

  小白忽地瞥见他手背上一个形状似骷髅头,喊了出来:“师父!”

  那蒙面人一愕,除下黑布,不是血老儿还是谁?

  向来,小白只知道师父是个做法事的,也无意中得知他有些本事,却没想到他当真出手时,身手竟是如此了得。如此了得,难道不是无量剑宗的传人?可是,师父是无量剑宗传人的话,绝不会如此诋毁自己的宗派。

  小白吃不准血老儿的身份,当此形势,也无暇细想,问道:“师父,弟子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杀我不可。”

  血老儿满脸怒意,喝道:“血妖,死性不改。望江楼、天水客栈、天水渡头、寒江边以及红梅山庄的血人,全都是拜你所赐。容你活下去,寒江镇不知有多少人要变成血人,我岂能一错再错?”仍是要以铁板劈杀。

  小白立马跪地磕头,叫道:“师父,我……”

  血老儿挥动铁板,指着小白的鼻子,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今日定教你死得明明白白,无怨无悔。”

  小白曾被海通天施以丧门钉酷刑,浑身上下正刺痛,但这些刺痛远不如心中的伤痛。他盯着离自己不到三寸的铁板,颤声道:“师父,冤枉啊!那些血人,全都是天师堂暗中捣鬼,故意利用‘血老儿收养了一只妖’的传言,将我当成妖的。还望师父明鉴!”

  血老儿双眼一瞪,正色道:“郑大满不是你咬的?”

  小白心中一惊,不得不点头道:“是我咬的,但我……”

  血老儿打断道:“佛印堂的弟子,不是你咬的?”

  小白吓得腿脚发软,却还是点头道:“是。”

  血老儿又道:“天水渡头的天师,也是你咬的了。”

  小白点了点头,随即又拨浪鼓般摇头道:“不,江大志是我咬的,但他并没有变成血人,除此以外,我在渡头里未咬过其他任何一人。”

  血老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其它地方的血人,我并未亲眼见到你下手,无从断定虚实,但在红梅山庄里,钟韩两位天师被你咬中,我亲眼见到。庄内所有的血人,全都因你而起。我里里外外,将整个红梅山庄查了个透,甚至连‘幽门’也查了,根本就不见妖迹。黑灵渊早已被无量剑宗封印,里面那只血妖根本无法出来,由此推断,望江楼、天水客栈、天水渡头和江边的血人,都是因你而起。你本来就是妖,还要鉴别什么?”

  小白道:“可就算我是妖,我也全心全意救师姐啊!”

  岂料,血老儿满脸的不屑,说道:“你越是对你师姐有情意,越是非死不可。”

  小白不解,难道舍身相救师姐也是罪?说道:“在你老人家的眼里,小白向来微不足道,死不足惜,但师姐是你老人家的亲生女儿,还困在红梅山庄,小白求师父先回去救她。”他亲眼见到血老儿将雪瑶劈出了大厅,手法和劈杀血人一模一样,一时吃不准雪瑶的生死,只能这样试探。若是得知雪瑶平安无恙,也就真的死得无怨无悔了。

  血老儿道:“这个不劳你费心,那双灵龟早已开窍,自然会将她带到平安所在。你越是对你师姐痴情,越是万劫不复。”

  小白越听越觉得糊涂,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血老儿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却一直想不明白。直到轮回殿的黑白无常二使来到寒江镇,才让我茅塞顿开。谢范二人,一白一黑,这与阴阳之道同源,雪国为白,至阴至寒;血妖为黑,至阳至热。黑心老妖无非是想……呸!妖孽,我又何必跟你说这些?总之,你是妖孽,不能对雪瑶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也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这其中的道理,我尚未完全弄明白,唯有将你的心挖出来,要看看到底是红是黑。”

  小白似乎听不懂黑红所指,心中狐疑,难道我对师姐真诚以待的心是黑的?看来,今日师父非要取我性命不可,只是就此送命,心有不甘,问道:“师父既然执意要取弟子性命,当初为何又要收留我?”

  血老儿长叹一声道:“悔当初,真不该收养你。我以为封印你的妖性,便可以引你归入正途,想不到你妖性不除。当年一念之差,才结下今日的祸胎。我亲手种下的祸根,自然亲手了结。”

  小白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想不到自己真的是妖,一直以来,雪瑶常常斥责自己是血老儿收养的妖,如今血老儿亲口承认,哪里还有假?原来,自己一直饱受血老儿冷眼,全因为自己是妖,自言自语道:“我是妖?我真的是妖?”一把抓住血老儿的破旧斗篷,问道:“师父既然收养了我,如今又要杀我,岂不是反复无常?”

  血老儿神情抑郁,呆呆望着天空,又叹了一声才道:“不错,我是个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我对不起自己义结金兰的兄弟,对不起我一生挚爱的人。”

  在小白面前,血老儿始终不自称“为师”,而是一直称“我”,在他心中,师徒淡薄之情,足见一斑。

  铁板,仍是要劈向小白胸膛。

  小白知道自己是师父收养的妖,妖与人异道,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机会与雪瑶结为连理,不由得心灰意冷,整个人瘫软在地。

  就在这一刻,对小白来说,天,似乎要崩塌;地,似乎要破裂。实情如此,就算血老儿不杀小白,小白也要往铁板上撞去。

  血老儿暗暗佩服,总算你有你父亲的血性,但你是一只阴谋棋子,绝留不得。一咬牙,手中加劲,将铁板直挺迎了上去。

  岂料,闪身一旁,喊道:“师父,且慢!”眼见血老儿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唯有祭出木桃剑,挡在跟前。然而,血老儿早已运力,逼得铁板何等威猛,又岂是小白的木桃剑所能阻挡的?

  剑板相交,早已将小白弹了出去,小白重摔在地,逃过了一死。

  血老儿瞪着小白,喝道:“妖性不改,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杀得了我吗?”欺身又上。

  小白并没有逃走,反而将剑抛在地上,叫道:“师父,且听弟子一言,师父要杀弟子,弟子也逃不了。”

  血老儿瞪着小白,一时不知他要耍什么诡计,但任何诡计,任何花样,血老儿又何惧之有?喝道:“我有负结义之情,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若不是伤天害理的,血老儿一定替你办得妥妥当当。”

  小白道:“不敢!只是弟子不明白,师父一定是觉得人妖有别,才反对我和师姐相好,但师姐她……她……”

  血老儿喝道:“她什么?少在我面前耍滑头。”

  小白一咬牙,道:“师姐她也是妖啊!”

  血老儿执着铁板的双手一震,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小白觉得血老儿神情和话不对劲,为什么他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不就等于承认师姐就是妖了吗?原来,师姐也是师父收养的妖。师父收养了一只妖的传言既是真的,又是假的。他是收养了妖,但不是一只,而是两只。于是将寒玉印一事说了出来。寒玉印用来验证妖的身份,只要是妖,手掌按在其上,就会冒出青烟。小白得知雪瑶手按寒玉印时,确实冒出青烟,那么,雪瑶就是妖。

  血老儿叹道:“你亲口承认与妖孽来往,最好不过。看来,我的猜测一点也不会错。阴阳之道同源,雪国为白,至阴至寒;血妖为黑,至阳至热。”

  小白无心理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说道:“师父,既然师姐是妖,我也是妖,那就没有了‘人妖有别’的顾虑,为何要执意要杀我?”他将那个“杀”字说得很重,疑问的口气也拖得很长,弦外之音就是,我是妖你要杀,师姐是妖,为何你不杀?

  血老儿喝道:“玄霜是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迷惑人心的那一套,岂可轻信?雪儿是我的女儿,你竟然污蔑她是妖,罪该万死……”不等小白说话,铁板又再点了出去。

  本以为就此了结小白的性命,血老儿却见眼前寒光一闪,同时听得铮的一声巨响,一柄寒剑从中挡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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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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